薛秉白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半晌才反應過來。
“姜綰,你瘋了嗎?”
薛秉白有些震驚看著姜綰,似乎是沒想到平日里對他唯唯諾諾的人竟然敢動手打他。
而姜綰也是甩了甩手,繼續看著薛秉白。
她脾氣好,不代表她能任人宰割。
既然已經看清了他的為人,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去恭維他。
“薛秉白,這一巴掌是你的不忠不義,沒了娘,你以為你會當上這今科狀元嗎?”
“你,你說什么?”
姜綰看他這副模樣就已經猜想出來他定不會把姜母帶走了。
既然如此,她便把薛秉白從頭到腳痛罵了一頓。
并在自己的心中唾罵自己竟然把這負心漢放在心中許多年。
薛秉白聽的臉色漲紅,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但他自知再與姜綰爭論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從懷中拿出來早已經寫好的退婚書,一把丟在地上。
“姜綰,這是退婚書,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便扭頭便走。
而姜綰在他走后這才撿起來那退婚書,轉身回去找姜母。
見到姜母時,她已經恢復如常。
她就坐在屋子里面,時不時咳嗽著。
見到姜綰時,她這才舒展笑顏。
“綰綰,是去找秉白了嗎?”
姜綰不想說謊,于是便點頭承認了。
而姜母見到姜綰的臉色時,便知道這次談話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他走了吧?”
姜綰猶豫著看了一眼姜母,最終還是點頭。
姜母嘆了一口氣,示意姜綰到她身邊來。
她又咳嗽了兩聲,握住姜綰的手。
“綰綰,是娘對不住你,以為秉白中狀元后便會對你負責,是我毀了你。”
姜綰用力的搖了搖頭。
否認道:“娘,要不是沒了你,我早就被那林家人給磋磨死了,是你給我名字跟再來一次的機會。”
說著,她把薛秉白給她的退婚書往衣袖藏了藏。
“娘,即使他不娶我,我還是你的女兒!”
姜母沉默著點了點頭。
姜綰知道姜母這是怕自己擔心,這才忍著情緒不外露。
她與姜母朝夕相處,怎么會不知道姜母心中所想。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兒子高中狀元,卻沒想到他竟然要拋妻棄母。
姜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才是姜綰最著急的事。
她把姜母安頓好后,這才起身出去。
門前,姜綰有些呆愣的拿出來那退婚書。
心中酸澀無比。
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姜母的緣故,她這才把薛秉白看的十分重要。
但日積月累的相處中,她逐漸也喜歡上了薛秉白。
不過,想到今日的事,姜綰的心更加堅定了幾分。
但她到底還是個剛及芨沒多久的小女孩。
自己期待這么久的人竟然是這副模樣。
趁姜母已經入睡,她這才憋不住哭了起來。
直到她聽到有人喚她名字時,她這才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展開笑顏看去。
直到看到是熟悉的人后她一下子便收斂住了笑容。
“裴寂殊,你來這里干什么?”
裴寂殊絲毫不意外姜綰的態度,反而把手里的雞拎起來給她看。
“我聽說姜大娘的兒子回來了,就給你們送只雞過來祝賀祝賀。”
聞言,姜綰更加惱怒了。
“你走,你走,別來刺激我娘。”
裴寂殊拎著雞滿臉不敢置信。
“不是,姜綰你怎么了?我怎么就刺激姜大娘了?”
姜綰不說話,一直把他往在推。
裴寂殊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剛想說什么就看到她手里的退婚書。
頓時一切都明了。
他按住姜綰的手,問道:“薛秉白呢?”
姜綰沒說話。
裴寂殊卻從她的沉默中知曉了她的答案。
“他走了?”
說著,他把姜綰手拉起來,指著那退婚書。
“他把姜大娘帶走了,為什么你還留下來?”
裴寂殊此時也有些生氣了。
雖說姜綰平時見到他總是沒什么好臉色。
但他知曉姜綰本意不是如此。
是他當初的錯。
前兩年,他剛來薛家村時,總是一副不想活的樣子。
在某一次情緒崩潰時,他去了河邊,一時不察,腳滑了一下跌入了水中。
偏偏他最怕水。
在水里撲騰幾下后,最終還是沒了動靜。
漂在水中不知多久,他感覺好像被人救了。
睜開眼時,正發現一個姑娘正閉著眼朝著他的臉越來越近。
他用盡全部力氣一下子把她推開。
那姑娘正一臉錯愕看著他。
而他也是對她并沒有什么臉色。
咳了兩聲,吐出水后才能說話。
他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是誰,為誰要輕薄我?”
那姑娘正是姜綰。
聽到裴寂殊的這番話,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你說我?”又指了指裴寂殊。
“輕薄你?”
姜綰說完后便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向裴寂殊。
她一腳踩在裴寂殊的胸口,把他重新按在了地上。
“看好了,是姑奶奶我把你從水里救出來的!誰要輕薄你了,真的是恩將仇報。”
姜綰看了看裴寂殊的臉。
確實有幾分姿色,她這才認出來是不久前剛搬進來的人。
村長還十分在意此人。
她原本不想救的。
但最近她家一直被隔壁的王大嬸欺負。
她想著到時候去村長面前邀功。
說不定他還能替她們主持公道。
這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人從河里撈出來。
還好她氣大,換另一個人估計就只能讓這人喂魚。
卻沒想到此人竟然這般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人已經清醒,她也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說完,便收回了腳,抬腳去把不遠處的盆拿了起來。
“你在這里等我,我讓人過來送你回去。”
她到底還是姜母買來的童養媳。
自知自己不能與外男太過親近。
如果她親自把裴寂殊帶回他家中,說不定村口那些老太婆又不知該如何說她不知廉恥。
更何況薛秉白還在家中。
得注意一點。
免得又被有心之人給記掛著。
而裴寂殊看著四下無人的河邊,便也知曉姜綰說的是對的。
雖然一開始對她踩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憤怒。
但他明白是眼前人救了自己,也是自己無禮在先。
他又重新坐了起來。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剛才是在下無禮了,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哼。”
姜綰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