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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鵬超級羨慕奚政每次跟惟伊視頻通話時,可以臉不紅心不跳,自然而然地說“我好想你啊,寶貝。”,“我愛你,寶貝。”諸如此類的話,就跟說“對不起”,“謝謝你”一樣平常。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說不出口,覺得挺不好意思。”他懊惱萬分地說。
奚政恥笑他,“更不好意思的事都做了,還怕說幾句話呀?我告訴你啊,女人都是要哄的。我家伊伊氣性再大,哄幾句就沒事了。”
蘇鵬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嘿…”
“別光顧著傻笑啊,你得把你的心思說給她聽,不然她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可說的,怪肉麻的。”
“你這思想不對勁啊,越是在一起時間久了,越是要表達和溝通,才有助于感情的持久保鮮,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奚政把林睿那里學來的經驗傳授給蘇鵬。
蘇鵬對奚政佩服地五體投地,“奚政,你懂得可真多…”
奚政老臉一紅,戰術性咳嗽掩飾,“呃咳…我這都是演戲總結出來的經驗…”
正說著,北邊天際突然現出火光,并隱隱約約伴著時有時無的聲響。那個方向是一片原始森林,正值酷暑,烈日炎炎,劇組的攝影師問:“是不是林子著火了?”
蘇鵬拿望遠鏡看了一下,立馬通過對講機下達命令,“所有人,抓緊時間!立刻回營地!立刻回營地!move!!!”
奚政驚異的目光投向蘇鵬,僅僅林火的話,不至于讓這位十幾年的老兵陡然變色,“打起來了?”
蘇鵬微微點了下頭。
攝影師離得近,聽到了奚政的問話,也看到了蘇鵬的動作,嚇得腿都軟了。奚政一把抓起他,喝斥道,“還愣著干嘛,趕緊上車啊!”
通過有關部門協調,此次指導并配合劇組拍攝工作的一共有6名維和士兵,但是現場的演職人員,包括在當地聘請的群演,安保等等,總有300來人。當地人還好,見慣了部族之間的混戰,已經處變不驚。國內和平了70多年,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不是嚇得挪不動腿,就是跟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
拍攝地點距離營地有100多公里,按路況,需要將近2小時車程。當地人乘坐的大卡車反而是所有車里率先發動的,輪胎在沙地里飛速旋轉,激起一片塵土,晃晃悠悠地向營地駛去,那里有難民營,世衛組織下設的醫院和駐扎的維和部隊。顧忌到國際影響,不管是戰亂的哪一方,正常情況下,都不會隨便襲擊營地。
火光越來越近,沖天的烈焰伴隨著濃重的硝煙,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已經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火藥味,零星的槍聲,沉悶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蘇鵬讓其他車先走,他的車墊后。他目光堅定地看了眼身后的炮火連天,飛快地扒下迷彩背心,遞給正準備上車的張奚政,“奚政,穿上!”
奚政愕然,“大鵬,你干嘛?”
“穿上,這是命令。”蘇鵬將背心往奚政胸前一送,轉身上駕駛座。
“你有病吧?我不要!”奚政把背心還給他。
“還不上車啊,等著挨炸彈嗎?”男五楊子弋突然從后座探出半身,他原先跟副導演的車,眼看發生戰亂,腦筋轉得飛快打起小算盤,覺得還是跟著士兵安全有保障。蘇鵬又是六名士兵里經驗最豐富,軍銜最高的,所以乘人不備貓上了蘇鵬和奚政的車。這會兒,正好目睹奚政把背心還給蘇鵬,眼明手快地一把奪過,“這好東西啊…你們都不要,給我啊!”
“你特么!”奚政氣極之下爆了粗口,要幫蘇鵬搶回背心,被蘇鵬攔腰抱住拽上了車,時間不等人。
眼前塵土飛揚,能見度非常低,幾乎看不到前面車子的蹤影。好幾次,炮彈落點離他們的車只有幾米之遙,彈片飛濺四射幾乎擦身而過,地面都在顫抖。
一排子彈在彈坑邊呼嘯而過,激起數道青煙。顯然,裝甲車追上來了,車上有機槍手。
車里一股騷味,是楊子弋嚇尿了,他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催促多次,“蘇,蘇隊長,你倒是開…快點啊,他們追上來,我們就沒命了~”剛剛防彈背心的事情,奚政已經十分惱火,現在見他一副慫樣,氣不打一處來,“你特么給我閉嘴!”楊子弋被他凌厲的眼神嚇到了,馬上閉嘴蜷縮在座位上。
火力太密集了,這樣下去很難安全撤回營地。蘇鵬果斷地做了決定,“奚政,你來開!”他將手上的95式打開保險,子彈上膛,兩人交換了位置。蘇鵬轉身,架槍,打開倍鏡,照著機槍手的眉心,冷靜地扣動扳機,對方應聲倒地,命喪黃泉。緊接著第二槍,打中駕駛員的眉心,一氣呵成,沒有多余的動作。裝甲車失控撞入一旁的彈坑里,尾隨的兩輛吉普迅速跳下幾個人,想把車上的人拖出來,但是連著兩聲爆炸,車子很快變成一團火球…車內的幸存者嘰里呱啦用當地語言慘叫著…
蘇鵬這兩槍是在顛簸的車上完成的,暫時阻止了對方的火力壓制,為自己爭取了撤離時間。奚政知道蘇鵬很厲害,卻沒想到恐怖如斯,贊嘆不已,“大鵬,你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全國你這樣的狙擊手不超過3個吧?”
