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正第二天午飯時到了陸川行府上,她看見他穿著朝服,想著他一下朝就過來,未免心急了些。
陸川行還沒回來,按理他們一起下朝,應該同時進府才對,
“今日是秦小姐誕辰,陸兄去了秦府。”李文正邊脫下朝服邊說。
她明了地笑笑,道:“李大人吃飯了嗎?”
李文正搖搖頭,旁邊的丫環添上一副碗筷。
“你身體好些了嗎?昨日是蕭瑜不對,但他是太子,我不好責怪他,你就當是我的錯。”
她笑笑,道:“以我的身份,能得太子殿下賞識,是我的福氣。”
李文正道:“既然如此,你還愿意跟我出去嗎?”
她驚住,李文正接著說道:“這次就我們兩個人,怎么樣?”
她拒絕道:“大人不該同我這樣的人出行,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她想到昨晚陸川行郁悶的樣子,接著說道:“再說,公子恐怕不會同意。”
李文正道:“我會讓他同意的,只要你點頭。”
她實在弄不明白李文正想做什么,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客人。
“我不想去。”她不想去,不想見那些讓人生厭的達官貴族。
李文正松了一口氣,說道:“你想知道蘇州林家的案子,我可以告訴你。”
她看著他的眼睛,他露出狐貍一樣的狡猾。看來能混跡官場的人,絕不像她所想的那樣簡單。
“我不感興趣。”她說道。
李文正道:“即使我手上有卷宗,你也不感興趣嗎?”
她猶豫起來。
陸川行一夜未歸,她在第二天早上才見到他,一身的脂粉味,昨天和秦家小姐理應很盡興。
“你來了!”陸川行笑道。
她從沒見陸川行這樣開心過,他手上拿著一封信,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誰寫給他的。
“公子見到秦小姐了?”
“自然。”他的嘴角依舊沒放下來。
她看著信,問道:“昨晚和秦小姐出門了嗎?”
陸川行道:“沒有,閨中女子,怎么會隨便跟男子外出?”
“也是。”
“對了,叫你來有事同你說。”
“何事?”
陸川行收起信,神色不太自然,道:“李文正想讓你同他去京郊住上兩日。”
她已經答應了李文正,但忽然期待起陸川行的反應。她面無表情,道:“公子怎么回他的?”
“你想去嗎?”陸川行反問她。
“聽公子吩咐。”她中規中矩地答道。
陸川行冷淡地說道:“你去吧,就當替我還個人情。”
她的手指微微抽搐,陸川行沒看見,她垂下頭,應了句好。
她沒去過京郊,來京城之后,她出城的次數屈指可數。丫環收拾了幾件衣服,知道她要跟男人出去,幾個人在院子里說了好一會悄悄話。
她習慣了,有時還會產生打生下來就是這樣的人的錯覺,往事太遙遠,只能依稀在夢中得見。那個無憂無慮的閨中小姐,早早被埋進了黃土里。
李文正到府上接她,這次陸川行和他相談甚歡,兩個人親密得好像朋友。
他和李文正上了馬車,陸川行一次也沒看向她。他的心思都在秦湘身上,這幾天秦家小廝常到府上來,他買了各種各樣的禮物送到秦府去,就差告訴全京城的人,他和秦家小姐有來往。
“跟我出去不開心嗎?”李文正問道。
她搖搖頭,道:“秦家小姐生辰,你為什么沒去?”
李文正道:“我家與秦家從不來往,我以為你知道。”
難怪,每次秦家宴請,李文正都有時間來見她。
“為什么不和?”
“父輩的恩怨,說來話長。”
她禮貌地點點頭,她對別人的家長里短沒興趣,她真正想問的是陸川行和秦湘的關系。
李文正當然不明白,點到即止后,馬車里再次安靜下來。
他們去的是李文正的外公留下的老宅,說是在京郊,其實離城中不算遠,房子建在山上,山下就是農莊。
車夫拴好馬之后領錢離開,她才注意到李文正沒帶任何仆人,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來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