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程枯燥無味，一直有老師催眠般的講課聲音打擾張凱的思路，但是計劃還是得到了補充。
更多的時間點被加了進來，最近的一個是考入大學。
在此之前，張凱需要積累一筆初始資金，時間是高考前一個月以及之后的三個月假期。
進入大學之后，要用三年時間開始方案三，組織自己在大學的團隊，為將來的發展做好準備。
在大四，張凱要開始進行方案一和方案二的嘗試。
至于到時候的具體怎么做，那就只能隨即應變了。
張凱在那里飛快地寫著，而他身邊的李銳強，依舊在頂著自己的書睡覺。
等著下課鈴聲叫醒李瑞強，張凱也剛好停筆。
“去廁所嗎？”李瑞強揉了揉眼問道。
“我教你的概率會了嗎？”張凱反問道。
“不急，我怎么能一下學那么多?！?p> “絕對不能等、絕對不能松懈！”這句話，既像是說給李瑞強，又像是說給張凱自己。
強迫李瑞強聽自己講完一道題，張凱這才放他去廁所，而張凱也占了起來，卻是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校園的景色。
在自己記憶里，高中生活是匆匆忙忙，是為了高考而進行軍，但是現在卻是一種無所事事，以及因此而帶來的罪惡感。
張凱無法忘記自己去過的那幾個學校，既有遭受打擊而消失到只剩地圖之上標記的，也有只是沉浸在死寂和黑暗之中的。
諾亞方舟艦隊里也有一所學校，張凱還能想到老船長帶自己登上參觀時驕傲的語氣——這可是皇家學院！
那個女孩因為張凱給的一塊糖而哭泣，然后小心地搗碎糖果，分發給同學。
在轉身看看這里，坐在明亮教室里，要么趴在干凈的課桌上補覺、要么在那邊寫些什么邊和同桌聊天。
他們感受不到的濃厚的幸福，全部堆積在張凱的心中，并因此繼續發酵出罪惡感。
張凱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一部手機，就像大多數高中生都會自己攢錢賣手機，然后不顧學校禁止而帶到學校藏起來，張凱也這樣做了。
此時最火的還是直播，而且短視頻也方興未艾，還有手機游戲，在幾年后的元宇宙到來之前，它們都是資本的寵兒。
張凱原本大學的專業是通信工程，在軟件方面也有涉及，既然沒時間去搞拍攝，那只能開發一款手機游戲。
開發軟件的話需要一臺筆記本，大概要用幾千塊錢。
原本還在心里規劃的張凱卻突然發現有人在看自己，憑借養成的習慣，張凱用余光發現，是自己初戀在看自己。
她還是那樣漂亮，宛如天使，就連韓茹這個兩個字，都能讓張凱方寸大亂，就像他每次查看名單，都會下意思地去找這個名字一樣。
現在卻是真實的她，看了一眼自己。
情感幾乎就要戰勝理智，張凱一只手用力掐著，妄圖用疼痛掩蓋翻涌的感情。
可是依舊沒忍住，他向前邁出了第一步，然后便是不受控制，只能任由心跳瘋狂加速，步伐卻依舊在向前，堅定地走向那邊。
直到在走道里遇到回來的李瑞強——“你干啥去？”
“不干啥。”張凱的心臟久違地為激情而不是危險劇烈跳動，卻被自己的同桌一句話喚醒，開始快速平復，剛剛的激情就像從來沒有發生。
看著表情冷漠的張凱，再想到上午張凱的器官表現，李瑞強還是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你快回去，我要出去，你再站在我面前，我怕我會忍不住教訓你?！睆垊P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心里卻是已經在模擬如何暴捶自己同桌。
李瑞強一頭霧水地走了回去，張凱只能朝教室外走去。
在出門的一瞬間，他還是假裝避讓同學，轉頭看了她一眼——她在學習，無心其他。
張凱忽然想起了大概是一兩年后要流行的一首歌——假如自己年少不輕狂的話，結局又是如何，或許自己會和她在一起，管他什么該死的戰爭。
課間的走廊人來人往，張凱卻一個人不在意地靠在墻邊，嘴里哼著那首歌。
等到記憶里僅存的歌詞唱完，張凱起身向教室走去。
