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時聿將昨日沒批完折子處理完。
此間大陸原是西筱,中縉,南夙三國相鼎立,持衡。
近三百年間南夙國迅速發展,于三國間逐漸露出頭腳。
到時澗王時便有三國之首的地位。實力也遠遠超過剩下兩國。
再有南夙是時太子殿下極具聰慧,小小年紀便顯露出治國理政之能。
筱、縉兩國的不安也愈發增值。這倆國各有著不少內政紛爭,二者卻不愿如此落后。
要知道如今局面哪國都想統一大陸,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南夙。筱、縉是如何也不愿被南夙滅國。
而此也被有心人利用,教唆其聯合起來去攻打南夙。
僅是如此局面,絕不至于將南夙逼至絕境。若是調做得當,完全可以抵擋過去。
更有南夙極度重視,如何會僵持一年戰事甚至將夙國太子俘虜,這背后又是誰在推波助瀾?
好在夙國太子殿下,終是一代梟雄,俘虜于筱國兩年,最終卻一舉攻破筱國王宮,與南夙大軍匯合。
東征西戰五余年,一統中原,平定天下。至如今匍一統一,問題自是不少。
“陛下,卯時三刻了?!?p> “到是挺快,走吧,早朝?!?p> 金鑾殿內,諸臣各站在自己位置上,思考著今日要匯報的內容,等待他們君主的到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一眾高呼中,少年帝王登上高位,看著下方匍匐著的人,說到:“眾愛卿平身。”語罷,便坐上龍椅。
元因語出:“有事起奏,無事退朝?!?p> 兵部尚書快速出列,跪下說到:“啟稟陛下,如今我夙朝剛統一,底下四方卻是不斷有人起義,雖都已經鎮壓,臣以為還應加以安撫,免出大錯?!?p> “愛卿言之有理,朕也曾有過一段寄人籬下的經歷,亦深知若是不妥善處理,必是會埋下禍患的。不知眾愛卿可有法解決?”
“啟稟陛下,臣以為可將科舉推行,讓他們有做官的機會,也能為我夙朝選拔人才,同時,讓亡國百姓知道我夙朝對所有百姓一視同仁,減弱他們的抵制情緒。”這是戶部尚書。
“啟稟陛下,如今戰亂剛熄,四洲自是民不聊生,臣到以為應放農歸田,鼓勵耕桑,百姓既能好好生活,自然不會造反?!?p> “陛下,放農歸桑需要時間,遠水解不了進渴,臣以為可下發救濟糧,保證他們如今生活安穩,對起義軍進行安撫,對過激之人處決以示眾人,倒是更好?!?p> …………
等聽到幾個比較合適的建議后,時聿才開口:“眾愛卿所言各有其理,對于科考,確實是有其必要性,可此事需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p> “放農歸田卻是必要的,朕會下旨讓農兵工兵迅速歸田,不過也應有軍隊護送,不可出現大規模的混亂。”
時聿頓了頓,接著說:“發放救濟糧隨能解當下之急,卻不是長久之計,即日起,國庫會逐步支出糧草給地方,解決百姓溫飽問題??梢矐M快制壓下去,切不可再拖下去?!?p> “至于起義軍,要盡量安撫,過激的派軍隊鎮壓便是,這件事,便由林將軍負責主持,可行?”
“臣,定不負陛下厚望?!绷至鼗氐?。
地方叛亂之事便是解決,只剩下朝后再給林霖些囑咐即可。
之后又是處理了些小事,看著大臣都沒有什么事后,時聿開口:
“諸位愛卿,你們覺得如今的天下如何?”
他聽著他們的回答
有說:天下一統,未來可期
有說:經年戰亂,遍地遺瘡
等他們說完,時聿繼續說:
“如今中原統一,這天下自是安穩的,可三五年,七八年后呢?若幾年后百姓仍不能正常生活,到時的天下是否安穩,那就不是個定數了?!?p> “我們經受了多少磨難,付出了多大代價,才換了如今的太平與安穩。”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既是受了那么多苦,經了那么多難,若還不能做出一番成績,又哪里對得起我們的付出?”
