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怎么敢跟阿苒比?
林萱頂著壓力,坐在了自己的古琴前。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后,試圖靠肌肉記憶來彈奏這首曲子。
可惜她平時練習太少,指法雖然看得出一點功力,但比起時苒來,差的不僅一星半點。
最后,她磕磕絆絆地彈完了一曲高山流水。
雖然聽起來還像那么回事,但有珠玉在前,她本就一般的水平就顯得更加普通了。
連沒有學過古琴的人都能直觀地聽出來,到底誰的水平比較高。
這下,再也沒有人敢質疑時苒了。
沈雅對此樂見其成,她好不容易找來的人,自然是極為優秀的。
陸靈薇的臉色和林萱有得一拼,仿佛輸的人是她自己一般,慘白且黯淡。
她看著時苒的目光除了仇恨,還有一絲茫然。
不是說時苒一直生活在鄉下,什么都不會嗎?
這出鬧劇結束后,沈雅又開始嚴厲地督促其他人繼續練習去了。
離校慶只有五天了,她不敢掉以輕心。
至于時苒,她全然放心地把人交給了方清平。
商定完表演的曲目后,時苒在方清平的指點下練了一遍,就已經差不多了。
方清平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便讓時苒離開了。
時苒也沒什么好練習的,她毫無負擔地在其他人幽怨和羨慕的眼神中,離開了揮灑著汗與淚的彩排室。
幽冥茶館里,許久沒有出現的白宜年看到時苒,咧著笑臉沖她打了個招呼:“小嫂子!”
時苒對他這個稱呼已經免疫了,看了他一眼,就算打過招呼了。
她直接上了二樓。
白宜年死皮賴臉地跟了上去,邊走還邊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充當瓦數最亮的電燈泡。
秦琛聽他在那胡說八道,耐心盡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有事?”
白宜年只能收回話頭,稍稍正色地看著他:“聽說你決定要動手術了?”
秦琛目光一直落在時苒身上,聞言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白宜年在心底譴責了一番他這副重色輕友的模樣,輕嘖道:“我勸了你兩年,還不如某些人一句話來得有用。”
當初秦琛受傷,他還專門花大功夫從國外找了骨科專家過來,說要給他動手術。
但秦琛沒同意。
白宜年也能理解,幕后兇手還沒有找到,他肯定是不能放心地去做手術的。
但沒想到,時苒就說了一句話,秦琛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而且,他聽秦云說,時苒給了秦琛一瓶藥,秦琛連查都不查就敢直接吃。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他這個電燈泡當得可真沒價值。
秦琛嘴唇微勾,神色得意地看著滿臉幽怨的人,輕哂道:“你怎么敢跟阿苒比?”
白宜年遭受了一萬點暴擊,在秦云同情的目光中,氣沖沖地下了樓。
他一走,秦云也覺得自己有點亮,也找了個借口火速撤離了。
秦琛微微挑眉,這兩人還挺識相。
他轉向時苒,看到她端著杯茶在走神,溫聲開口道:“怎么了?”
時苒輕抿了一口已經有些冷卻的茶水,“沒什么。”
她很少會有這么糾結的時候,但那幾張照片在她手機里安安靜靜地躺了兩天,她還沒有下定決心發給秦琛。
如果秦琛知道了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會說什么?
一般人都會好奇的吧,為什么她會這么巧的出現在車禍現場。
時苒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該怎么跟秦琛解釋這一點。
秦琛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眉心微蹙,但又不敢貿然追問下去。
只能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旁敲側擊地問道:“是不是學校里出了什么事?”
時苒頓了一下,下午的事告訴他也沒什么,便簡單說了一句:“學校的老師想讓我在校慶上表演一個節目。”
秦琛眉心驟然松開,神色極為愉悅地輕笑了一聲:“那我是不是能看到舞臺上的阿苒了?”
時苒將茶杯放下,語氣隨意道:“就是表演個古琴,幾分鐘的事。”
她的意思讓秦琛不要抱有過高的期待,畢竟古琴看著高雅,但要說精彩,還不如看其他的歌舞節目。
秦琛卻滿眼的期待:“那我可要找個好位置。”
上次在古琴協會那一小段的表演已經讓他對時苒的水平產生了濃濃的好奇,他還記得,時苒彈奏古琴時的樣子,眉目清冷,整個人仙氣飄飄的。
難怪網上那些人都被圈粉了,光看著她那張臉,就足夠賞心悅目的了。
秦琛越想越覺得期待,又問了一下校慶表演的時間,在心里盤算著讓秦云把那天的應酬都推掉。
時苒見他眉眼帶著笑意,不知道思緒已經飛到哪兒去了,屈指敲了敲桌面讓他回魂。
語氣淡淡道:“手伸出來。”
她現在每隔兩天都要探一下秦琛的情況,看看那瓶藥對他是不是真的有效。
秦琛將手遞過去,垂眸看著時苒嫩白的指尖按在他的手腕上。
她的動作很輕,卻莫名讓他心底泛起一陣癢意。
沒一會,時苒便松開了他的手,說道:“沒什么問題。”
秦琛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
他眼底劃過一絲遺憾,在手腕間的那抹溫熱徹底消散之前,欲蓋彌彰地將另一只手的掌心覆蓋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時苒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確定秦琛沒什么事后,她便起身離開了。
秦琛將輪椅推到窗口,看著她的背影在夕陽的余暉里一點一點地消失。
白宜年上樓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你這是什么,望妻石?”
要是讓那些被秦琛搞破產的仇家知道,呼風喚雨的秦三爺背地里居然是個黏人精,怕不是要驚掉下巴。
秦琛將目光收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白宜年趕緊收起臉上的笑意,將從樓下帶上來的電腦在他面前打開。
他指著頁面上的一條消息,擰著眉頭說道:“這人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秦琛低頭看去,上面赫然寫著:“照片的事,野鬼想親自跟你們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他臉色驟然變了,墨瞳里醞釀著風暴,語氣低沉道:“問他,野鬼為什么會找上我們。”
白宜年木訥地點點頭,按著他的話把消息發了過去。
當打出那兩個字的時候,他敲字的手都在顫,“你說,這位大佬是不是跟錢鎮車禍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