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思薇,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可我們長得一點相似之處也沒有。爸爸說那是因為異卵子所出,在十五歲之前我從沒有懷疑過。姐姐除了鼻子像爸爸之外,其它都很像從媽媽那模子刻印下來。因此媽媽特別喜歡她,不管吃的穿的都只會想到她,有什么家務活卻只會想到我。曾經我很努力地抗拒過,甚至絕食過,但是得到的卻只有挨打的份。對于此,爸爸也只有嘆氣。我知道爸爸很疼我,他曾為此而和媽媽吵過無數(shù)次,但是情況只有惡化并不會有任何改善。
“薇,你要去哪里?不用收拾飯桌,碗筷也還沒洗呢?”我才剛想上樓去寫作業(yè)時,媽媽的聲音就傳到我的耳里。
“可是,我今天……”我話還沒有說完,媽媽的臉上就起了變化。
“薇,飯碗等會爸爸洗就好,你上去學習吧!”爸爸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報紙折起來,而媽媽的臉已經全黑了,好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李憲華,我和女兒說話,你插什么嘴。”媽媽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我知道我再不乖乖聽話,等會又要掀起一場大戰(zhàn)。
“爸爸,我洗就好,你工作了一天也很累。”我趕緊在他開口前止住他出聲,我實在不想再聽到他們?yōu)榱宋叶场B犃宋业脑捄螅瑡寢尩哪樕派陨跃徍汀0职忠荒樀臒o奈,還夾雜著很深地愧疚。
當我洗完碗,做好其它的家務回到房間沒多久,爸爸也上來了。每一次在鬧得不愉快之后,爸爸總會在事后來找我聊天。他總是溫柔地摸著我的頭,告訴我其實媽媽只是用另一種方式來教育孩子,她也是很愛我的,只不過她把愛放在心里。在小的時候,我會追問他為什么媽媽不用這種方式對姐姐,而是選擇我。每一次爸爸總會有不同的答案,千奇百怪地理由也能說服我。但是那只局限于十五歲之前,十五歲之后我選擇沉默地接受。不再追問,也不再拿姐姐做比較,更不會再去奢求媽媽關愛的目光。
爸爸走后,看著他蒼老地背影我的心有一絲酸澀在身體里漫延,以前高大又挺直的背影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有點佝僂,銀絲也已經在頭頂上滋長開來。十九年的歲月終究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生活地重擔沒有壓垮他,精神上的負擔才是最大的緣故。如果沒有我,或許他會少很多煩惱吧!在最近我常會有這種想法,只是不敢深想罷了。
原本我以為這種生活還會持續(xù)一段時間,直到我離開這個家到別的城市去上大學為止。誰知道生活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我的世界好像崩塌了,開始找不到方向。記得那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天很藍,一切都如平常般平淡無奇。因為復習太晚,第二天睡過頭,走的很匆忙,連早餐也沒有吃就直奔考場。在我考完試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異常地安靜,一個人也沒有。跳了一整天的眼皮仍在不斷持續(xù),心里的不安也在擴大。直到鄰居告訴我爸爸出了車禍,媽媽和其他人都到鎮(zhèn)醫(yī)院去,姐姐也才剛走不久。在鄰居還沒說完的時候,我的身體早已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