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哪里疼嗎?”
賴玉琬不再掙扎了,他一哭,賴玉琬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天大的錯事。
男人不說話,就只是流淚。
“你…你吃蘋果嗎?”
賴玉琬不知道該怎么辦,看到鄰床桌上的蘋果,便脫口而出。
男人不說話,還流著淚。
顯然他不愛吃蘋果。
賴玉琬看他這么傷心的樣子,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手忙腳亂之下,賴玉琬隨手撈起床上的外套扣到了男人頭上。
這下看不見了,賴玉琬的心臟終于安靜了些許。
眾醫護人員見此倒抽了一口涼氣,站在原地不是,上前也不是。
賴玉琬看向旁邊的醫生:“你們打算就讓他一直在這兒站著?”
“這……”
眾醫護人員相互看了看,院長也犯了難。
“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等他的家人來了之后再處理的好。”
砰——
隨著院長話落,病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身材高大,五官與面前男子有五分相像的人走了進來。
若是說面前男子的容貌是帶著隱晦的溫柔。
那這剛進來的男子中便是帶著深重的犀利與晦澀。
“你們是要把他悶死嗎?”
那人一進來,目光便落在了賴玉琬身邊的男人身上,似乎并未注意到男人身邊的賴玉琬。
見男人頭上蓋著厚重的外套,他不悅的上前把外套扔到地上。
不料下一秒,男人焦急的撿起地上的外套重新扣在自己頭上,又往賴玉琬的方向走了幾步,活像邀賞的寵物。
眾人驚奇于這一幕。
賴玉琬微怔,見藍景辰似乎平靜下來,便把自己的外套放回了床上。
那人的目光這才就此落在了男人緊攥著賴玉琬的手。
“你好,我是藍禛,這是我弟弟藍景辰。”
他竟是藍家的人,那個近千年歷史的古老家族。
藍氏家族行事低調神秘,賴玉琬只知道其無論是在重工業還是輕工業都遙遙領先,在政界,軍事上都有涉及。
再有就是數場兇手綁架藍家人后,神秘失蹤的案子。
賴玉琬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接著舉起被攥住的手腕:“所以,藍先生可以讓他放手了嗎?”
藍禛:“賴小姐把景辰從火場救了回來,想必景辰因此對賴小姐依賴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救了藍景辰?
或許是她后來好轉,帶他走出去了?
否則無法解釋藍景辰對她的特別。
賴玉琬的父母逝世后,賴玉琬也有幾次pdst之后,失去幾個小時或當天記憶的情況,因此賴玉琬也不糾結。
賴玉琬:“藍先生怎么知道我姓賴?”
“賴小姐不要誤會。景辰到醫院都不肯放開你,我自然就對你注意了些。”
藍禛停頓稍許又接著道:“賴小姐也看到了,景辰現在離不開你。
所以我希望賴小姐可以幫助景辰配合治療,當然有什么要求可以盡管提。”
賴玉琬黛眉微皺:“我沒什么想要的。”
她不想惹麻煩,也討厭麻煩,尤其對方還不是一般人。
藍景辰眉眼微垂笑了下,笑中沒幾分好意:
“賴小姐若是同意,算我們藍家欠你個人情,若是看不上,那我只能強求了。”
強求?
得罪藍家對她而言并非好事。
不過以藍家的家世背景,若是能和蕭家對上,或許對她而言也并非壞事。
可…賴玉琬想到那雙凈如清泉的杏眸,遲遲開不了口。
明知對方此時需要自己,不僅不伸出援手,反要利用對方,賴玉琬做不出這樣的事。
似乎是因為賴玉琬沒有再掙扎,藍景辰不再掉眼淚了,他靜靜注視著賴玉琬,杏眸中滿是賴玉琬的倒影。
賴玉琬猶豫之時,無意間對上這雙杏眸,又快速移開自己的視線,匆匆答應下來。
經過藍禛和賴玉琬的交涉,雙方達成協議。
具體內容如下:
一
在藍景辰需要賴玉琬期間,賴玉琬需盡量配合。
二
簽下該協議之后,關于藍氏集團的一切事物,賴玉琬都有優先采訪權。
當然除此之外,賴玉琬也對藍景辰了解的更多了些。
他是獨特的,高功能自閉癥,在繪畫上頗有天賦,那天的畫展就是因他舉辦。
藍禛日理萬機,吩咐幾個人守著藍景辰之后,便離開了。
藍景辰的目光炙熱,賴玉琬不時看一眼床,又看看鄰桌的蘋果,接著是旁邊的醫護人員……
最后再沒什么可看的了,賴玉琬一只手拿出手機,另一只手任由藍景辰攥著手腕。
這下她終于知道起火前柳瑾在手機上看到了什么。
【季氏千金,醉酒被辱】
【燁城小記者因嫉辱千金】
賴玉琬點開這些詞條,里面是季妍滿是抓痕的臉。
[不是,這種人也能當記者嗎?]
