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翻了個身繼續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小憩。
餐送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有點迷糊了，靠在床上看著服務生把餐放在桌上，低頭打了個哈欠。
林書卿回過頭看到她這幅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餓不餓，不餓就睡醒了再吃，好不好？”
黎茉其實沒那么困，手撐著腦袋瞇了會兒就慢悠悠下床了，“先吃！我沒吃午飯，好餓。”
“今天下午也要去劇院嗎？”林書卿把筷子遞給她，目光膠著在她身上。
黎茉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拿著筷子點點頭，“要去，這個劇院不太對勁。”
她還是有點困，陽臺的陽光映進來，她瞇著眼睛咬住筷子桌下踢了踢林書卿，“去拉一下窗簾，我要瞎了。”
林書卿聞言放下筷子起身去拉上窗簾。
黎茉看著陽光下他高大的身影，突然皺起眉來，他一回頭就對上了她莫測的目光，彎唇笑笑，“又怎么了，大小姐？”
“你為什么要說也啊，”黎茉現在提起剛剛的話題顯得反射弧特別長，她眼底透著狡黠，“林書卿，你跟蹤我？”
“跟了。”林書卿應得坦蕩，在她對面坐下拿起筷子，“我跟了你一路，從你去餐廳再到各層和警方對接，然后就是劇院。”
甚至昨天劇院里那個男人侮辱黎茉的時候，他也在不遠處已經上前要動手了，黎茉的動作和他意料之中一樣迅猛，他還沒來得及繼續動作，跟她的警察就來了。
黎茉去劇院后臺時他也去了，只是里面空間不大，他只等在入口的過道，過了十幾分鐘她還沒出來，他才進到后臺，卻只看到她匆匆往上跑的衣角。
被非專業的人跟蹤了那么久還沒發現，黎茉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咬了口西藍花迫不及待地問，“你怎么做到的，他們都沒發現你。”
“熟能生巧。”林書卿說。
黎茉忍不住笑，“這怎么熟能生巧，你干了很多這種事？”
“對啊，我以前經常跟蹤你。”林書卿抬眼對上她的眼睛。
黎茉嗤笑，“開什么玩笑？”
林書卿也笑了。
本來就是逗她的。
“只要表現得傲慢一點，就不太會被察覺。”林書卿聳肩，筷子夾走她碗里的生姜撇到空碗里，“而且是你太習慣我了，所以才沒發現吧？”
黎茉聞言怔愣，不解地開口問：“為什么傲慢就沒被察覺？”
林書卿夾著魚片頓了一下，“表現得無欲無求，周圍人就會覺得你難搞，也就沒那么可疑，這艘船是利益織的網，不會有人對難搞的普通人留心的，而且無論是餐廳還是你去其他樓層我都跟你隔得比較遠，劇院人多，離你近點也合理，況且那個男人吸引了你同事的目光。”
幸好林書卿不是反社會人格……
不然還挺危險的。
黎茉扶額，卻不自覺地順著他這個思路思考下去。
這樣的人確實挺多的，如果單就這樣的角度來看，那個組織派來的監督者，應該也是以這樣局外人的姿態注視著他們。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黎茉踢了林書卿的小腿一下，力道不重，也不輕，免得像在吃飯的時候調情，她瞪他，“你早看到我了你不來找我！”
“你不也騙我了？”林書卿彎起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那不一樣！”黎茉握著拳頭哼哼。
“黎茉，別耍無賴。”
“林書卿！”
兩個人吃完飯，黎茉在屋子里走動了一會兒就去陽臺跟林書卿面對面坐著。
林書卿抬眼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東西，勾唇開口：“不想睡了？”
“吃飽了有點睡不著。”黎茉瞇眼看著洶涌的海洋，又看了看天空，“如果不是案子的話，這里應該挺好玩的。”
林書卿笑笑，“以后我們可以一起多出去玩玩，你的年假不是也都還沒休？”
黎茉這倒是想起來了。
之前她帶隊破了幾個大案，本來要休假的，案子一件又一件地來，她拖著拖著申請表都不知道扔哪個文件夾里了。
“回頭再說吧。”黎茉最討厭給自己畫餅，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曬太陽。
風聲、海浪、不時的鳥叫，還有書頁翻動的清脆聲響……
林書卿合上書，再望向黎茉。
她呼吸均勻側坐在椅子上，顯然已經睡著了。
他就知道。
男人眼底笑意愈深，輕嘆息，起身將人抱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蓋上被子，設置好鬧鐘，又回身去整理陽臺的書。
黎茉在鬧鐘之前醒了過來，睜開眼是一片灰色，后仰了些才發現是林書卿的灰色毛衣，她手搭在上面，手感還挺好。
她伸手推了推林書卿，“你平著睡，這么睡對心臟不好。”
林書卿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翻身壓著她，埋頭在她發間，嗓音低沉聽著有些甕聲甕氣，“你現在要去劇院嗎？”
“嗯，可以過去了，在附近轉轉。”黎茉推他。
“我也去。”林書卿擰著眉頭深呼吸一口氣坐起來。
黎茉覺得好笑，“你去做什么，這么困多睡會兒唄。”
“他們要是想對我下手的話，我在房間里也躲不過。”林書卿拿起手表戴上，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盈盈的，“而且我一個人在這里很無聊。”
“兩個人太顯眼了。”黎茉擰眉，“而且不好動手，你也不安全。”
“不顯眼，樓下很多。”
“很多什么？”黎茉沒反應過來，“情侶嗎？那又不一樣——”
“富婆和小白臉。”林書卿彎下腰，雙手撐在她身側，嗓音輕慢，“你沒發現嗎？劇院很多。”
黎茉：“……”
林書卿是不是偷偷看了她房間的言情小說。
黎茉思忖片刻還是同意了，“你有事就去餐廳，不準沖上來，我們有自己的節奏，知道嗎？”
“嗯。”林書卿眉眼淡淡的，將椅子上她的外套拿在手上，“走嗎？”
今天的劇目是聊齋里的一幕。
林書卿拿著劇目單，食指漫不經心地敲著劇目單的背面，站在餐廳桌邊看著點飲品的黎茉，和葉長恒對視了一眼。
葉長恒真想偷偷給林書卿比個大拇指，他不知道林書卿也有邀請函，但他是看著林書卿把老大追成女朋友的。
有林書卿這種毅力做什么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