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安靜的清晨,天邊那抹柔和的微光,登上了舞臺。它越來越亮,驚醒了地上的雄雞。
高亢嘹亮的鳴叫聲,在雞圈里響起。一家又一家農(nóng)戶被雞鳴聲叫醒。
……
城里沒有雞鳴聲的吵鬧,不過卻有大街小巷間的清脆鑼聲,向城里人,宣告黎明的到來。
……
風明像往常一樣,早早地就從床上起來了。昨天在書院里的閑逛,讓他發(fā)現(xiàn)一個好地方。
前幾天進行御科考試和射科考試的考場是開放的,書院里的學子隨時都可以進去。
風明小跑著來到草場,進入草場后,選好位置,補上了前幾天漏掉的晨起鍛煉。
風明站在那里打拳,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打下來,身上也是泛熱。又是重復了一兩遍,風明也就停了下來,收功離開草場了。
風明到食堂里,吃了頓早飯,隨后便前去教室,準備上課了。雖然晨起鍛煉花了一些時間,但風明他起的夠早,動作也麻利。當他急匆匆走進教室時,發(fā)現(xiàn)自己算是來得早的人。此時的教室里,除了昨天的那個教諭外,也就只有那么七八個人。
風明見此也是舒了一口氣,然后在教室里選了處位置,坐下來等著上課了。
……
……
書院外,一輛有一輛馬車駛進了書院,陸續(xù)停在草坪上。隨后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學子,他們大都穿著一身紅白相間的長袍或藍白相間的長裙。男子穿紅白相間的長袍,女子則穿藍白相間的長裙。
這兩種衣服顏色雖不同,但在兩種衣服的胸口上,都繡著一尾金色的鯉魚。而且在金色鯉魚上面,繡著“南海”二字。
不同的是,紅白相間的長袍上,用的是紅線來繡“南海”;而藍白相間的長裙上,則用的是藍線來繡“南海”。
還有一小部分的學子并未穿著這兩種衣服,他們身上穿的長袍或長裙,那是一個五顏六色。而他們下了馬車后去的方向,正是風明所在的那四間木屋處。
果不其然,當風明坐在教室內(nèi)等了片刻后,剛才那些穿著各色長袍長裙的學子,一個個地走進了教室。
看著一個個走進來的學子,對他們的面孔,依稀有個印象。
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站在臺上的教諭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同學,開始上課了,我們先點個名。被念到名字的人都答個‘到’。”
隨后,教諭就開始點名了,“白燦、褚闌、杜巖、……風明、郭玉、胡亞……歐陽元、司徒登。”
聽到臺下學生們的一聲又一聲“到”,臺上的教諭看著手上的花名冊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后,臺上的教諭對著眾人說道:“昨天忘了告訴大家我的名字,我叫陳謹言,耳東陳的陳,謹言慎行的謹言。”
接著,陳謹言拍了拍手,開口說道:“好了,現(xiàn)在開始上課。”
陳謹言上的這門課叫做“國文”,它的基礎(chǔ)是一個個的文字。
文字的誕生起源于“倉頡造字”。在“倉頡造字”之前,人們記錄和傳播事情的手段是“結(jié)繩記事”與“口口相傳”。如此簡單的手段,很容易讓一件事失去它本來的真實。
等到“倉頡造字”的橫空出世,才讓事件有了一個穩(wěn)定的載體,使它不會在記錄和傳播中失去它的真實性。正是因為這一點,越來越多的人可以聚集到一起,漸漸形成了一個個的部落。這些部落沖突融合,最終形成了這片土地上的一個大統(tǒng)一皇朝,大夏皇朝。
……
……
臺上講課的陳教諭是一位中年男子,身上透著一股書卷氣,比起風明在山里同一個村的阿虎叔他們,看起來要瘦弱的多。
陳教諭的說話速度并不快,吐字非常清晰,講課內(nèi)容也是有條有理。臺下坐在各張錦席上的學子們聽得也是極為認真。風明也是聽得挺認真,雖然陳教諭講的東西,他曾經(jīng)也聽爺爺風丘講過。不過爺爺風丘還講過一句話,“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講課聲在這樣和諧的氛圍中不時響起,這一番溫故知新,倒也真讓風明學出了點新東西。風明認真地聽著,太陽也逐漸西移著。
……
午時準點下課,陳教諭腋下夾著花名冊,目不斜視地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學子們見陳教諭走了出去,原本鴉雀無聲的教室里,一下子也是升起了段段私語之聲。
風明沒有相熟的同學,也沒有主動去結(jié)交陌生人的愛好,看著陳教諭下課離開教室后,風明也是默默地離開了教室。
這第一堂課結(jié)束后,午飯時間也到了。風明離開教室后,也就前去食堂吃午飯了。他走在書院的小路上,路旁的雜草叢隨風搖曳著。
等到風明來到食堂后,食堂里很寬闊,有許多的空位置。可在打飯的窗口前,卻是人影綽綽,排起了幾條長龍。
風明領(lǐng)了餐具后,選了一條長龍,排在后面。過了一會兒,風明才來到打飯的窗口。
窗口里負責打飯的工作人員,接過餐盤后,對著風明說道:“同學,你要吃什么?”
