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握劍持筆的手開始下廚,剛開始做的食物如同黑炭般,食物難得她慢慢的也就會了。
這一切她都不曾與顧朝生說過,只是在他來到的時候,說想要一些平凡的書籍。
那些書可以讓她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該如何吃。
從大慶帶來的衣服穿破了,她會自己縫,剛開始她不太會會扎到手,后來就沒關系了。
顧朝生沒有問過,她也沒有說起。
畢竟也見不了許多面。
說是一月一次見面,但有時他會閉關一年,兩年。
她默默的忍受了一切。
因為她覺得,既然決定跟過來就要承受決定帶來的后果。
直到再一次見面。
她的父皇母后千里迢迢來到萬劍宗看望她,卻在看到她清貧的住所時眼眶微紅,強忍著淚意,她未有察覺只歡喜此時的見面。
而今日也是顧朝生來見她的日子。
而顧朝生果然不曾辜負他的天賦,修行一日千里,只揮手一劍便解決了她的父皇母后還有青黛,那柄劍刺入她胸口的時候,又快又準,她只來得及看她的心上人一眼,便倒在了地上。
甚至來不及問一句為什么。
他狹長的眼眸微凝,唇角微抿著看向她,神態疏涼:“殿下,能助我成仙,您歡喜否?”
“顧朝生,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那時她挑眉,揚起嘴角傲然的說著承諾。
可是顧朝生,我沒想到,你要的,是我的……
命……
“只要你不走,你的結局還是這樣,蘇越,你會死?!?p> 蘇越不曾回應它。
只是接著看下去。
她看見殺了她的顧朝生身邊有了更多的人,萬劍宗的小師妹,玲瓏派的掌門女兒,各種各樣的。
但她們都知道。
他的心中白月光,朱砂痣,是一個叫蘇越的凡人。
從她死的那刻起,她就成了顧朝生的白月光。
蘇越像是一縷幽魂飄在他的身側,看著他閉關,修煉,打坐,頓悟,飛升……
看著他低聲呢喃:“原來沒有你,是這樣的?!?p> “你想說些什么?”蘇越如此問道。
系統如實的說道:“顧朝生當凡人的時候追求權勢,成了修仙者追求成仙甚至殺妻,但是到了最后一刻才惘然想起當初那個跟在他身后,不顧所有的女子,他想永失所愛想必便是他的懲罰。”
最后它說:“如果你不走,你看到的這些就是你的結局?!?p> 什么結局?
死在他手中的結局嗎?
她低低的笑著:“本宮怎么可能因為一個不知名號的妖孽便懷疑他。”
可她終究還是將青黛送了回去,還寫信給與父皇母后,讓他們勿要來此。
她低下眼臉,赤腳踩在用狐皮鋪滿的地面上,這是他為她特意尋來鋪上的,只因為她不喜穿鞋,可往日的柔軟溫暖的絨毛,此時卻像是軟針順著她的腳心一點一點的往她肉里鉆。
“宿主,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系統有些生氣的道。
卻又在同時低落了聲音,有些悲哀:“宿主,你既然已經相信了我說的話,那為什么還要在這里等死呢?”
蘇越熟練的將頭發挽了個髻,捻起一只玉白色的簪子插在上面,銅鏡中的人眉眼如畫,肌膚賽雪,眼尾一低一挑之間,自帶春水,卻又帶著常年位于高處的傲然,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她冷聲道:“本宮憑什么信你,本宮與他數十載,情意非凡,兩心相許,他愿為本宮放棄心中所向,又曾想放棄成仙之途,你又是個什么東西?敢挑撥本宮與他,若是讓本宮找到你藏在何處,必將你挫骨揚灰,以解本宮心頭之恨?!?p> 手落在梳妝臺上,因為用力而導致骨節發白。
她信嗎?
若是信,她又為何守在此處,等一個必死的結局。
但若是不信,又怎會寫信給到父皇母后,讓他們萬萬不可來此,甚至解散所有侍奉之人,給他們尋個好歸處。
可那夢,也太真實了些。
可她眼眸深邃,眼尾上揚,若是只憑一個夢便定了他們二人的生死,也實在太過離譜。
削瘦細白的手覆上胸口。
銅鏡將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映現出來,她的指尖摸向臉頰,另一只手點了點胭脂在臉頰上暈染開,眼尾上揚,多了幾分艷麗和冷然。
若他真的像夢中那樣,那她便殺了他。
她眼眸上抬,看向放在一側的長劍。
她是大慶的公主,自小被父皇母后寵愛,學的可不止琴棋書畫,還有為君之道制衡之術,也因為她不想將自己的命放在別人的手中,所以她學習了劍術。
她的劍術是父皇尋來的第一劍師所授,她是師父最引以為傲的弟子,是父皇母后為之驕傲的女兒,是大慶百姓供奉的公主。
她從來都不是仰望別人的弱者。
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宿主,你真的不走嗎?”系統像是在確定蘇越最后的命運似的。
蘇越嘴角微勾:“不。”
她向來都是一往無前,哪來的向后退。
更別說只憑一個荒唐的夢,就膽怯的逃走,這不是她。
不是她蘇越。
“月兒?!倍呿懫鹗煜さ穆曇簦伤齾s瞳孔微縮。
“父皇母后?!彼D身看向在門口熟悉的人,記憶中貌美溫柔的母后眸色微紅,歲月卻始終對她仁慈不曾改變什么,父皇的頭發卻將近白了一半。
她是自小培養的繼承人,卻因為一己私欲毅然決然的背離了大慶。
她嗓音微啞,可卻并非說這個的時候,她站直身子走過去問道:“父皇母后,我不是給你們去了信嗎?”
她的母后微瞇著眼,月牙色的裙角隨著她的動作飄蕩,一眼不眨地看著與自己分別了六年的女兒,溫和道:“是朝生有心,想到你掛念我們,特意將我們帶了過來?!?p> 她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梨渦,整個人顯得很是溫柔:“倒是你,想一出是一出的,六年過去,竟也不曾說給你父皇去一封信?!?p> 蘇越望向自己的父皇,這個大慶的君主,他眸色深沉,像是并不愿意來此。
終于是無言而對。
“母后,路途勞累,您與父親先歇息吧。”
說完,就快速走了出去。
顧朝生穿著月白色的弟子服站在外面,干凈利落,身形修長即便是那樣樸素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將他襯得如松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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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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