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快保護首領!”
看到前方突然有一支聲勢浩蕩的異軍殺入,魏晨現大驚,立即叫人保護陳落行。
而隨同陳落行一同出行的部將,也是反應迅速,立即拔出長劍,朝殺來的異軍圍了過去。
“陳首領莫慌,我乃顧清閑也!”
這時,那異軍中一名少年從馬車車廂探出頭來,他不過十七八歲,雖是長相算不上俊俏,但卻是劍眉星目,有著一股格外硬朗的精氣神。
“顧……顧首領?”
陳落行見到少年,微微一愣,他著實沒想到顧清閑居然會親自趕來葉羨城這種地方,此地滿是瘟疫,連鬼神都要遠而避之,顧清閑作為他軍首領,怎么會親自以身犯險?
“顧清閑,你過來做什么?”
魏晨現走到陳落行前方,做好了隨時以命護住陳落行的準備。
這顧清閑的名頭,他早就有所耳聞,傳言是有萬軍不當之勇,能千里取敵軍頭顱,又是能單手轟城門,雙腳去無影,最是可怕狡猾。
此時殺來,莫不是得到了情報,想要趁陳落行不備,擒賊先擒王?
“哈哈哈……陳首領果真是貴人多忘事啊?!?p> 看到陳落行和魏晨現如此警惕,顧清閑忍不住仰天大笑。
而他之所以認得陳落行和魏晨現,是因為一旁的傅一山在來時,便已將外貌特征等告知了他。
“……”
陳落行聽到顧清閑此話,眉頭微微舒張,一時間似乎想明白了過來。
見到異軍,做好防備和警惕,乃是人之常情,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多謝陳首領,愿意相信我,并把人派給我做嘗試?!?p> 顧清閑從馬車車廂上跳下來,走到了陳落行面前,很是禮貌的伸出手。
陳落行不解其意,顧清閑便該拱手作揖,入鄉隨俗,以作尊敬。
陳落行見顧清閑這般客氣尊重,反而羞愧難堪,連連拱手回禮,低垂下了頭。
他雖然確實是相信顧清閑,但聽方才魏晨現的解釋以后,才知道自身部下并不相信顧清閑,不過拿顧清閑哄他而已。
部下不敬,作為首領,又如何推脫得了關系,自然應當感到慚愧。
“顧首領,人我們已經派給你了,如果最終難免病死,我們不會怪你的?!?p> 魏晨現卻并無愧意,他以為顧清閑這是治不好那五個人,過來道歉賠禮的。
“怪我?呵呵?!?p> 顧清閑莞爾,說道:“我把人救活了,你們怪我說不過去吧?”
救活了?!
顧清閑此言一出,陳落行和魏晨現皆是震驚無比,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而數千病民聞言,也是驚訝,明明沒了力氣,卻都忍不住艱難的爬起身,呆呆地看著顧清閑。
“顧首領,君無戲言啊,你雖年輕,但也是萬軍統帥,不可如此兒戲吧?”
魏晨現說道。
“當然不會兒戲,我此番前來,就是給你們帶來解藥的?!?p> 顧清閑自信滿滿的說道。
“解藥?!”
“我們有救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方才還絕望的想著一死了之的數千病民,聽到顧清閑的這話,瞬間又燃燒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們欣喜若狂,他們激動地淚流滿面。
仿佛沉入深海之中,卻被一雙無形的手,拉回到了岸邊。
仿佛在一望無際的荒漠里,看到了綠洲,在一片漆黑無邊的黑暗里,看到了燈火,在寒冷刺骨的雪地里,看到了火焰!
“解藥……你當真有解藥?!”
陳落行比病民更為激動,他忘記了一個首領的威嚴,顫巍巍的手緊緊捉住了顧清閑雙手,眼里閃爍著難以言表的驚喜。
“不可能,那日我明明在這城上,以城做局,觀城推演過,世間沒有人能解開此毒!”
魏晨現依舊不愿意相信。
在一個算師眼里,他能始終相信他所算到的結果,他始終相信,天道輪回,不會騙人。
所謂以城做局,就是俯瞰整座城樓,推演城樓的命運。
就如同觀星推演,是以星空做局,觀棋推演,是以棋盤做局。
而以城推演,自然是以城做局,城中的萬千變化,都在影響著葉羨城的最終走向。
算其變,則知其果。
魏晨現所看到的葉羨城的結果,就是燒毀破滅,就是推倒重建!
“魏算師,我是超脫天道的變數。”
顧清閑走上前,拍了拍魏晨現的肩膀,毫不客氣的說道。
他不否認大凌的推演術確實有些講究和門道,但是他要參與進來的事情,無一不在變故,趙馬原算不盡其變故,魏晨現也算不盡。
千秋雪,估計也算不盡。
“我不信!”
魏晨現搖了搖頭,他敢說,在大凌里若論推演之術,無人能超過他,就算是皇室中人,也超不過他!
“事實擺在面前,又何必如此執拗?!?p> 顧清閑拍了拍手。
隨即,那五個派給顧清閑治療的病人,便從顧清閑身后的另一輛馬車上下來,他們看到陳落行后,隨即跪拜在地。
“陳首領,顧首領當真神人,我們都沒事了!”
那五人面色紅潤,不過在顧清閑那住上了兩天,不但沒有了病懨懨的虛弱,反而比先前還要健碩精神了許多。
“這……你真的……”
魏晨現驚住了,他走上前幾步,把了把五人脈絡,而后雙眼瞪大,默默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他對自身的實力,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顧清閑看了一眼魏晨現,默默無言。
算師們都很固執,固執的令人覺得可笑和悲哀。
但也正因為有這樣一份對天道的幾乎瘋狂的信任,他們才會舍得以命參悟天下運勢,才會奮不顧身的求圖結果。
“我……我們真的有救了,咳咳……我們有救了!”
而顧清閑身后那數千病人,看到顧清閑并非騙人以后,便是更加興奮,驚喜的差點要把自己嗆死。
“顧首領,您是我的恩人?。 ?p> 陳落行緊緊握住顧清閑雙手,眼含淚花,感動得無以言表。
但作為首領,他感性之余,也有著理性的克制,很快,他抹去了眼角的淚痕,問道:
“所謂無功不受祿,無因不結果。顧首領此番前來,總不會平白無故幫我吧?”
顧清閑微微一笑,這陳落行倒是豪爽直白!
“沒錯,我確實是想和陳首領談個條件?!?p> 顧清閑也就不妨開門見山了。
“顧首領但說無妨,只要能救這些百姓,我陳落行,縱然是跪在你面前,也絕然不會覺得受到半點委屈?!?p> 陳落行正義凜然道,他有著讀書人的氣節,鐵骨錚錚,也能屈能伸,是乃真丈夫!
“呵呵,陳首領言重了,我要你跪下做什么?”
顧清閑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大反派,怎么可能搞這么幼稚的事情?
“我只是想跟陳首領,要一點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