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入宗門(一)
正當陳凡與裴行之趕出門追趕那只“僵尸”之際。孔又離與袁沛棠回到了縣衙。
“陳小兄弟,你要去哪?”袁沛棠問道。
“去抓僵尸!”陳凡行色匆匆。
據陳凡推斷,支線任務之所以沒有完成。是因為不管狐白或者張嬌嬌,他們所牽扯的案件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牽扯到僵尸。而僵尸案能與僵尸扯上關系的,目前看來只有這吳仁義。
只是陳凡目前沒有證據。剛才那個衙役所說,給了陳凡很大的提示。
抓住那只所謂“僵尸”,就能扯出后面的黑手,不管他是吳仁義也好,還是誰。
“聽衙役稟報,你抓住一只狐妖?”孔又離問道。
“袁將軍,狐妖在倉庫,人證在客房,麻煩看好。我去去就來。”陳凡道。
說完,便與裴行之消失在拐角。
按照之前衙役稟報的位置,裴行之掐訣尋找氣機,可惜搖搖頭。
那人不是修士,是個凡人,裴行之的手段無法將之找出來。
這有點麻煩了,陳凡緊鎖眉頭。現在快到傍晚,等到晚上就更加難找了。
“少主放心,剛已在縣城的四個城門口,都留下了術法,只要有相似之人出城門,肯定能夠發現。”裴行之安慰道。
陳凡心里一陣煩躁,等到明天中午,支線任務就要判定失敗了。雖然沒什么懲罰,但作為偵探的完美主義心理,實在有點接受不了。
現在也只能如此,在街上尋找了一圈沒有結果以后,陳凡和裴行之悻悻地回到了縣衙。
此時縣衙內,孔又離高坐案臺之上,張嬌嬌跪在地上。看著眼睛,明顯又已哭過。
“陳小兄弟,您回來了?”孔又離從案臺上走下來。
“懷慈縣百姓感謝陳小兄弟破獲詐尸一案。”孔又離俯身一拜。
陳凡沒理會孔又離,看著張嬌嬌說道:“你跟孔縣令說了什么?”
張嬌嬌抬頭,對著陳凡淡淡一笑,“陳公子,該說的我都說了。”
陳凡一聽,心里大罵白癡!接著轉過頭對孔又離說道:“孔縣令,您回來之前,判詞都已畫押,此時與這張嬌嬌沒有關系。”
孔又離呵呵一笑:“陳小兄弟,這件事情,我得去說道說道了。首先,我才是本縣縣令。判詞這類文書,需由我簽發才作數。其次,你審查時,公證袁將軍不在場,也是作不得數的。這是你之前定下的規矩。你說是也不是?”
陳凡聽完,不可否置。孔又離的話句句屬實,無法反駁。
“但是!”陳凡思忖了一會兒說道。
“但是什么?”孔又離轉過身,笑著對陳凡說道。
“詐尸一案,尚未全破。還有案犯沒有落網。”陳凡一字一句地說道。
袁沛棠走到陳凡跟前,說道:“剛這案犯張嬌嬌都已經交代清楚,簽字畫押了。所有命案都是她所為,還有什么案犯?”
陳凡抱拳道:“命案兇手,都已落網。但是僵尸還未找出,如果沒有找出僵尸,懷慈縣百姓依舊不得安寧。孔縣令,您說是不是?”
孔又離臉色一層,說道:“此案已結,陳小兄弟你已經證明你自己與本案無關,可以離開了。”
陳凡憤怒地盯著孔又離,張嬌嬌是個可憐人,他想救她。
忽然,一陣駭人的氣勢,在縣衙大堂內爆發出來。堂內之人均無法承受,倒在地上。
“孔縣令!冤枉我家少主一事,我們是否要了結一下。”裴行之對著孔又離冷冷說道。
孔又離臉色煞白,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乃……大隋……官員。”
“大隋官員。”裴行之不屑地說道:“如果是大隋宗室,我還要掂量一下。你這芝麻小官,跟我說話都是你的福分。”
袁沛棠心里巨震,這就是他與裴行之之間的差距?散發的氣場,就能讓自己快招架不住了?這就是元嬰境界的力量?