[聽說是因為蕭氏小少爺。
這是想攀龍附鳳想瘋了吧?
這種只想著走歪路的人就不應該活著]
[聽說她小時候出車禍,她爸媽拼命把她送出車外,最后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是她外婆把她拉扯大的,結果她長大了就這么孝敬她外婆!
我看當年死的就應該是她。]
[趕緊讓警察抓走吧,現在不管,以后還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來]
賴玉琬看著這些不明真相的抨擊,被扒出的父母,她難免心里有些刺痛。
她知道自己之后要做什么。
她會找到季妍陷害她的證據。
讓黑是黑,讓白是白,一直是賴玉琬行事的動力。
忽的,耳尖傳來一抹溫熱,瞬間吹散了賴玉琬所有情緒。
藍景辰不知何時靠在了她肩上。
藍禛留下的人及時出聲:“應該是鎮定劑起作用了,賴小姐把少爺帶到床上就好。”
賴玉琬試著往床邊走,不過半步便開始踉蹌。
恰在這時手機響了,一時間她只能這樣被壓著接電話。
賴玉琬:“蕭少”
蕭笙冰冷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去跟季小姐道歉,然后去警局自首。”
顯然蕭笙也看到了微博熱搜。
“蕭笙,我沒有……”
賴玉琬還沒有說完,蕭笙便掛斷了電話。
沒幾分鐘,賴玉琬的主編也來了電話,因為一個緊急任務。
賴玉琬拿起外套正想往外沖,接著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努力睜著眼睛的藍景辰。
賴玉琬的語氣有點急:“藍先生,我現在有事,請放手。”
他們少爺現在哪里能離得開她,再說少爺也不會說話。
守著藍景辰的幾人見狀,原本想解釋,不曾想藍景辰先一步開了口。
藍景辰一邊攥緊賴玉琬的手腕,一邊道:“一…一起。”
“藍先生,不可以。”
孤獨癥、突出的樣貌,不凡的家室,這三者無論那個單拎出來,都格外引人注目。
他真的應該被好好藏起來,而不是跟著她拋頭露面,至少現在應當如此。
“一起。”藍景辰垂眸又說了一遍。
低沉又委屈的聲音,讓旁邊人心中吶喊:答應他、答應他,他們少爺什么時候這么委屈過。
可賴玉琬畢竟不是他們,賴玉琬頂天覺得藍景辰的聲音好聽而已。
賴玉琬見此,接著說:
“藍先生,若你現在放手,那我得了空就會來找你。若你執意如此,我們以后就不要再見了。”
藍景辰的杏眸明顯黯淡下去,幾秒后藍景辰緩緩松開了手。
他定定的看著賴玉琬:“要來找我。”
“我說到做到。”賴玉琬補了一句,便快步離開了。
一個小時后,賴玉琬和兩個同事,到達一座海拔4700米的冰山面前。
“真想不明白,主編為什么讓一個女的跟我們來這兒。”
“還是這么一個嫉妒成性,道德淪喪,枉顧律法的女人。”
兩個同事一唱一和的聲音很大,絲毫沒有避諱賴玉琬的意思。
由于這里沒有信號,他們并不知道,賴玉琬剛才在車上發布了一則聲明。
此時網絡上的形式已然兩級反轉。
“賴玉琬,賴玉琬。”
幾分鐘后,就在三人正要出發之際,配備的對講機中傳來了蕭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