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好糾結的。”句芒盯著手中茶水，在九重天金光的照耀下慢慢蒸發掉，“不是你說的么，因果輪回罷了。我因萬物而生，萬物終因我維系繁榮，挺好的。”

　　慕牽沒有打算勸他。

　　句芒捻了片茶葉，在指腹之間揉搓：“以后就不來了。”

　　“你——”

　　句芒打斷慕牽：“我想好了。。”

　　“句芒——”

　　句芒再次打斷慕牽：“嗯，是。今日就是告別了。她哭起來不好哄，先替我騙一騙她吧。”

　　一壺茶終于見了底，慕牽才說：“好。”

　　隨后二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句芒先開口：“還有件事得告訴你。”句芒看著遠方，拎起茶杯，卻只喝到一口空氣，又默默把杯子放回去。

　　“嗯。”慕牽應道。

　　“庭柯是凡間草木，卻在九重天扎根……是因為她在凡間生長的地方比較特別。鯤鵬上神補天之時，心臟化作了一座山，撐在舊缺口的位置，記得么？她就長在這山上。”

　　“所以，當初下界徹底荒蕪，她近乎枯死，卻仍存活了上萬年。”

　　“果然爭氣，是不是？”

　　“嗯。”

　　“我把院子里的樹和神侍，都放到了荒蕪之地，唯獨舍不得這棵含笑。”

　　“嗯……”

　　“慕牽。”

　　“嗯。”

　　“好好照顧她。若說我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好。”

　　“原本還想看看含笑花的。”句芒輕輕地苦笑，“現在只能想象一下了。若今后開花了，你幫我和庭柯求一朵來，放到我神隕處。”

　　慕牽抬頭看向院子，目光順勢落在含笑樹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