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在次日,這夜他們晚飯后踱步步行街,河岸燈光璀璨,夜游的船更是讓人忍不住視線追隨。
“這兒很幽靜,江南水鄉的感覺。不過比起烏鎮又很是不同。”
“你上次沒來過這兒?”
“上次?”
海月透過路燈的明亮望向他。他沒有說話,她尋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來了。自嘲般笑笑沒再追問下去。
“走吧,去那邊點杯楊枝甘露,味道很不錯哦。我上次吃過一次,還真是念念不忘。”
想不到又吃到了。
“念念不忘?”
他又何嘗不是對她念念不忘,如若不然,他又怎會出現在此?
那日他經過衡門館,不自覺進去,看到那張徐家的家傳古琴,他不知道這幾百年間的流傳變遷,只被深深吸引。再由張館長認出,并了解到他在學做直播寫字。
而他,撫上琴的那刻起,也似乎有了某些記憶,大概就是徐師兄的記憶吧。其實不就是他本人嗎?
“你怎么不走了?”
海月回頭,發現徐清輝停在一百米開外,感到特別不解。男人走路比女的還慢?
“抱歉,剛才在想事情。怎么樣,楊枝甘露點好了嗎?”
“嗯,還有三位,需要等會。對了,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吧?這里是不是挺好玩的?”
“你喜歡這兒?”
他無意間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喜歡啊,這兒小橋流水,還有這么多小吃,這條街也特別幽靜。人來人往但是不吵鬧,非常適合閑晃。”
“呦,挺會講的嘛。你覺得你以后就留下來?”
海月下意識問道。
“嗯。”
他的聲音很輕,海月沒有聽到,被旁邊新來點單的談話聲掩蓋。兩人都讓了讓,走開了一些,這兒果然生意興隆,這可是熱鬧的街,而且歷史街區總是給人一種悠遠靜謐的感覺,充滿滄桑和歲月洗滌后的繁華。
“二爺,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看過你寫的詞,非常有才華。”
“你看過了?”
他有些不自然,那些是他來到這個時空后心情煩悶時寫的,都是古韻詩詞的結構,文風很有意境。但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曲調去搭配,于是便隨意放在了陳設廳的某個柜子抽屜里。那兒之前并無人停留,也不會有人去翻動那的抽屜。
順利拿到自己的楊枝甘露,海月移動步伐,他也趕緊跟上。
“我無意中看到的,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會看到你的詞句,你放心,我不會泄露出去的。”
本來是夸他的,可見他面色有輕微的變化,海月趕緊道歉。如果有曲就更好了。
反正都說了,不如就問問?
“那個曲?”
“你想彈?”
他問,定定看著她。
“彈。你寫的我都……愿意彈。”
這么直接的表示好感,他難不成是傻子嗎?無動于衷?毫無所覺?
當然不可能,他心靈有些震動,突然腦海中就有了一些思路,只是很快被店員的喊號子聲打斷思緒。
海月見他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忍不住對著吸管再次吸了吸,自己會不會表現太明顯了?
喜歡也不用這么直白吧,女孩子耶,還是要含蓄點比較合適。這么一尋思,海月有點不樂意了,憑啥要自己先表示呀?
他一個大男人,就不能主動說點什么嗎?這都從古代追到現代來了,她也是可以體會他的心意的。
“其實我知道你有可能會回去,就像我當初那樣。不過,徐家二爺,你就不能學學現在的年輕人,談個戀愛啥的?”
“你?”
“或者說我可以這么想,就談個戀愛也可以呀。”
海月越說越沒邊,談個戀愛?她是那種放的開的人嗎?活了二十幾年都沒有談過正經戀愛,難不成真的要跟他試試?
“你干嘛?”
見她頭搖的像撥浪鼓,徐清輝覺得好笑:“你這是后悔剛才說的話了?”
“才不是,我是……算了,我們快走吧,上那邊看看,我聽說這邊的鴨血粉絲湯不錯,上次匆忙沒吃上。”
“還吃?”
“對啊,出來就是逛吃逛喝呀,不然嘞?要不你給我拍張照片?這這,這不錯,就這個角度行吧?”
海月比了個剪刀,確實蠻可人的。淡粉色的連身裙,外面一件牛仔外套,頭發特意讓春娘給扎的愛莎公主頭,加上略施薄粉,哎呦喂。
“好了。”
被動的拍照,當看到鏡頭里青春甜蜜的她時,他竟然有那么一絲絲的心動。拍好后的他急急把手機還她,害她以為他不高興幫忙拍照。
在微微的清風里漫步街頭,總能讓人忘記很多不愉快,海月快步跟上徐清輝,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令她很有安全感。
兩日很快過去,離開前他們又去拜見老師,做告別。
這樣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回去沒幾天,海月就住回自己家里。因為她和徐清輝之間總是無法打破那個平衡,她們就是明明心里有彼此,卻誰也不開口明說。
看地陳汐和春娘干著急,卻又無法,該想的都想了,哪里還有別的好主意。
直到古琴社正式開業,報名的學生還是蠻多的,大部分都是衡門館那邊介紹過來的。兩處距離不算遠,可以說是衡門館分部一樣的存在。
衡門館畢竟是斫琴的場館,加上更多是展示古琴的館藏,有些同行在此互相交流的場地。但是古琴社不一樣,教授學生學琴更需要一個大的空間,于是古琴社便開了起來。如此一來,陳弋也可以空出點精力去專研斫琴技法。
古琴社的教學更多是講課形式,徐清輝主講,比如琴的由來,制作過程,方法和材料等等。至于怎么彈奏古琴?如何演繹古譜里的曲子,這一塊的實操部分,可能需要海月來做,陳弋自然也會過來幫助。
陳汐負責安排人員課表和課程這塊,春娘繼續負責后勤部分。不過她畢竟在古琴館待過,也是懂里頭的道道滴。
另外丁先生那邊也安排了幾個學生過來實習協助,同時也是在實踐中學習。
徐清輝的身份可能也就唐老師的幾個學生知曉,然后就不曾有其他人知道了。認識的人,都只當他是徐老師,依舊是唐老師的學生徐清輝。
如此,招生很快就滿了。
“你說你,考試馬上就到時間了,還要跑去古琴社兼職教學生。那你運河那邊怎么辦?顧得過來嗎你?”
諶媽媽說的沒錯,海月事后也有些頭疼,一開始她是真的沒有想太清楚,現在塵埃落定,才發覺自己有些太忙了。
兩邊教學自然可以積累更多教學經驗,同時也會很忙碌,需要來回兩邊跑。為了節約成本,她只好騎公共自行車,但還是比較累的。到家還要復習。
“媽,你就別再說我了,我都累死了。讓我喝口湯歇會,嗯,水果幫我拿一下。謝謝媽。”
海月沙發一躺,徹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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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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