接下來的日子很單調，除了每天上課邊看韓茹，邊想事情，然后下課給李瑞強補課，張凱又添加了一項日?；顒印檬謾C寫小說。
思來想去，張凱發現除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經歷，未來沒有帶給自己任何優勢。
不知道任何一支股票的價格、任意一次彩票的號碼，還記不清楚一些重要的比賽。而且除了大戰，沒有任何重大歷史事件……
自己的未來十幾年，過的像一個正常人，然后經歷了最不正常的事。
在那段日子里，張凱把能找到的每一本書，包括幸存的數據庫里的圖書。
書籍能讓他暫時忘記所處的境地，即便只是短暫的。
所以，現在就讓書籍再一次拯救自己——賣筆記本的錢，就靠他了。
對于抄襲，張凱沒有絲毫的負罪感，這是為了挽救大眾做出的必要犧牲。
距離高考只剩半個月，氣氛已經異常緊張，而張凱也加快了“自己”小說的進度。
成天埋頭于桌下，苦敲手機，就連手機保護屏都留下來印記，而每晚驚醒之后，他也會拿出手機，開始打字。
現在不專心于學習的，只有張凱和他的同桌了。
老師已經無暇顧及“睡覺”的兄弟倆，開始為全班同學做著最后的復習準備。
其他人的學習情況張凱不清楚，但是對于李瑞強，張凱有信心讓他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
人是最擅長學習的，如果學不好，只是沒有逼自己……
高考前十天，張凱的小說已經完成簽約，下個月就能拿到稿費了。
和其他人的緊張截然相反，張凱現在長舒一口氣，自己計劃已經開始前進了一小步，而良好的開端往往是成功的一半，即使張凱不相信這句話，但還是感到放松不少。
于是拉著李瑞強，趁著中午放學的一小段時間，去外面吃飯。
學校旁邊又一排餐館，張凱最愛吃的就是一家拉面館。
小小的店鋪座位很緊張，來的晚了得排好長時間的隊，所以學生大部分是打包帶回，而且也經常有老師去那里吃飯。
即使學校餐廳的飯就讓張凱感到十分滿意，但是還是抵不住這家拉面的香味。
原本嫌排隊麻煩的李瑞強，聽到這頓張凱請客之后，也耐心等著。
拉面館墻上的指針已經指到了一點，可是張凱和李瑞強依舊在等。
終于有了兩個空位，他倆才開始點菜。
兩份拉面，六瓶啤酒。
李瑞強很少和張凱一起出來吃飯，驚訝地問道：“能喝完嗎？”
拉面館大媽笑著遞過起子，說道：“上次他可是一個人喝了十幾瓶，以后一定要少喝點。”
盡管拉面館里人聲嘈雜，但是大媽的大嗓門，依舊清楚。
張凱也連忙大聲答應，喝十幾瓶那次是他第一次出來吃飯，自然沒忍住。
“你還能喝酒呢？”有一人走到二人身邊說道。
李瑞強臉色瞬間變了，直接起身，卻發現四周都坐滿了，他這樣更顯眼……
“老師還沒吃飯嗎？”張凱也站起來，把李瑞強按了下去。
“你們壓力大，但是不能這樣酗酒。”班主任還在執意喝酒的事。
“沒有，五瓶也不算多。”張凱撓了撓頭
“什么，你一個人要喝五瓶！”年輕班主任連生氣都有些可愛。
“不不不，兩個人分，您要打包回去吃嗎？”張凱果斷拉李瑞強下水，然后又轉移話題道。
“嗯，你們最后一次聯考準備怎么樣了？”
老師還是關心他倆的學習。
“保證穩定發揮?！?p> “不要穩定了，要進步！你排名都快倒數了。”
“離開學校，沒有人會在意排名，他們只在乎學歷?！?p> “那你不好好學習能進大學嗎？”
“老師，您是教化學的，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張凱忽然說道。
對于張凱的話，老師也很好奇，認真聽著張凱接下來的話——“化能合成細菌通過氧化硫化氫取得能量的過程會吸收多少二氧化碳？”
“你知道又這個過程就好?！睂τ诎嗬锏牟钌鋈幌胱约禾釂?，老師還是有點高興，但是問的卻是考試不會考的內容。
“我沒辦法付費訂閱一些論文，畢竟現在智網還挺流氓，我需要這個數據，我會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