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晏初在門口微微駐足。
他睜著眼眸環(huán)顧四周。
走廊空蕩蕩,而此時三零二門大敞,他意味深長地打量屋內(nèi)陳設(shè),而此時,正面他的是一張雙人床,床上鋪滿了紅玫瑰,他喉結(jié)微微滾動了一下,唇邊微不可查揚起一抹笑意。
闊步進門。
橘子味沁滿鼻腔。
他轉(zhuǎn)身要關(guān)門。
下一秒。
電流強勢碾壓過他身體每一處,他先是覺得整個后背都痛,而后身體的肌肉迅速痙攣,瀕臨死亡的快感刺激他的末梢、中樞神經(jīng),視線猶如蕩在水中的小船,破濤洶涌,海水翻身壓過來,然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艾樂樂視線在他血色盡褪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隨后丟了手里的電棍。
她直起腰,抻了抻被他攥得皺褶的衣領(lǐng)。
一蹦一跳,越過擺在路中間的長腿,她按住門把上的手漸漸收緊,代替他關(guān)上了門。
·
不知過了多久。
陳晏輝眉心皺了皺。
身上癱軟松動,又似有禁錮限制。
掀開眼皮。
“啊——”啞聲透出。
艾樂樂迅速刀尖兒抵住男人脖頸,企圖制止他叫喊。
陳晏輝大字擺在床上,四肢各用一根粗麻繩綁起,屈辱的姿勢被女人壓在身下。
而艾樂樂則坐在男人腰腹上。
她見男人醒了,又驚又喜。
“瘋女人!你做什么?”
男人似乎在責怪。
她眼眸清澈明亮,俯身,與他面貼面。
·
“不好看嗎?”
不好看嗎?像是妻子在嗔怪挑剔的丈夫。我不好看嗎?你不喜歡嗎?
他不耐煩地白了人一眼,急急的又說,“神經(jīng)病——你放開我——信不信——”
頸間動脈對刀刃一頂一頂?shù)摹?p> 血絲勾上銀刀。
她瞳孔縮了縮,晴晴瞇起眼。
血腥最容易勾起欲望。
艾樂樂幽幽地盯著他,視線游移,從他的眼眸、鼻梁、雙唇、停留在微微滾動的喉結(jié),‘貓咪’眉頭皺皺,不滿意新得的逗貓棒,逗耍兩次,捉不住,下意識低頭含住。
溫潤的口腔含住半球,勾連出細絲,
她眸光情不自禁柔和了幾分。
“我記得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我可沒有那么好欺負。”
她在他臉上不自覺停住了視線。
男人眸光兇悍,似乎要吃人一般。
“我把你放在心里,你卻一腳把我的心踩碎,扔進垃圾桶里?”
“你說!什么動機?”
罪案劇里審犯人一般。
陳晏輝目光緊緊鎖住她手上的尖刀。
“你鬧——”
給了你這么長時間,你不解釋,現(xiàn)在想說了?
艾樂樂自覺沒時間聽他廢話。
她翻身而下,‘稀里嘩啦’從床頭柜里翻出一把刀——市場上剁排骨的。
“我們來玩兒個游戲吧——我準備了戀愛問題一百問。”
“我問你答,答對了,我賞你一個吻,答錯了,我剁你一根手指。”
艾樂樂寵溺了捏了捏男人鼻子,“一切解釋權(quán)歸我哦。”
她又跳上男人肚腹。
‘嚓嚓’
磨得锃亮的剁骨刀在他指尖挑釁。
突然——
女人又皺眉,宛若發(fā)現(xiàn)驚天大秘密一樣。
“啊~不對不對,這么多問題,可你就十根手指,你要是錯夠十道,那我們豈不是玩不下去了?”
艾樂樂牙齒嚙住刀尖兒,像是在做一道極難的數(shù)學(xué)題。
“啊!”“我想到了。”
她興高采烈的說,“我一截一截兒切,再不夠還有腳趾頭吶。”
艾樂樂小孩兒一樣趴在他喉口,“我寬容。”
自賣自夸。
“腳趾也一截一截切。”
劊子手。
陳晏輝一溜詞兒劃過去,落在眼底的恐慌也變成了驚懼。
·
“你放——”
“嘀——”
·
恍然不知瘋女人從哪里又摸出一個秒表,放置在他腦袋邊,倒計時倒計他的生命。
“嘖~”
艾樂樂撓撓頭,似乎不太滿意。
“這個問題這么簡單呀~”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又黏上他的,“我們初次見面是在哪里?”
她聲音里透著幾分愜意。
陳晏輝側(cè)眸看她。
女人紅潤的臉上勾著水痕。
刀尖依舊抵在他頸子上,半邊冰涼半邊溫潤。
小題大做。
艾樂樂小膽兒,平日在市場連殺雞的都不敢看,現(xiàn)在綁了他又怎么樣?會砍人嗎?怕是只會大驚小怪吧?
“時間到。”
一道脆生生的提示響起。
轉(zhuǎn)手指尖貼來一把兵刃。
刀背一一擦過他的指根,市場上挑選豬肉一般架勢。
陳晏初眼底嘲笑一閃而過、
“那我們就從這根開始吧。”
女人半邊身子探出去,腳尖勾著男人褲腿。
姿勢如正在調(diào)情的男女。
女人摩挲男人腿邊,等待欲望吞噬,迸發(fā),然后颶風一場。
“啊——”
一聲夾雜著難以置信的痛呼撓了撓她耳朵,女人再看過來,就是男人沾滿汗珠的額。
她不咸不淡的掃了眼。
“下一個。”
“我們初次接吻是在什么時候?”
陳晏輝半握的拳頭顫抖著,黏膩的血跡泥鰍一樣穿過指甲刻痕,他難耐的揚起腦袋,頸項肌肉戰(zhàn)栗,隆起猶如連綿的山峰,牙齒‘咯咯吱吱’得響,他咬緊唇下皮肉,企圖對抗生正常的疼痛反應(yīng)。
“大、大一下學(xué)期。”
他的聲音低沉、緩慢。
艾樂樂整個人撲進他懷里。
帶著幾分天真稚氣。
“太寬泛了啊~”“準確點兒呀~”
陳晏半邊身子都麻了。
“時間不夠了——”
有幾分憐惜。
“十、
九、
八、
二一”
艾樂樂又一次拽住他的手腕,樹袋熊一樣歪著身子。
“呃——”
“你你——時間還沒到呢?!”
這話被他說的很委屈。
艾樂樂扭回去,又摟住他滿帶汗?jié)n的頸子,“我說過了,最終的解釋權(quán),歸我。”
如墜冰窟。
陳晏輝一下子慌了神,這輩子都沒想到會在女人身子底下喊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啊——呵呵呵……”艾樂樂手掌撐在陳晏輝胸口,先他一步挑釁的喊,她的聲音滑稽,學(xué)著短視頻上大鵝咆哮。
他狐疑震驚的目光掃在她臉上。
“我花了大價錢,將這一整層都包了。”
她眨著亮晶晶的眸子,一副期待男人夸獎的樣子。
“我還吩咐了經(jīng)理,我要見男朋友,無論聽見什么聲音他都不會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