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谷家宅子里那些人，這么多年了就沒傳過她們母女的好！
夏至沒了胃口，放下了筷子：“見色起意不正常么？我身上還有一半是夏家的血脈。我爸是什么品性，谷家早就清楚。既然當初執意把我媽嫁過去，就該料到以后會有個怎么樣的外孫女！”
這事上頭，谷家確實理虧！
谷念安清醒了一下，怒火下去一半：“我當初就不該買那張機票趕回來！這些年跟著你屁股后面收拾爛攤子，操不完的心！”
夏至想了想，谷念安確實也不容易。這些年一直帶著她這個‘拖油瓶’，都二十七八的男人，連個女朋友都顧不上找！
“哥，要不然我搬出去單住吧。省得你沒事老看到我，影響心情。”
他是這意思嗎？是嗎？是嗎？！
谷念安感覺額角的青筋有要爆起的跡象：“你想都不要想！我這還看著，你都肆意妄為成這樣！這要我是沒看到，你還不要飛上天？”
夏至又舀了一勺冰酒釀送到嘴里：“那不能……御劍術早就失傳了。就算沒失傳，就我這資質也練不成那個。”
谷念安閉上了眼，深深吸了幾口氣。
這丫頭的腦回路就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明明聽得懂他話里的意思，一般人當玩鬧聽過就算了。她不！甚至還會認真地去想一想可行性！外人聽著就像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分分鐘被氣死！
睜眼，起伏的心平復了些，把點心碟子往夏至手邊又推了推：“把點心吃了。徐家的晚宴一向開得遲，要八九點才能吃上東西。”
“徐家的晚宴？”夏至皺了皺眉：“我不去！肯定沒什么好事！”
像這種晚宴，春日宴，夏日宴什么的，說白了都是變相的相親宴。
像她這把歲數，正是‘和親’的好年紀。和她年齡相仿的七表姐和八表姐的婚事，已經被長輩們敲定，就等著對外公布辦訂婚宴了。
“是沒什么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壞事……林家最近和我們合作了幾個新的項目，明面上有更深層次的關系，更利于合作。林家那個小子，今天會去徐家的晚宴……家里頭的意思呢……是想讓你……”
“去林家和親？”夏至見他欲言又止，就替他說了下去。
“那倒也沒那么凄慘……”谷念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只是說讓你組個官配的CP，偶爾營營業……”
夏至想了一下，“那我能提要求嗎？”
谷念安也想了想，道：“原則上是可以的……”
夏至有些心動：“那還有什么額外的好處嗎？”
谷念安想起了族長剛剛說的話：“族長說，你在學院混了這么多年的初級班，也該升升級了。這次初級升中級的考試，他可以適當的給予一定協助。”
夏至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我答應了！”
谷念安意外：“這么爽快？”
他本以為夏至會拒絕，已經準備好一套說辭。讓她將計就計，從善如流的先應下來，把級別升上去再說。
他為了能做夏至的直屬教習老師，也一直壓著級。前幾年還行，這幾年家里年輕一輩慢慢成長起來了。他再不升級，只怕要壓不住這些人。
“我應該不爽快一下？”
夏至挑了挑眉，開始提條件：“你讓他們把我媽的醫療條件再升級一下……放心，還是按老規矩。他們負責日常的部分，我媽的續命藥，我自己想辦法。”
“我和族長說，應該沒什么問題！”
谷念安應下，手指輕輕扣了扣裝著點心的盤子，催促：“快點吃……吃完換禮服，化妝師在外面等著呢。”
夏至笑了笑，又拿起來筷子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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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的席面開得隆重。
特意開了城郊的老宅子，請了戲班子在水池中央的亭子里。
隔著回廊，和池子里的水氣，戲腔裊裊娜娜地聽著婉轉動情。
夏至挽著谷念安，繞過回廊，進到亭子對面的水閣。
水閣里已經有了些人，男孩子女孩子都配合著宴會古色古香的調性，穿了改良的傳統禮服。
香案上，紫檀木香盒香煙繚繞。
二蘇舊局的香氣，綿密鋪陳。
果然是物是人非，聽說現在是徐家大少奶奶當家。
以前來的時候，還是徐老太太當家。當時點的是老太太最喜歡的雪中春信。
管家引領著他們來到座位前。
夏至從人群中穿過。
感受到了周遭男孩子的注視，和壓低了聲音的議論聲。
還沒落座，三個年輕男孩子就熟絡的湊了過來。
“這是誰啊，谷老二？不介紹介紹。”
夏至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人際關系，略微頷首，轉身去了窗邊。
用手拖著腮，半靠著，看著戲班子里的花旦婀娜唱戲。
身后，他們的話斷斷續續地傳來。
“老谷，這誰啊？長的這么正。”
“谷念安，你個老六，你也太不厚道了，帶這么漂亮的女朋友過來虐我們這群單身狗。”
“你們別瞎說，她是念安的表妹，夏至。”
“啊，我記起來了，他那個長得最好看的姑姑嫁到了夏家。”
夏至聞言，轉過頭，看了過去，有些詫異居然有人認識她。
看到夏至注意到他，說話的男生走了過來。
濃眉大眼，模樣周正。
“不記得我了？我們高中同校同屆，你在二班，我在一班。”
高中？！
一整個兵荒馬亂的記憶。
她自母親出事后，大半的時間都在谷家接受訓練。
除了考試，學校的課程要么自學，要么由谷家的私教教授。
自己班里的同班同學都認不全，別說其他班的了！
夏至看向了谷念安，清澈明亮的眼神，隱隱喊著求救解圍的意味。
谷念安會意，習慣性地幫她抵御外界干擾，順手拿起杯飲料，快步走過來解圍。
“趙思琪，你和我表妹還是高中校友。”
“對啊，差一點還是大學校友。”
趙思琪的眼神又看了過來：“我聽說你和我一樣考上了江大，報道的那天，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但是沒看到你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