只見袁沛棠艱難地走到裴行之跟前,抱拳道:“前輩!冒犯之處還請見諒。還請您收回氣場。”
裴行之瞥了他一眼,他對著袁沛棠也不感冒。一個金丹境界,在天闕宗也不算什么。
被裴行之護住的陳凡,擺擺手,說道:“裴叔,不用為難他們。這件事情沒有差個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會就此罷手。”
裴行之收回氣場,孔又離頓時身上一輕。“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裴叔,走吧,我們回客棧。”
孔又離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呼來旁邊的衙役,交代了幾句后。一閉眼,不顧形象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
晚上客棧內,陳凡與裴行之點了幾個小菜,坐在大堂的桌子上。
“少主,接下來怎么查?”裴行之說道。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裴行之欣慰地發現,自己原來的癡傻少主,已經變成了一個心智成熟,邏輯清晰的人。
雖然,還是為陳應龍之死心感悲傷……
“我敢斷定,這僵尸一案的幕后主使便是那吳仁義,說不定還與那孔又離有關系。”陳凡一邊吃菜一邊說道。
“少主為何如此肯定?”裴行之問道。
“不是肯定,而是確定。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已發現,卻跟僵尸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你看哪個地方的卷宗,會把僵尸這類詞匯添加進去?一定有人故意為之。”
陳凡看了看左右,接著故意壓低聲音道:“裴叔,我猜那吳仁義應該還在縣衙,我們吃完飯,晚上偷摸把他綁回來,嚴刑拷打一番。我就不信,他會守口如瓶。”
裴行之微微一笑,說道:“少主,怎么知道他一定會說的?”
“吳仁義所犯乃欺詐之罪,本要不了性命,頂多發配充軍。若是扯上那孔又離,難保孔又離會殺人滅口。”陳凡嘴里言之鑿鑿,惹得鄰桌幾個紛紛側目相看。
接著,有桌客官結賬走人,行色匆匆的樣子。陳凡一笑,轉過頭朝裴行之點了點頭。
……
縣衙內。
“你快收拾行李,快點走!”一提醒肥碩的人正不耐煩地催促著。
正是孔又離。
收拾行李的人,便是吳仁義。吳仁義脫下道袍后同尋常老頭沒什么兩樣。
“催!催!催!催什么催!”吳仁義滿嘴不爽地說道:“分錢的時候,怎么不催我走呢?”
“你還好意思說?原本好端端的買賣,被你這么給攪黃了。”孔又離氣急敗壞地說道。
吳仁義將手上東西一扔,指著孔又離說道:“怎么是我攪黃的?發現不對的時候,我就讓你把那小子快點放走。你非得在那袁沛棠面前表現一番。現在好了,弄巧成拙后,反而怪起我來了!”
孔又離見狀,軟下語氣,說道:“行了!行了!你趕緊走。要是被那陳凡逮到把柄,你我都不好過。”
“知道了!”吳仁義也知道,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得抓緊走了。雖然自己會上幾手道法,但都是些糊弄人的把戲。跟陳凡邊上的裴行之比?哦!不!都不要談比字。
“我那幾個土徒弟,都在城門外等著我了。我比你機敏多了,今天你跟陳凡他們起了沖突,我就知道矛頭不對,準備后手了。”吳仁義一邊收拾一邊說道:“你說你!官當了這么久,怎么還是沉不住氣!忍到最后把那兩個瘟神送走不就得了么!天闕宗啊!我跟你說過的,皇帝老子見了天闕宗都要讓其三分。你個小縣令發什么人來瘋?”
“事已至此,也分不清孰是孰非了。”孔又離嘆了口氣。縣衙大堂內,原本他以為袁沛棠會站在他這邊的。誰知這白馬營的主將這么貪生怕死。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收拾完了嗎?現在宵禁了。我送你出城。”孔又離說道。
……
客棧內,陳凡坐在裴行之對面,看著裴行之修煉。
陳凡現在對修煉一事特別感興趣。從唯物主義世界穿越到這里來,沒有人不會。
裴行之原本想教陳凡修煉,陳凡也提過幾次。不過裴行之轉念一想,宗門內有更合適的人輔導陳凡,而且自己不擅長教人,所以作罷。
只見裴行之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對陳凡笑道:“正如少主所料,孔又離現在正送吳仁義出城。”
陳凡聽完,心中一喜:“太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順便把那人帶上。”
只見角落里,一身穿黑色壽服的人被施展了法術定在了那里。只能發出“嗚嗚”聲。
裴行之還不費力地帶上兩人,飛到空中。轉眼就到了城門之上。
此時,孔又離正和吳仁義站在城門外東張西望。
“你的二徒弟呢?怎么現在還沒到。”孔又離等得有點不耐煩,“我不在,他現在是出不了城門的。只能等到明天白天。”
“再等等,過會兒再不來,我們就先走。”吳仁義道。
“萬一被陳凡那小子逮住,那就麻煩了。”孔又離來回踱步,接著指著吳仁義和他的幾個徒弟說道:“你說你這些個徒弟,怎么都那么不靠譜?”
吳仁義氣不打一處來,正想回罵過去,卻聽空中有聲音傳來。
“孔縣令,吳法師。你們二位是在等他嗎?”
孔又離和吳仁義循聲望去,只見裴行之一左一右拎著兩個人,左手邊是陳凡,右手邊卻是一身穿壽服的“僵尸”。
裴行之松開他的禁制,只見那“僵尸”大喊:“師父!縣老爺快快救我啊!”
孔又離眼珠子一轉,說道:“陳小兄弟,這位是?”
裴行之等人從空中落下,陳凡對著孔又離說道:“孔縣令,您耳朵不好嗎?”