蘇鵬憨憨地笑了,“馬馬虎虎吧~就是得多練~”
裝甲車后面的車輛繞開彈坑,重新追上來,炮火攻擊更猛烈了,一枚彈片扎中輪胎,奚政打直方向盤拼命保持平衡,架不住慣性太大,車子依然側翻在一個草灘上。此處離營地已經不遠,蘇鵬找到掩體并且呼叫支援,只要對方不是人數眾多,群起攻之,憑他的槍法阻擋一陣,躲在掩體后面等待支援,比貿然沖出去安全許多。
對方知道蘇鵬槍法準,并不冒進,只是東炸一下,西炸一下,想把幾人從藏身之處逼出來。楊子弋嚇破了膽,只想躲遠一些,慌不擇路。
“趴下!”蘇鵬撲倒他,兩人從草坡上滾下去。
“白癡!”奚政真想掐死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真不知道怎么會選這種貨色來拍電影。
炮聲又在幾人周圍響起,奚政趴在之前的彈坑里,炸點太近,耳鳴目眩,他甩了甩頭上的塵土飛揚,朦朧中看到好幾個藍色貝雷帽的身影,“支援到了…”他張了張干涸的嘴唇,卻發不出聲音…眼前一黑,跟著暈了過去。
奚政覺得眼皮重得用盡全力也睜不開…只隱隱約約聽到抽泣聲,說話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他心急如焚,“伊伊…不哭…我沒事…我沒事…”,他想安慰對方,可惜動彈不了,整個人被困在一團迷霧中…茫然無措。
習雯窘迫不已,眾目睽睽之下,將哭成淚人的程堯拖出病房,“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啊?長眼睛的都看出來你那點小心思了…”習雯既是程堯的經紀人,也是程堯的表姐,程家不放心程堯獨闖娛樂圈,所以讓女強人表姐幫忙照拂一二。
“我忍不住嘛…”程堯雙眼紅腫不堪,她一回到營地就翹首以盼,可是奚政幾人遲遲不歸,又聽說他們半路遇襲,大批維和人員前去營救,心已經卡到了嗓子眼,更別提看到奚政被抬回來時昏迷不醒的樣子,她真的好害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堯堯,張奚政已經名草有主了,熱搜第一掛了好幾天,你親眼看到的…”
“我沒想跟他有什么,我就是擔心…”
“那也輪不到你,把你的擔心收起來,人言可畏,知道吧?你還要不要在圈子里面混了?!”
“知道了。”程堯很聽表姐的話,黯然地摳著指甲。
此刻,習雯有些后悔接了這部電影,當初程堯是因為張奚政才去學表演,為了離偶像近一點,這幾年付出很多努力。本來幫她爭取這個角色是為了圓她的夢,沒想到程堯越陷越深,竟然對張奚政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半夜,奚政清醒過來,景頌看到他醒過來,高興地快哭了,著急忙慌地呼叫醫生。所幸,他只是有些短暫腦部缺血,還有表皮擦傷,并沒有大礙。
“其他人呢?”
“大家都去收拾要緊東西了。丹蘇的兩個武裝力量打起來了,所有機場都關閉了,大使館緊急通知所有人到虹海西岸的金瓦賽港坐軍艦才能離開,現在正在聯系車輛。”
在丹蘇的僑民共有1000多人,包括大型項目派駐此地的工程師和工人,從事商貿活動以及定居此地的華人等等。此次事發突然,機場臨時關閉,所有人都來不及撤走,我國出動了在芽灣護航的軍艦迅速趕到虹海西岸執行撤僑任務,由駐丹蘇大使館負責聯絡事宜。
從營地到達虹海西岸大約有800公里,中間有一段路要經過交戰區。這次沖突雙方是丹蘇武裝部隊&地方軍事組織,雙方的領導人曾經是親密戰友,一同結盟搞軍事政變,把上一屆丹蘇政府推翻了,但是事后因為利益分配不均,反目成仇,這幾年里大小摩擦不斷。原本雙方勢均力敵,但是自從有國外勢力介入,導致局勢變得越來越復雜,短期內很難看到雙方和解的局面。
奚政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經過我國外交大力斡旋,丹蘇武裝部隊和地方軍事組織終于達成意見一致,同意停火12小時,讓撤僑車隊安全通過,但是路途遙遠,中間會不會有意外發生,誰也不知道。所以危險性依然存在,稍有不慎,滿盤皆輸,每個人的頭頂上方都仿佛懸掛著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靠~”奚政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景頌眨巴著眼睛看著奚政,期期艾艾道,“哥,我一直陪著你,還沒收拾行李…”
“證件都在呢么?”
“在的。”景頌拍了拍隨身攜帶的小包包。
“行了,找點吃的,帶幾瓶水,充電器,其他都不要了。”奚政突然想起什么,“大鵬呢?”
“蘇隊長為了救楊子弋,被彈片擊中,還在手術中。”
奚政一下坐了起來,拔掉手上的針頭,趕去手術室。門口好些蘇鵬的戰友,指導員也在,還有精神萎靡的楊子弋,爆炸的時候,蘇鵬及時把他壓在身下,所以他一點事都沒有,但是他給嚇壞了,六神無主,渾身顫栗。
奚政上前一把將他從長椅上揪起來,揮拳猛揍。#寫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