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放棄,你聽我說……”硯塵略作停頓,又說:
“實際上那個地方是與烏城完全不同的民族寨子,那里的男人大都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而我派出去的人武功本領良莠不齊,僅僅三五個人真動起手來恐怕寡不敵眾。
那樣一來,反而弄巧成拙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我昨天已經吩咐讓傅笠就這兩個親自帶一隊人馬重新出發到那個地方過去探探情況,來回路程怎么著也得一個月,屆時咱們一定就會知道結果的。
你明白嗎?”硯塵握著如夢的手又用力一點,試圖給她力量,給她鼓勵,給她振作。
“那……,那你剛才后面打電話是吩咐什么?可以告訴我嗎?”如夢期盼的眼神望著硯塵。
“我剛才打電話想要給你和驚喜,怎么樣?跟我出趟門如何?”硯塵望著如夢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用詢問的目光望著后者。
“去哪里?”如夢問。
“去映葭。”硯塵肯定道。
“去映葭?是了,我是該去映葭看看,我已經兩天沒有去映葭了,走吧,我們去映葭。”如夢跳起來站在那兒,緊盯著硯塵。
硯塵望著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跟著站起身,又打量一下如夢,說:“你要不要換身衣服再出門?”
如夢身上的衣服的確有些隨意,是一身寬松藍色亞麻的衣褲,沙發上坐久的緣故衣服皺皺的,頭發仍舊是兩條大辮子,臉上未施粉黛。
如夢低頭看看自己,說:“好吧,我去換身衣服,你等我,馬上來。”
硯塵終于說動如夢跟自己出門,看著她拾級而上,硯塵難掩喜悅從眼底溢出來,顧媽和云紅也進門來了,他們紛紛都望著硯塵對他投來幾分佩服的目光。
顧媽對硯塵的好感越發多了起來,原本她還擔心她家小姐會不會給自己太多條條框框,拿那些道德標準束縛自己,不敢面對真實的內心,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感情,這下她再也沒有擔心了。
那個硯塵真的是與眾不同的。
可是,顧媽還有另外一個擔心,她望著硯塵,眼里又泛起一絲絲擔憂,說:“張先生,我家小姐她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
現在就去映葭會不會……太累了?”
“顧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硯塵非常認真說著,并拉起顧媽的手在她手背上鄭重輕拍兩下,是那么真摯。
顧媽從他眼底看出值得被信任的東西,默默的點頭一疊連聲回應:“好好,顧媽放心,顧媽放心。”
一會兒時間過去了,如夢從樓上拾級而下一雙白色高跟鞋發出嗒嗒嗒的輕響,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綢緞洋裝,合身設計的一字肩露出好看的鎖骨,仍舊未施粉黛的臉龐,卻眉目清秀唇紅瑩潤,這一幕把硯塵的目光吸引過去再也移不開眼睛。
“走吧,硯塵。”如夢來到硯塵身旁,輕輕喚一聲。
“啊,好,走吧。”硯塵把胳膊弓起來遞給如夢,她挽著他一起出門去了。
顧媽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云紅始終目睹著一切的發生,等如夢他們走后才輕輕說了一句:“真是一對璧人,叫人羨慕呢。”
顧媽回過頭望著云紅,說:“小姐太可憐了,但愿張先生能夠讓她快樂起來。”
顧媽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說:“云紅小姐,你今天覺得怎么樣?需不需我再給你煮點糖水什么的來吃吃?”
顧媽眼神溫柔極了,云紅笑笑說:“顧媽,你不要操心吧,我天天被你各種投喂,等我肚子的小寶貝降生,我一定被你養成一個胖子了。”
“為人母總是辛苦的,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對不對?”顧媽瞧瞧云紅的肚子,又說:“現在也該有七個多月了吧,再有兩個多月身上就能輕快些了。”
“是啊。”云紅地垂下頭撫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甜蜜又幸福的微笑,說:“我只盼著小家伙到時候不要太吵鬧,健健康康就是最好的。”
映葭突然有人送來兩捧大花束,有山茶花、有紅色菊花、有黃色菊花、還有白色菊花,這些花束跟如夢上次自己做的花束好相像,不同的是多了一樣紫羅蘭。
花束已送到,映葭里的所有人都驚動了,大家都圍過來看花束,都在猜測究竟是誰的手筆。
白蘋說:“肯定是少東家做的,上次做的花束就這么漂亮,只可惜后來被踩壞了,我可是難過了好久呢。”
“嗯,我猜也是少東家做的,就連上次做的花品類都差不多呢。”綠染打量著那些花朵幽幽道。
“可是,為什么是那些人送來呢?”這次說話的是紅蓼,因為她看到那些送花的人都不認識,想想江公館的素月、秋桐都是認識的。
大家被紅蓼的話引發了思考,對啊,究竟是誰送的呢?
