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條商賈必經之地,馬車上插著于家藥商的旗,于梁坐在其中的一輛馬車上,車隊一路未停,暗影草叢中,幾道黑影,只見是幾個人蹲在草叢中道:“大哥,那好像是于府的車隊,我們上不上?”
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腦門,道:“上你個腦瓜子,那于府的馬車上都是一些爛草爛根的,治病救人的,搶過來給你吃?我們當劫匪的,一不欺凌弱小,二不強搶正經商人,這第三就是,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那人捂著腦門有些委屈道:“大哥,你是不知道,我都看了好幾天了,這次車上的藥材平民百姓是吃不起的。”
他大哥道:“這話怎么說?”
那人道:“全部都是靈芝人參的仙藥,搶過來還可以賣錢的。”
那人道:“那于府查出來不就完了,還是等會看看有沒有同行從這經過。”
另一個道:“于府家大業大,我看到那些老板,都沒交訂金,這要是普通商販還不得白要?跟劫匪有兩樣嗎?”
那個大哥摸著腦袋罵了一聲道:“不早說,這么說,還是有人在我們地盤上明目張膽搶東西?真他娘的沒道理。”
這時他們還沒有出動,黑暗中,一陣風呼嘯而過,幾十條黑影從圍上了于府的馬車,馬車后面幾個人從車上沖了出來喊道:“有情況,保護好少爺。”
說完他們便朝那幾個人沖過去,只聽見兵器聲在風聲中尖銳刺耳,不一會那幾個人身上傷口不下十幾處,發出慘叫,幾人見以多敵少還打不過,瞬間扔出一把粉末,不多時,起了一陣濃霧,熏的幾個人眼睛都睜不開。
這天,六喜起的比雞還早,天剛翻了魚肚白,先是吩咐下邊的人打開于府的大門,那人還疑惑問今天于府怎么開門這么早,之后拎著一串銅色的鑰匙,打開了于尾白的門叫他起床。
見少爺睡的沉,六喜又覺得是不是太早了些,于是關上門背對著他找了個凳子坐下,于尾白知道有人來了慌亂之下拿起他哥的衣服把那身黑衣服塞到了床角,卻碰到床頭發出聲音。
可能是他聲音有些大,六喜過去點著了白玉燭臺上的燭燈道:“少爺,我還以為你沒這么早醒呢。”
于尾白道:“我不讓你進來你也沒聽啊!”
見少爺面露為難之色,可自己也沒有辦法,六喜道:“那你醒了就趕緊起起床,老爺有事情找你。”
聽到這里,于尾白才開始穿衣服,六喜道:“老爺讓你換上大少爺的衣服,你這衣服爬窗戶臟了給我我就給你洗了吧,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昨晚上小少爺送藥材車隊被搶了,打算讓你去調查一下這件事情。”
于尾白,有些不明所以道:“我換上我哥的衣服,那我呢?”
六喜道:“反正老爺就是這么說的,他說大少爺這兩天不在家,顯著于府沒人了,讓別人知道了不好,就讓你去裝大少爺。”
于尾白又道:“六喜,你好好看看,我跟我哥像嗎?”
六喜道:“我覺得挺像的,前幾天我還看見大少爺來過,只是你穿淺色衣服,他穿深色的,沒人注意,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六喜又道:“我平常都是跟別人說,你去青樓花天酒地幾天不回家,怎樣少爺,我厲害吧?”
于是于尾白便想到,于府的其他人沒有六喜細心,自己裝扮成哥哥府上沒有人知道,不過到了外面可就不一定了,可六喜平時在府里為了自己也沒少得罪人,便不再想著與六喜過嘴癮。
早些年于尾白被幾個喜歡尋歡作樂的兄弟拉到城西喝酒,城西遍布樂坊,酒樓等,這最熱鬧的還要屬有鳳來儀酒樓還有郡夷酒樓,于尾白見這郡夷酒樓的客人除了喝酒的還有外來客商會在這里暫住,一來二去就跟這里的老板伙計熟悉了,一來可以對于梁的生意有幫助。
于尾白匆忙換上他哥的衣服,就出去了,他來到郡夷酒樓,只見第一層不知道被誰大擺宴席,他覺得里面嘈雜無意進去,這時候郡夷酒樓的伙計出來迎他道:“于公子,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
于尾白道:“一樓被誰包了?”