風明看了下窗口前列的菜譜,點了幾道菜。打飯的工作人員按照要求,手腳麻利地用大鐵勺舀了滿滿一勺菜,倒進餐盤里。如是幾次,工作人員給風明舀好了飯,遞給他餐盤,讓他可以離開了。
風明接過餐盤,禮貌地道了聲謝,隨后轉(zhuǎn)身離開長龍,在食堂里找好位置,坐下來吃飯了。
吃完飯后,風明也就起身離開了食堂。他走出食堂,前往昨日去過的那條街道。
風明來到街道上,此時的街上人來人往,全然不復昨日的冷清。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來往的行人一個個走了進去。
風明來到昨日光顧過的茶攤,在店里買上二兩茶葉,茶壺和茶杯后,也就離開茶攤,回自己的小木屋了。
風明在青石子小路上走著,秋日的陽光并不像夏天的那般毒辣,照在身上暖暖的。
此時一陣輕風拂過,既帶來幾分清涼,也調(diào)皮地揚起風明的衣擺。風明走了片刻,回到小木屋。
小木屋里,地面由青磚鋪砌,這樣的建筑條件,尋常人家是達不到的,也就是書院這種財大氣粗的存在,才能大規(guī)模使用。
風明提著茶壺來到桌前,把茶壺放到桌上。隨后風明便也沒有再做什么,只是靜靜地躺下來,開始睡午覺了。(今下午還有一節(jié)課,風明要養(yǎng)好精神,準備認真聽課。)
……
太陽斜斜地照下來,風明躺在錦席上,睜開眼,睡醒了過來。
風明起身,套上鞋,穿上青色長袍,走進衛(wèi)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后便走出了木屋。
看了看擺在木屋上的日晷,風明知道,現(xiàn)在是未初二刻,離未正時分還有兩刻鐘的時間,風明不用像今早上一樣,著急忙慌地小跑去教室,生怕上課遲到。
風明不急不緩地走進教室,找好位置,在教室里坐下后,等著上課。
沒過多久,上課的鐘聲響起,一位老叟走了進來。那老叟一把山羊胡,頭戴角巾,身穿灰色長袍,腋下夾一黃冊,足踏芒鞋。他走上講臺,開始介紹自己。
……
臺上的這位老叟,正是這堂課的新教諭,謝慎行。(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陳教諭和這位教諭有緣分)
謝教諭頭發(fā)花白,臉上還伴有皺紋,一看就閱歷不淺。
風明坐在臺下,聽著謝教諭站在臺上點名、講課。然后過了一個時辰,鐘聲再度響起,這節(jié)課上完了。
等謝教諭出了教室后,風明也是忙不迭地小跑出去找茅房,去解決內(nèi)急問題。
書院里的路牌上寫著茅房的位置,照著指示,風明順利地找到一個茅房。
解決完內(nèi)急問題,風明放心地走在小路上,慢慢地走回木屋。
風明走進木屋,順手關(guān)上門,走到桌前。今中午新買的茶壺還紋絲不動地擺在桌上。
風明打開茶壺蓋,取出里面的一個白瓷茶杯和一包茶葉。隨后他提起茶壺,轉(zhuǎn)過身來,走進衛(wèi)生間里,洗了洗茶壺,接上一壺水。
風明走出衛(wèi)生間,把裝上水的茶壺放到桌上,接著他從房間里一角拿出了一個小火爐。
風明將小火爐搬到窗戶底下,然后又是轉(zhuǎn)身走到房間里的一個柜子前。打開柜子,從柜子里的中間那層,取了幾張紙和一個火折子;從柜子的最底下那層,取了一個銅盒。
這些一系列的東西都是由書院提供的,書院財大氣粗,不僅為每個房間提供了火爐,同時也毫不吝嗇地,將這些配套之物一應(yīng)配齊。
周明拿著紙、火折子、銅盒,來到了火爐前。風明打開銅盒,里面放著一盒木炭,銅盒的蓋子翻過來,里面卡著一個夾子。風明取出夾子,用夾子夾了幾塊木炭,放進小火爐中。
隨后,風明用火折子點燃了一張紙,放進小火爐中,然后又是放了幾張紙進去。
看著小火爐內(nèi)的木炭被燒得通紅,小火爐上的空氣燒得熱烘烘的,風明知道,木炭被點燃了。
之后,風明將桌上的茶壺放到小火爐上,周明做完這些后,退了幾步,來到錦席,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茶壺嘴處噴出一道白霧,茶壺蓋也一下一下地跳動了起來。
風明站起身,來到小火爐前,提起茶壺,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又是走進衛(wèi)生間接了一盆水。風明將小火爐內(nèi)的木炭,用夾子夾了出來,放到盆子里。
通紅的木炭一遇到?jīng)鏊l(fā)出噗呲、噗呲的聲音,冒出一陣陣白煙。
風明做完這些后,將地上的茶壺提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把茶壺放到桌上,打開放在桌上的那包茶葉,里面的茶葉呈灰綠色。
風明抓起一把茶葉,揭開茶壺蓋,把茶葉放進茶壺里,蓋上蓋,靜等茶葉泡開。
風明坐下來,等著茶葉泡發(fā)開來,同時翻開桌上擺著的書,修長的手指,翻動著淡黃色的書頁,靜靜地在那兒看著書。
過了一會兒,風明覺著茶泡好了,他合上書,提起茶壺,拿起白瓷茶杯,往茶杯里倒了點茶水,潤了潤茶杯。
隨后,風明倒上一杯茶水,綠色的茶湯倒在白瓷茶杯里,叫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