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汗
聶薇霜一心想著復仇和查案。
殊不知她如此乖巧地主動投懷,讓阿章瞬間百煉鋼化繞指柔。
阿章:今日的她……好乖。
聶薇霜感受到他的不老實,立即捉住他最不老實的那只手,“你、你干嘛?”
阿章俊臉微紅地凝視她,“聽說出汗……病好得快……”
??
聶薇霜當即明白了他的意圖:這個傻子,滿腦子只有這些?
看著逐漸欺下來的俊朗之人,她心頭警鈴大作。
“不是爺,現在還是白日……”
“嗯。”
“我還病著……”
“嗯,出汗……就好了。”
阿章一下鉆上床,床帳一拽。
“爺你冷靜點……”
聶薇霜以為又要逃不過時,外面傳來了人聲。
“雙娘子在么?”
聶薇霜看到了救星,忙應,“在!”
她逃似地下了床,整理好儀容后,才去給對方開門。
后見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婉蓉身邊的王媽媽,她扯了個笑,“王媽媽?”
王媽媽先是朝她身后的屋子里一望,就見阿章正衣衫不整地走來。
王媽媽臉顯尷尬起來,“雙娘子……在忙啊?”
聶薇霜猜到她應是瞧見阿章了,將身后門一帶,“不忙,有事么?”
王媽媽掩笑道,“不忙的話,勞煩雙娘子跟我走一趟吧,主母想見見你。”
聶薇霜早就猜到陳婉蓉會找她,正好現在走的話,還能避開阿章,自然求之不得。
“好,我現在就跟你走。”她滿口應下,走得比王媽媽都快。
王媽媽笑著跟上她。
剛走到門口的阿章:……
.
沁園。
聶薇霜一過來便向陳婉蓉福了福,她特地沒有用貴族禮儀,就是為了不讓陳婉蓉起疑。
果不其然,陳婉蓉先是上下打量她,見她容色出眾,但只會最簡單的禮數,便沒多想。
“聽說,你叫雙兒?”她問。
聶薇霜垂著頭,“是。”
“沒有姓?”陳婉蓉語氣好奇。
聶薇霜輕輕搖首。
陳婉蓉:果真是鄉野婦人,連姓都沒有,多半跟沈寒章一樣,幼時就是棄嬰吧。
她面上端著尊長的慈愛:“瞧把孩子嚇的,連頭都不敢抬。”
陳婉蓉與在場的二位嬸子交換眼神,后喚聶薇霜坐下。
聶薇霜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但她始終盯著手里的帕子,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唯諾。
三名貴婦見狀,都沒把她當回事。
陳婉蓉柔聲撫慰道:“雙兒莫怕,今日喚你來,主要想了解一下情況。”
聶薇霜膝頭轉向陳婉蓉,低著頭,懦懦,“主母,請問。”
陳婉蓉含著慈笑,“是這樣的,寒章剛回來,過去他許多事情我們也不曾了解,就想問一下,你跟寒章是什么關系?”
聶薇霜心笑:都住一起了,睡一張床,都是過來人還問我什么關系?這侯府的女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善類。
聶薇霜故作靦腆,“我跟爺……成親有兩個月了。”
聽到‘成親’,對面的兩位嬸嬸果不其然發出了不小的驚訝。
“喲,都成親了。”微胖的嬸子拿帕掩嘴。
另一個長相嫻靜的嬸子:“寒章都雙十了,才成親兩個月,已經算晚了,有什么好驚訝的?”
陳婉蓉頷首認同,“秋月說得對,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失職,讓寒章那孩子漂泊在外那么多年,如今才被尋回。”
秋月立勸,“這怎么能怪大嫂呢?是當年那個黑心穩婆的錯,她貪慕侯府榮華,將孩子調換,大嫂又如何得知?”
微胖嬸子連連附和,“就是,要怪也只能怪那個黑心的穩婆,簡直被富貴迷了心,不過好在惡有惡報,她現已被判秋后問斬,寒章也回到了沈家,大哥泉下有知,定會感念嫂嫂的。”
陳婉蓉感嘆,“我也不求什么,只望孩子們好,沈家上下都好。”
秋月和胖嬸都點了點頭。
聶薇霜不動聲色:沈家的人在聶家出現過,跟聶家的冤案脫不了干系,就這樣,還想沈家上下都好?那我便要好好查清楚,若真跟沈家有關,我定不會讓你們舒舒服服地享福。
“瞧咱們,聊著聊著就偏了,今兒是喚雙兒過來問話的呢。”陳婉蓉又將話頭拽了回來。
三人再次將目光落到聶薇霜一人身上,只觀她纖腰不盈一握,下著的青草色素裙在她的坐姿中蜿蜒堆疊及腳,給誰看了都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惜。
微胖嬸子搖頭道,“丫頭生得倒是不錯,就是出身低了,寒章好歹是大哥的嫡長子,婚事不容馬虎啊。”
聶薇霜心道:我就猜到這趟過來沒那么簡單。
其實在來東都的路上,她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她是被阿章買回去當媳婦的,當時在村子里,阿章上頭沒長輩,婚事僅由阿章做主,他愿意,別人說什么都管不著。
但現在回來了,他家還是侯門,她跟阿章的婚事自然做不得數。
不過她們竟一個都沒認出她,該說不說沈家的女眷當真是深居簡出。
未免被她們看出端倪,聶薇霜故作害怕地絞緊了手帕,眼眶泛紅,硬生生落了幾滴淚,打在了手背上。
陳婉蓉抄起慈愛,撫慰聶薇霜,“你三嬸就是心直口快,雙兒你不要多想,我們沒有要打發你的意思。”
二嬸秋月頷首,“是啊,我們沒有說要把你趕出家門,只是就事論事讓你明白,寒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普通的獵戶,他是咱們武侯沈家的子嗣,身體流著高貴的血統。”
三嬸急道,“對,換句話說,你們之前成的親,都是在我們這些長輩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之,歷來婚嫁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都沒有,是做不得數的。”
聶薇霜一下跪地,含淚道,“雙兒生是阿章的人,死是阿章的鬼!我們成過親,求求你們不要拆散我跟阿章!”
陳婉蓉掩下不屑,跟另外兩個相視一眼,皆是對聶薇霜舉動的哭笑不得跟憐愛。
但她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道身影風風火火地闖入。
聶薇霜聽到動靜,剛扭頭,胳膊就被人抓住,瞬時被提進一個堅實的懷里。
入目便是一張掛滿擔憂的俊臉。
“她們……欺負你?”
阿章溫柔拂去她眼角的晶瑩,扭頭怒視陳婉蓉三人,仿佛無聲在說,他都舍不得弄哭的人,竟被她們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