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清晨的街道還凝著薄霜，木棉棉抱著書包縮在校門口的屋檐下。蘇松文從便利店跑出來時，懷里揣著兩個保溫桶，蒸騰的熱氣在冷空氣里凝成白霧。“給學習組長的土雞湯，“他掀開桶蓋，枸杞紅棗的甜香混著關東煮的鮮味撲面而來，“昨天在自習室學習到凌晨兩點。“

　　穿過掛滿風鈴的梧桐街巷，老式招牌上的霓虹燈管在暮色里明明滅滅。木棉棉推開店門時，風鈴發出叮咚的聲響，驚醒了趴在收銀臺打盹的橘貓。正在擦拭書架的林思涵猛地直起腰，圍裙帶子從毛衣領口滑出來，慌亂中打翻了身后的玻璃罐。

　　“小心！“蘇松文眼疾手快扶住搖搖欲墜的罐子，淺褐色的咖啡漬在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花。“這是...濃縮咖啡粉？“他戳了戳罐身上褪色的標簽，2019年的保質期讓木棉棉倒抽一口冷氣。

　　林思涵耳尖通紅地抓過抹布：“上周沐語寄來的，說云南的親戚送的土特產。“他的袖口沾著咖啡漬，在暖黃燈光下像暈開的墨跡。木棉棉突然發現他左手虎口貼著創可貼，邊緣已經泛白——大概是整理高處書架時蹭破的。

　　“要找個學習地方的話...“林思涵突然開口，從積灰的書架上抽出一本《費曼物理學講義》，“這里視野好，管理員都不知道的好地方。“他把書往卡座上一放，書頁間夾著的銀杏葉書簽簌簌掉落。

　　三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里，木棉棉的物理競賽題集與蘇松文的數學筆記并排鋪開。林思涵就著臺燈暖光講解洛倫茲力時，手指在草稿紙上畫出優美的弧線，木棉棉忽然想起上周在舊書店看見的那本《時間簡史》，也是這樣被不同顏色的筆跡填滿。

　　“我覺得應該用對稱性原理...“蘇松文突然舉起手機，屏幕上是某位網紅博主的解題視頻，“你看這個參數代換法！“

　　“巧妙的思路。“林思涵在蘇松文的草稿本上畫了個五角星，“不過這種取巧方法遇到變式題容易失效。“他的鋼筆在木棉棉的錯題旁停下，“比如這道題的第三問，試試把參考系轉換到...“

　　暮色漸深時，書店的落地窗成了天然的畫框。街邊的霓虹燈透過玻璃，在三人的習題冊上投下斑斕的光斑。木棉棉望著林思涵側臉的輪廓，忽然發現他耳垂上沾著一點咖啡粉，像是未擦干凈的小痣。

　　“要閉店了。“林思涵起身整理書架，毛衣勾住了蘇松文的攝影包帶子。兩人糾纏的瞬間，木棉棉的錯題本“啪嗒“掉在地上，散落的紙張中滑出一張拍立得照片——畫面里她趴在書店地板上睡午覺，林思涵正彎腰替她蓋毯子，陽光透過窗戶在他睫毛上鍍了層金邊。

　　小劇場

　　林思涵：這張拍立得……你聽我狡辯，不是，解釋

　　蘇松文：沒想到吧，我還喜歡記錄生活

　　木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