那伙計道:“對面的有鳳來儀酒樓客滿了,你說也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郡城怎么有那么多婚宴。”
于尾白見他好像對此頗為不滿道:“這不是好事嗎?”
那伙計聲情并茂道:“好事是沒錯,但那有鳳來儀酒樓是辦婚宴出名的,這郡夷酒樓的伙計對這方面不熟啊,這不是這一桌客人嚷著要辦,給我們搞的手忙腳亂。”
于尾白見伙計很是忌憚,感覺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也不必大驚小怪,也幫不上忙就朝樓梯走去,原來這郡夷酒樓上面三層,下面還有一層,那一層是一間賭場,他環顧四周略顯失望。
賀思光這時奉來到郡夷酒樓這里,他早就發現了這個穿黑色衣服的于尾白,只是他來到郡夷酒樓卻發現他不在這里,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賭場中這時旁邊一個女子走過來,這是酒樓的老板覃璇,她周身散發著一種尋常女子所沒有的氣質。
于尾白道:“覃老板,最近可有我哥的下落?”
覃璇道:“我這里這么多人,平常你們于家就你一個來,長得像的都沒有,”
于尾白見這些年都找不到不免皺起眉頭,覃璇安慰道:“你放心吧,有你哥的下落我會告訴你,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之后于尾白也只能走出了酒樓,他見對面的有鳳來儀酒樓很是熱鬧非凡,便又走了進去。
這時賀思光沒有找到也從郡夷酒樓出來。
于尾白見這里比郡夷酒樓還要讓他心煩,想著趕緊回家。
就在于尾白下樓的時候,和剛要上來的賀思光撞了個滿懷,于尾白本來就心煩,這一下更是讓他心臟直跳,臉上也有些熱,于尾白見眼前這個陌生男子一身暗紅色的的裝束,心里想是不是來這里辦婚宴的,找不到新娘子了,可他眼睛往下一看,腰上別著一塊錦文珠玉的令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賀思光整理一下,見眼前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眉宇間又有著一種深邃,眼眸緊緊盯著他,于是道:“請問……不知公子是何許人?”
于尾白與他四目相對,擺出不以為意的樣子道:“我你都不認識?”
這時賀思光的護衛秦衷大步跑了過來心急如焚道:“我家大人大人乃是皇……”
話還沒說完,就被賀思光擋到了身后。
秦衷又道:“我家大人乃是皇宮太……”
話又沒說完被賀思光擋了回去道:“這里不需打架。”
這時賀思光道:“方才多有冒犯,望公子見諒,只是公子這樣的裝束,是郡城人嗎?”
于尾白抑制住心跳,回過神來,道:“我是郡城于府的,于……于昀開。”
賀思光見問不出別的,又想到,于府的于昀開,在戶部只有一個名字,卷宗卻一片空白,有些焦急道:“于公子,在下賀思光,來郡城處理一些公務,看公子有些可疑,想來是誤會了,若不是有要事還請不要穿成這樣,會驚動捕快被抓。”
于尾白沒有細問賀思光來郡城的目的,他知道自己裝扮成他哥的事情,表現的有些緊張,但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爹,就是五部的大人,不會有事,又想到賀思光宮中的人,可宮中的皇子太子自己都見過,眼前這個人,可能不是宦官就是太監,道:“懷疑我是暗探是吧?不敢當,多謝,我注意就是了,我要回去了,不妨礙你執行公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