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傳龍跟著說:“沈炬變化是很大。以前他可不會和我們聊這么長時間。”
范修林也說:“是啊,他以前也沒有這么會說話。
沈炬,你是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從重生到現在,沈炬本身也發生了變化的。
一開始他覺得離去的沈炬和重生的他就是兩個人,他代入不了原先那個沈炬的感情中。
可是現在呢,隨著兩個沈炬靈魂完全融合在一起,哪里還有什么以前的沈炬和現在的沈炬,過去、現在和將來,沈炬只有一個。
所以,當他被問及為什么變化的時候,情緒一下子就消沉下去。
只見他以低沉的語氣緩緩的說:“就在剛放暑假沒幾天,我爸為了保護一項技術成果不被壞人破壞,犧牲了。現在我成孤家寡人了。”
沈炬話落,那三人也被沈炬說的一愣,陷入短暫的沉默。
接著戴建斌就拍拍沈炬的肩膀說:“事情已經發生了,節哀順變。不過看來你是堅強的。”
沈炬嘆了一口氣說:“堅強嗎?也許吧。
主要是現實已經這樣,我又改變不了,只能適應著生活。
說一句掏心窩子話,我爸的犧牲國家既有撫恤又給了烈士的稱號,是對得起我們家的。
但是對于我來說,我一丁點也不想要那些。如果有的選擇,我只想我爸能活著。”
說到這里,沈炬的眼眶都濕潤了。因為這些真是他的心里話。
什么榮譽,什么金錢,和至親的生命一比,全都要靠邊站。
其實沈炬說的這番話在當下是不合時宜的,但是這里畢竟是私下場合,而且他也不在乎。
沈炬的話得到了那三個人的共鳴。
盧傳龍說:“可不就是這樣。要是我,我也想要親人活著。
沈炬,我是沒想到一個暑假你經歷了這么多。”
范修林也說:“如果有的選擇,我也想要親人活著。”
戴建斌則是相對保守的說:“是啊,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親人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然后他話鋒一轉:“沈炬,你說你成孤家寡人了。怎么回事?能當我們說說嗎?”
沈炬擦了把臉說:“早年間我爸這邊的親人都讓小鬼子殺了,我媽那邊也沒了直系親屬。
三年前我媽因病去世,現在我爸也犧牲了。因此我們家就我一個人了。”
說到這里,沈炬咬牙切齒的說:“想想我們家人的結局,也就我媽是正常死亡,其他人都是被殺害的。
這段時間我有時就會想,那些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若遇見了肯定饒不了他們。”
這話還真不是他在說場面話,兩個靈魂完全融合后,他就是這樣想的。
沈炬可不想宿舍里始終被他悲傷仇恨的情緒充斥著,所以他轉移了話題。
“算了,不說這些悲傷的事情。你們來說一說自己暑假過的怎么樣?”
盧傳龍為了活躍氣氛,搶先說:“我這個暑假過的簡直沒法提,被我弟弟攪和的恨不能打他一頓。”
范修林捧哏似的說:“自己弟弟,想打就打唄。”
盧傳龍翻著白眼說:“你話說的輕巧,你以為我不想?關鍵是我弟弟打小對我不服氣,我還打不過他啊!”
“那你不理他不就行了嗎。”范修林不解的說。
“他下一年高考,我爸媽讓我給他補習功課,我能不理他嗎?偏偏他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教的我腦仁子疼。”
得嘞,這兩人應該是為了緩解宿舍里壓抑的氣氛,沒話找話瞎聊。
畢竟剛才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還是讓他來活躍氣氛吧。
沈炬問:“哎,你們都有什么愛好沒有?看看我們有沒有相同的。”
戴建斌見沈炬神情好了許多,便開玩笑的說:“你也有愛好?我還以為你的愛好就是讀書呢。”
沈炬在他們三個人的輕笑聲中說:“瞧不起誰呢。
我可告訴你們啊,我媽是音樂老師,演奏的水平很高的。我打小就耳染目濡的學會了多種樂器。
我十五歲的時候演奏水平就已經超越我媽,至于現在我是什么水平,我也不知道。
為了紀念我媽,這一段時間我完成了兩個音樂作品。一個是陶笛的編曲,純音樂作品;一個是聲樂的作詞作曲和編曲。”
盧傳龍和范修林幾乎異口同聲的說:“真的假的?”
沈炬聳聳肩說:“真的。我準備下午找肖教授,聽說她有這方面的人脈。”
戴建斌說:“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真的。
不管怎么樣,能自己完成兩個作品,想必還是有些水平的。”
沈炬一副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說:“要不是怕你們說我藏著掖著,我是不準備和你們說的。
咱們拭目以待吧。”
范修林見沈炬那么有自信,就慫恿著說:“沈炬,要不然你現在表演一下給我們聽聽。
就算我們沒辦法幫助到你,說不定還是能夠提出一些建議的。”
沈炬聽出范修林這話就是在忽悠他。再說他也不想在宿舍里演奏陶笛或唱歌。
所以他果斷的拒絕說:“這里不合適。你們如果真的想聽,以后有的是機會。”
他看到盧傳龍也想說話,起身去拿飯盒子說:“中飯時間到了,咱們吃飯去。”
原本沈炬很少和他們一起活動的,但是既然要融入其中,從現在開始,一起活動就很有必要。
下午,沈炬帶著陶笛和曲譜敲響了肖教授的辦公室大門。
進入房間后,沈炬先是鞠了一躬喊了一聲“肖教授好”。
肖敏教授看著沈炬手里的幾頁紙和一個木盒子,有些不解的問:“是沈炬啊,你這是找我有事?”
沈炬看著肖教授說:“肖教授,今天來找您是很冒昧的。主要是想請您幫一個忙。
之所以找您,實在是遍數我所認識的人,就您有這方面的人脈。
當然,不管您是什么意思我都能坦然接受,畢竟我這樣實在太冒昧。”
沈炬這樣做真的太冒昧了。可是就像他說的,他認識的人里就肖敏教授最合適。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這也是在給肖敏教授送人情和名聲來的。
以他對那兩首作品的了解,成功是必然的。他成功了,肖敏教授一個識人之明的評語就落在頭上。
還有就是,她舉薦沈炬,等于從此和沈炬有了聯系,得到了沈炬的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