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章澤偉轉業退伍了,去做護林員。本來想著當兵的時候能夠上戰場,立軍功,提干,光宗耀祖,結果他入伍的那支部隊不是野戰部隊,加上和平時期哪有戰爭,你去哪兒立軍功啊?當時是軍民一家親,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幫助老鄉們搞建設,三年下來,章澤偉最熟悉的手藝就是壘豬圈,等到轉業復員的時候,別人都去找關系,托人,希望能分到一個好的單位,他光棍一條,找誰啊?最后只能低著頭來當了個護林員,這地方,生態倒是真好,除了樹木,就剩章澤偉自己了,每天在山林里來回觀察,看看有沒有人亂砍亂伐,有沒有人放火,結果根本沒有,想立功都沒機會。
章澤偉這時處了個對象,姑娘人特好,可是章澤偉太窮了,除了那間福利分的房和身后那一片樹林,什么都沒有了,那間所謂的祖上的小平房在他入伍期間被認定為違建,給拆除了,他認為不對,可被連長教育一頓之后就放棄回家理論了,第一他不能回家,沒有批準探親假,第二連長批評他思想不對,要相信地方的同志。等到他回來之后發現自己家的小平房已經湮沒在一個商場里邊了,這回倒好了,不知道商場里面哪塊地磚下面是他家的小平房。
沒錢怎么結婚啊,章澤偉做了一個決定,辭職做生意,沒本錢,拿那間福利分的房子做抵押,他覺得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沒問題,結果發現自己還是壘豬圈更得心應手,錢沒賺到,被人騙了,不但房子歸別人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不對,好幾屁股賬,女友也因為幫他掙錢還債,勞累過度,躺在了病床上,等著錢做手術救命。
章澤偉實在沒辦法了,只有去找所謂的大哥,想把錢要回來,結果才發現,這次找的人居然是馬上贏。馬上贏在勞教結束后行市大漲,原來會一點,出來之后全會了,手下更是收了幾個小弟,儼然變成了浩南哥。
“我要錢沒問題,誰敢不給,我弄死他,那我的報酬怎么算?”馬上贏現在可牛了,桌上放著一盒良友香煙。
“你說吧,只要能拿回錢給我女朋友看病,什么都行。”章澤偉已經顧不上不考慮和小馬的恩怨了。
“好,你那套房子歸我,這是報酬。”馬上贏惡狠狠的說道。
“行,你什么時候能拿回錢來?我等著交錢做手術。”
“三天。”
三天之后馬上贏沒有拿回房子和被騙的錢,因為他也進醫院了,那邊的人比他人多,比他狠,他挨了三刀以后也躺在了醫院的床上。
“這地方沒法干了,砸了,沒名聲了,我得去南方,沒救的了你媳婦,是我的錯,我欠你一條命。”
“我得跟你一起去,我怕你跑了,反正我在這兒什么都沒有了,工作,房子、女人都沒了,就剩我自己了,我也走。”章澤偉沒拿到錢,只能看著女人沒錢做手術離開了自己,現在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了。這兩個人互相欠著對方無數次的命,誰也還不清,只能一起走,看看自己的曙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