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啦！”柳依依一拍涂山崔崔的腦袋，嚷道：“你別故意用這么陰森的口氣說話行不？怪滲人的！”

　　“噓~~”涂山崔崔摸著頭要柳依依小聲點，“別吵到人家。”

　　她倆回頭一瞧，叫小不點的小女孩已經躲進媽媽的懷里睡著了。

　　母女倆擠在一張單人病床上可憐兮兮的，煞是讓人同情。

　　“唉！”柳依依嘆道：“小不點可能很快就要沒有媽媽了。”

　　“為什么？”

　　“嗎啡止痛都快沒效果了，可想而知……快了。”

　　柳依依不操心自己，反倒感嘆病友的病情發展得快，還要涂山崔崔也去給這個媽媽把把脈。

　　“你真當我是神醫啊！”涂山崔崔不想見死不救，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有心無力。

　　“說！”柳依依看到她一臉難色猜到了幾分，“是不是要很古怪、很難采摘的什么藥引之類的才能治我們這個病？”

　　“可以這么說吧。”涂山崔崔敷衍回答。

　　“我信你個鬼！”柳依依說古怪藥引根本沒有科學依據，“就是瞎折騰人，裝x的工具！”

　　涂山崔崔正要分辯幾句，柳依依轉頭又話鋒一轉，“不過呢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等我要死了，我不介意試一試‘旁門左道’。”

　　“那你看看這些道具用了旁門左道沒有？”涂山崔崔把話題拉回到冷凜那場演唱會上。

　　“沒有。”柳依依給她科普，“璀子，你可能不知道，這些玩偶道具是老公他親自設計的哦。”

　　她逮到機會就顯擺冷凜才華橫溢，說他會演、會唱、會跳，還會畫。關鍵是長得帥。

　　“如果是個丑鬼，再有才華我也粉不上。”

　　“……”

　　“我就是這么膚淺。都要死了還不能吃點好的呀？”

　　“對、對，沒錯。”涂山崔崔不和她杠，只問道：“你真覺得這些玩偶好看？”

　　“好看呀！國潮元素與西方審美相結合，別有一番風味。”

　　柳依依嘴中的國潮與新潮是指木偶“獸頭人身”的造型。

　　古風獸頭威風凜凜，而倒三角形身材是典型的西方審美。

　　玩偶們身著奢牌華服，有的坐在舞臺邊沿，有的“飛翔”在觀眾席頂上，還有的立在大屏幕兩旁，好似神獸穿越古今與粉絲們一同參與演唱會一樣。

　　涂山崔崔承認玩偶們打造的氛圍感很絕，可也隱藏了其他用途在其中。

　　“還沒看出來？”涂山崔崔問柳依依說：“數一數一共有幾個玩偶？”

　　“知道知道。”柳依依說獸頭是十二生肖，“為了粉絲都能擁有自己的生肖LOGO，老公一個不落全都設計了，都是為了粉絲著想。”

　　“是嗎？”涂山崔崔目光狡黠，看得柳依依心里發毛。

　　“你要說便說，又用狗眼睛盯著我做什么？”

　　“我說了我不是狗，是狐！”

　　“好好好，狐貍精，狐大仙，你說說看，玩偶有啥不對勁？”

　　“行。”涂山崔崔找到產品示意圖，指著玩偶的后背問：“這是什么？”

　　“圖案唄。”

　　“什么圖案？”

　　“十二星座。”

　　“沒錯。正面十二生肖，背面十二星座，就問你這設計妙不妙吧？”

　　“你別陰陽怪氣的，直說有啥不妥。”

　　柳依依的好奇心被大大勾起，恨不得涂山崔崔趕緊告訴她玩偶有什么問題。

　　“難道是這些玩偶讓去演唱會的粉絲生病的？”她忍不住拋出終極問題，“它們是會噴毒氣，還是質量有問題，甲醛超標？”

　　“都不是。”涂山崔崔只問：“這些玩偶早就出了周邊，你為什么沒有買呢？”

　　作為死忠粉，玩偶的設計柳依依很喜歡，價格也不算割韭菜，但涂山崔崔環顧病房卻不見玩偶的蹤跡。

　　她追問道：“你就不想擁有一個自己的生肖同款？”

　　“哎呀這個嘛~”柳依依撅了噘嘴，袒露了心聲，“我本來是很想買的啦！但沒貨。”

　　“是沒你想要的貨吧？”

　　“對啊，我屬蛇，但蛇玩偶背后的裝飾圖案是天蝎。我是水瓶座的自然不想買咯……”

　　“沒有蛇配水瓶座的玩偶嗎？”

　　“沒有耶。”柳依依抱怨道：“就是不懂生肖和星座配這么死干嘛！”

　　“是啊，這是為什么呢？”涂山崔崔盯著柳依依的大眼睛，等待她想通。

　　包括演唱會現場裝飾的玩偶，還有出的周邊，生肖和星座都是固定配對，獨家十二個！

　　“可能……”柳依依也不知道冷凜為什么要這么設計，只能勉強替他挽尊，“可能他就喜歡這樣搭配咯。他又不是為了賺錢。無所謂了。”

　　“好，我就當他夠紅，任性。那這怎么解釋？”

　　涂山崔崔打開了好些粉絲的社交賬號。他們無不在網上曬出了自己買到的玩偶，還有演唱會門票。

　　“這有什么嘛~~”柳依依一副羨慕得要死的模樣，“換我也會曬！”

　　“曬不是重點。”涂山崔崔提點道。

　　“那什么是重點？”

　　“你說呢？”

　　柳依依想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驚道：“不會買到門票的粉絲，都是生肖和星座完全符合玩偶固定搭配的吧？！”

　　涂山崔崔嘴角微微揚起，眼中全是滿意的神色。

　　“正是。”她肯定了柳依依的猜測。

　　柳依依不信邪，又在粉絲群里偷看了好幾個人的朋友圈和空間，無一例外，買到票的人都符合玩偶的“出廠設置”。

　　“可是……”柳依依不懂了，“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篩選。”涂山崔崔這次揭盅揭得爽快，“用玩偶做最初步的篩選。”

　　“篩選什么？”

　　“如果我沒估錯的話，他們是篩選符合自己命格的人。”

　　“他們是誰？干嘛要這么做啊？”柳依依雖然不知道原委，但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大部分去了現場的粉絲現在就在她病房樓下半死不活。

　　“你沒發現玩偶都是三只眼嗎？”涂山崔崔打開演唱會視頻，暫停，放大畫面給柳依依看。

　　“眼睛……”柳依依發現了端倪，“眼睛是紅寶石做的！”

　　“是紅水晶。”

　　柳依依驚呆了，抓住涂山崔崔的胳臂顫抖著問：“璀子，你不會認為是我老公在害人吧？”

　　涂山崔崔無奈搖頭，“我不確定。但如果是他的所作所為，我只能說他的墜海是現世報。”

　　柳依依：“……”

　　片刻，兩人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外一陣喧囂。

　　柳依依連忙開門查看，隨手逮住一個疾步快走的小護士問道：“咋了咋了？又有什么瓜吃？”

　　護士臉子一掉，罵她道：“積點口德吧，你想吃死人瓜啊？！”

　　“死人瓜？”

　　“是啊。樓下死了一片。”

　　“誰啊？那些粉絲？”

　　“是啊。現在真成了‘粉死’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