“花?哪來的花?”如夢跨進映葭就看到好大的花束正被幾個人圍著看呢。
聽到聲音的大家紛紛扭頭看過去,如夢和硯塵已經進來了。
“這么說這些花不是少東家做的嗎?”說話的是小丁,大家也正好奇呢。
如夢走到花束前面,笑容可掬:“不過,這些花卻很漂亮呢。”
大家都驚住了,原來這些花不是少東家做的,那么會是誰呢?
如夢調轉身子望著硯塵,幽幽道:“你提議來映葭,這些花都是你送的嗎?”
“是我。”硯塵開口了,“上次映葭遭逢破壞,你辛辛苦苦做的花束成了腳下之泥。
我想;你一定是很傷心的,所以,我就做了這些。”
如夢被感動了,原來這件小事他都記得,更何況自己從未提過半個字,能被這樣在意著實在是太珍貴的事情。
“不過,不止這些,還有呢……”硯塵神秘的一笑,轉過身對身后一位手下遞個眼色,一忽兒有人捧著一束手捧花進來交給了他。
他再把手捧花遞到如夢面前。
“這是……”如夢望著硯塵,懷里抱的花束是一種蘭花品種。
花朵顏色是紫色的,花瓣形態頗似一排骨頭,葉片像是一條條短絲帶似的透著柔嫩光澤。
“這是蘭花,跟那首歌唱的胡姬花同屬蘭花,只不過兩者的區別與品種不同。”硯塵解釋道。
“花很漂亮,我很喜歡,你怎么突然要送我這個?”如夢望著硯塵。
硯塵簡直太開心了,送女孩子花原本是那么平凡的一件事情,但是如夢說她‘很喜歡’,硯塵心底已經開心的不得了,但是他努力讓自己不那么喜形于色。
大家似乎都察覺出一種情愫在硯塵和如夢之間升起,曾叔悄悄讓大家散了。
硯塵早就發現這可愛的曾叔所做的一切,悄悄遞給曾叔一個表情致以感謝之情。
曾叔悄咪咪地笑著走開了。
“我知道文人墨客最喜歡四君子之花,梅蘭竹菊,你瞧,我送了你菊花又送你蘭花,正是送個‘君子’給你,你可喜歡嗎?”硯塵瞳孔清澈,炯炯有神地望著如夢。
那雙好看的眼睛會說話,那對濃黑的美貌會傳情,望的如夢羞赧地低垂下頭抿唇而笑,臉上飛來兩片紅霞。
“謝謝你,硯塵。”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花吧。”硯塵抬手握住如夢雙臂,深深地望著她,說:“我記得誰說,國粹八雅;棋琴書畫詩詞花茶,我是一個粗獷之人,今日也效仿古人附庸風雅,把這八雅之一送給文雅之人。
最開心的是,你那句‘很喜歡’。”
三日后
果然硯塵帶來消息,徐嬌紅乃是烏城女中的學生,不過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這個嬌紅現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了。
據調查得知,這個徐嬌紅和劉雁書關系匪淺,這兩個人皆與齊橈有著絲絲牽連。
徐嬌紅曾經和齊橈是一對戀人,而這個齊橈并非兩人,則是到處留情的浪蕩子,徐嬌紅只是他眾多女人的其中一個。
“那……劉雁書和齊橈又是什么關系?”如夢困惑極了,望著硯塵說:“他們又和皓云是什么關系?”
“這也是困惑地事情,”硯塵搖搖頭,“他們和皓云倒是沒什么關系,反倒是齊橈和皓云之間關系諸多疑問。”
“什么疑問?”如夢問。
“皓云和齊橈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硯塵說。
“什么?”如夢震驚了,想當初在戲院門口,皓云和齊橈對敵,完全不像是認識的模樣,他們怎么是同父異母地兄弟,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能,這個結果我不相信。”如夢提高聲音說。
“說老實話,我也覺得不可能,”硯塵說:“但我相信我調查的結果一定不會錯!”
“可是,皓云姓梁,齊橈姓什么?你們有調查出來嗎?”如夢追問。
“齊橈姓齊,”硯塵說:“他隨母姓。”
“哦?”如夢困惑極了,“可是,你曾經調查齊橈的時候不是說他父母雙亡嗎?怎么知道他的父母一定是梁皓云的父親呢?”
“齊橈的母親根本就沒有和梁皓云的父母成婚,準確地說齊橈的母親是梁父沒有名分的妾室。”
“這太難以置信了。”如夢搖頭。
“這也沒有什么難以置信的,”硯塵說:“如今世道,有錢人家納妾,聘外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如夢想不到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或者,不管齊橈是不是梁皓云的兄弟,都不能消除他殺人的罪過,如果證實齊橈就是殺人兇手,那么他勢必要得到懲罰。
“硯塵,我不管齊橈和皓云是什么關系,我也管不了徐嬌紅是不是齊橈殺的,但是我必須弄弄清楚,齊橈是不是殺我爸爸的兇手,什么時候才能把他拘捕到岸。”
“對!”硯塵語氣堅定道:“徐嬌紅是不是齊橈殺的,這個還在調查當中,至于抓捕齊橈到岸之事,傅笠早就帶著人馬去了,還請你稍安勿躁。”
如夢憂心忡忡且無奈地點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