“而今大陸存在能有幾年?分分合合安定著又能有幾年?幾百年間的分裂割據,如今被我們統一,這就是可被歷史銘記之事。若是做出些功績,那你們,便是這歷史的偉人。”
少年停下來,看著下面的臣子,從他們眼中看到自己想看到激涌后,開口發問:
“朕,能從你們身上,看到希望嗎?”
“能!”
“臣等——定不負陛下厚望!”
于一眾高呼下,少年帝王起身離去。身后,是元因在喊“退朝”,他看著他夙朝陛下迎著光,好似拯救世人的神明。
可誰又知道,這神明,卻是在無盡的黑暗與泥淖中掙扎。
…………
御書房內,時聿側躺在臥榻上,懷中抱著一只雪白的貂兒。手中無意識輕輕撫摸,聽著莫離的匯報。
這只貂兒身長不滿一尺,眼射紅光,四腳爪子甚是銳利,奔跑起來更是迅速。
而此時,這貂兒卻在撥弄著時聿腕上的一節指骨。這是允莫死后時聿從她手上取下的。
這貂兒到還是允莫在離開南夙前養的,而今過了六七年,自己卻又將它尋了回來。
這貂兒名叫槿兒,曾經走丟過也是在那時誤食了許多毒蛇,后來找到后身上便帶了劇毒,而牙齒上更是毒得很。
“主子,血殅族人藏身之處已找到,硯韞將他們安置在荊淵內?!?p> “荊淵?”
“荊州至南之處,有一片孤州,傳聞其間有無數兇獸,凡去過的人幾乎沒有回來過,曾有一位江湖劍客進入,回來后身上遍布傷痕,沒幾天便死了,這類事發生多了,逐漸便被稱為荊淵?!?p> 荊淵嗎?
硯韞,看來你是知道,我不會放過你啊……
“硯韞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將族人安頓好后,便主動來找我們了。不過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發現血殅位置了?!?p> “是嗎?現在在哪?”
“荊州,被我們扣著?!?p> “將他帶來,血殅先不要動?!?p> “是”
“下去吧。”
“諾”
………………
時聿看著懷中的槿兒,卻是想起了曾經的允莫,那時允堇與嵐清還未離世,那時的允莫還未經受任何打擊,在爹娘羽翼下,她像男子一樣入軍營,當兵,訓練。
允堇一輩子,只有允莫一個孩子,當初得知生的是女孩兒時,便感嘆再沒個孩子繼承他的事業了,更是為她取了糯字,從未想過她會有什么出格之舉。
誰知允糯一個女兒家,偏喜歡舞刀弄槍,反而女孩該弄的女工卻一點不學,允堇也由著她,教著她習武。
也是由于糯字太過溫軟,她便最不喜歡別人如此喚她,是以熟悉的人都笑稱她小允將軍,后來更是被他人傳叫,成了她的代稱。
之后十六歲及笄,允堇才為她取了字,為莫。更是那年與父親一同出征,立了功,封了賞,才算是正正經經地被人稱上一聲莫將軍。
若說當初他對允莫的評價,是天生反骨。世人要求女子的三從四德,溫柔賢良,她更是視之為放屁。
若有人敢在她面前說她不符合女子標準,她定會將那人打個心服,從此看見便嚇得哆嗦。
也正是由于她所展現出來的強勢,讓少年時聿對她欣賞欽佩。而后也有了此后的相識相知,由朋友到最后成了一生的內疚與執念。
想來若是當初沒有硯韞背叛,或許便沒有后面那么多事,便沒有被囚禁的兩年,沒有允莫的死亡,亦沒有如今一統天下的局面。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被逼到絕境后的反擊罷了,而他,恰是那個于絕境中重生的人。
曾經的一切恩怨仇恨都已了結,而今,便只剩下硯韞了。
…………
那么,硯韞
背叛我的后果,你,可承擔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