說完,對著吳仁義說道:“吳法師,您走近瞧瞧,這個人是不是您的二徒弟?”
只見吳仁義臉色鐵青,說道:“正是!”
“看來您對您的弟子缺乏管教啊!作案時正被我們逮個正著。”陳凡轉過身去,用眼神恐嚇了一下吳仁義的二徒弟。接著又說道:“你家二徒弟還是好樣的,敢作敢當。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給我聽了,還簽了字畫了押。”
說完,拿出一張寫了密密麻麻字的絲絹。
孔又離見了,知道這事再瞞下去已沒有必要,說道:“那又如何?你的這份口供,案大隋律法,沒有任何作用。即使他們與本官有關系,也作不得數。”
陳凡微微一笑,說道:“我可沒說,你跟他們有關系哦!我還以為你是來捉拿他們的。不過也沒看見你帶上衙役。難道孔大人是要靠你的官威,勸他們迷途知返?”
“哼!”孔又離冷哼一聲,說道:“陳凡,我勸你就此打住,我們進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孔大人,您這句話我可就聽不懂了,還望指教。”陳凡道。
“今天本官就把話放在這里,即使他們幾個都站出來指證本官,也作不得數。你乃一介草民,且無功名在身,拿什么來高本官?”
不等陳凡發話,吳仁義指著孔又離說道:“姓孔的,你什么意思?”
孔又離冷冷一笑,說道:“大膽妖人,竟敢為禍本縣,我勸你跟本官回衙門自首,本官尚且能饒你一命。”
吳仁義大怒:“好你個孔又離!竟然跟老子玩這套把戲!好在老子留了一手,跟你的往來我都有記錄。”
“哼!”孔又離不屑地說道:“就是你背包里的那基本賬目?你自己翻開看看吧。”
吳仁義翻開賬目,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陳凡卻笑道:“我知道孔大人顛倒黑白的本事,不過你覺得我會一個人來嗎?”
“什么意思?”孔又離心里一驚。
“袁將軍,不用藏著掖著了,出來吧。”陳凡朝黑暗的夜色中,招呼了一聲。
只見袁沛棠無聲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說道:“孔縣令,身為懷慈縣地方官員,卻以身犯法,該當何罪?”
孔又離見袁沛棠已到,便俯身拜道:“袁將軍,下官冤枉。”
“冤枉?”袁沛棠滿臉鄙視,“你看看我手里拿著什么?”
只見袁沛棠手里,拿著兩本賬簿。孔又離見了,立馬明白怎么回事,頓時心如死灰。
“滴——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
以下獎勵:中品仙玉一枚,存檔數量+1,保存次數+1,讀取次數+1,請宿主即使領取。”
聽見系統的提示音,陳凡松了一口氣:總算完成了。
……
城門口,一隊騎兵押送著一輛囚車,囚車上貼滿了符箓。這些符箓之間形成一張電網,將鐵籠罩在里面。
鐵籠內,一只白色巨狐被胳膊粗細的鐵鏈捆綁住四肢。正趴在籠子內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輕微的呼吸聲,別人都以為這只狐貍死了。
“袁將軍,嬌嬌就拜托你了!另外,這只狐貍能從輕發落,那最好不過了。”城門外,陳凡對袁沛棠抱拳道。
袁沛棠笑了笑,道:“陳小兄弟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等把狐白押送至鎮妖司,我會妥善周旋的。至于嬌嬌,我定不負你所托。”
張嬌嬌上前一拜,說道:“多謝陳公子搭手相救,我無以為報。”
“好好活著,就是在報答我。”陳凡拍了拍張娟娟的肩膀說道。
而后,轉過身,掏出兩塊玉碟,說道:“這兩塊玉碟記錄了懷慈縣一案的始末。今天我交給袁將軍報官,孔大人,你好自為之。”
說完,塞進袁沛棠的手里。
孔又離俯首一拜,沒有說話。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袁將軍保重!”陳凡抱拳道。
“陳小兄弟,在下有一事想要請教。”只見袁沛棠得到陳凡允許后,俯身在陳凡耳邊說道:“陳小兄弟,您是我大隋國師,陳應龍之子吧。不用回答。我只是猜測,并不知曉。”
接著,將張嬌嬌扶進馬車中,自己一躍上馬。
“保重!”
……
“少主!我們回宗門吧!”望著遠去的部隊,裴行之說道。
“好的,是該回去看看了。”陳凡道。
自己父親,宗族所在的宗門,自己卻沒有去過。原因只有一個,陳凡的父親陳應龍,早年叛出了天闕宗,就這么簡單。
“少主,這本書是老爺托我交付給你的,你一定要收好。等你進入修煉后,就能查閱這本書了。”只見裴行之憑空拿出一本書籍,交給陳凡。
陳凡一看,這本書書面沒有一個文字,不但書面沒有,里面也沒有。
“無字天書?”
裴行之笑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