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廈將傾8
十七年前,躺在病榻上的秦竹溪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李婉云。
李婉云也不明白自己只過門三個月,婆婆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
蒼白的臉上是被病痛折磨的痕跡,秦竹溪手控制不住的顫抖,手心卻緊緊攥著一塊令牌。令牌是名貴的金絲楠木制成,形狀神似鯉魚,這塊令牌交到兒媳手中。
氣息微弱道:“婉云,謝謝你,謝謝你嫁給澤兒。”
“婆婆,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李婉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夫君待我很好!”
秦竹溪只是笑笑:“你是永晉李氏女,嫁給我兒委屈你了,我跟你說句實話澤兒他不是姜家的繼承人。”
“婆婆,我不明白?”
停頓了許久秦竹溪想好了說辭:“澤兒不堪大用,很難接手我留下來的殘局,姜家需要一個人,帶著姜家重新站在權力中心的人。”
“那婆婆心中可有人選?”
“應該在靖兒和北兒之中,將來誰繼承姜家,就把令牌交給他吧!”秦竹溪看到婉云這幅驚訝的表情,耐心解釋到,“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但你過門也有三個月了,我相信你也能看打出來,府中大小事務包括姜鶴年都是我說了算,所以姜家家主之位是能者居之,不分男女。”
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李婉云大驚失色,秦竹溪順了順氣道:“現在的繼承人不是澤兒,但是將來的繼承人一定出自你的腹中,同樣不論男女。”
“您就這般肯定嗎?”
秦竹溪握住她的手:“我們來打一個賭,其實靖兒的親事我已經定好了是錦陽劉氏家的女兒,如果他娶劉氏女,這個令牌就歸你了,當做你的私房錢,他若是沒娶,那這個令牌就物歸原主,如何?”
李婉云似懂非懂,離開了房間,接著是其他去侍疾。
這個令牌其實只有一半,雙魚令需要兩塊令牌合成一個,李婉云得到了其中之一,也就是說姜家一半的生意都是她說了算錢也是交到她的手中。
很多年過去,李婉云逐漸明白當時婆婆為什么要那么說。
姜靖榮就像她所說到了娶親的年紀和家里大鬧一場,沒有娶劉氏女,再到后來繼承人變成了姜北榮。仿佛一切都被秦竹溪算好了一般。
李婉云按照約定將雙魚令交給姜北榮,一直到姜北榮選擇嫁給黎王,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姜家未來的繼承人出自她的腹中。
姜北榮的孩子有皇家血脈,姜靖榮與妻子成親六年至今無所出。
李婉云履行了那個賭約,臨終前的那番話成為了一雙無形的手操控著這一切。
窗外電閃雷鳴,雷電的光影穿進屋內映在男女的身上。
“你二哥的事情,必須聽我的,他必須去康州,家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聽你的!”姜鶴年皺著眉頭,周身的氣勢都透露者不容拒絕的意思。
雷電的光影映在姜北榮的臉上,平靜如水的臉龐多了幾分肅殺。
“為什么要先斬后奏?”姜北榮冷聲質問。
屋子里的燈被風吹滅了,整間屋子里的光亮依靠窗外的雷電。
“我以為你不同意。”姜鶴年憑借對她的了解,很清楚如果這件事情提前商量,絕對不肯能執行。
因為這個舉動會讓女兒以為,自己要將秦竹溪生孩子趕的遠遠,讓繼室子女坐享其成。
他對天發誓,他從來都沒有這個想法。在他的眼里只有秦竹溪才是他的妻子,只有秦竹溪生的孩子才能做姜家的繼承人。
姜北榮冷呵一聲:“你以為我是你啊,遇到事情就否決,只要是對姜家有利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反對。”
“你同意了!”姜鶴年一臉不可置信。
“燕京不是什么好地方,從燕京到柳州山高路遠,一定要多準備些銀兩,他們倆不是吃苦遭罪的人,沿途我會派人保護,放心吧!”姜北榮平靜的說,“二哥的事情好辦,主要是大哥,他在康州的兵權還要削,最好是面上沒有,自己有。”
姜鶴年心里有疑惑,她為什么會突然同意姜家退出權力中心呢?
“你也察覺到了吧,燕京要變天了,不然你不會安排二哥調離燕京。”姜北榮深吸一口氣臉上略顯愁容,“黎王已倒,可齊王想要坐上那個位子也不容易,皇后無子,齊王必定不愿與皇后共享權力,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爭端。”
要破此局,皇后、齊王必須要死一個。
姜家想要避免這場爭端,就要退下來,畢竟黎王已成定局,這是姜北榮的想法。
姜鶴年一邊聽著,一邊懷疑心中的那個猜想。這場爭端是不可避免的,但姜家也有不退的辦法,只是姜鶴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可是這個猜想太過離譜,但事情隱約朝著這個方向發展,還是要說。
“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情,北安皇子為質十年,如今期限將近又逢內部爭端不斷。”姜鶴年不敢說太多一切都只是猜想,只能是提醒一二。
“明白。”姜北榮準備起身離開。
“等等,處理完黎王的事,就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