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縣城詐尸案（十二）

　　當陳凡和裴行之帶著張嬌嬌和狐白回到縣城的時候，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消息傳得很快，不僅縣城，周邊村莊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懷慈縣的百姓何曾看過這么大的狐貍？

　　縣衙內，陳凡已經通知衙役去張家村找孔又離跟袁沛棠回來。自己則在案臺上開始詢問。

　　吩咐衙役遞上死者的畫像，陳凡問道：“狐白，畫中幾人可是你殺的？”

　　“哼！你有證據嗎？”一只狐貍口吐人言，讓縣衙內的衙役驚恐萬分。

　　“別狡辯，至少這老王，我這邊可是有人證的。就這一條就可以治你死罪。”陳凡道。

　　“死罪？你個小毛孩，仗著身邊有個境界高的隨從，就可以斷我性命？”狐白嗤之以鼻，說道：“癡心妄想！”

　　陳凡不以為意，既然人已經逮到了，鴨子就煮熟一半了。

　　現在要找到突破口，讓嫌犯松口。系統沒有給出明確的結果判定，這個看似有利，實則極為棘手。

　　沒有參考標準，就不知道結果的準確性和合理性。

　　看著這只桀驁不馴的狐貍，陳凡命人將它押進衙門的倉庫內，又讓裴行之在周圍布滿結界。

　　衙役莫敢不從！

　　看著狐白被送進衙門西北角的倉庫內，一路上一直一言不發的張嬌嬌問道：“你！你會殺了他嗎？”

　　“你很在意他？”陳凡問道。

　　張嬌嬌思索了一會，然后鄭重地點了點頭；“嗯！”

　　陳凡撇過頭去，因為他不想看見即將落淚的女子。

　　“其實我也是這詐尸案的犯罪嫌疑人。”陳凡說道。

　　張嬌嬌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凡，她有點不相信，怯生生地說道：“你在騙我？”

　　陳凡咧嘴一笑，說道：“騙你干嘛？”

　　“他們都說我是僵尸呢！”接著陳凡扮演了僵尸的招牌動作——僵尸跳。

　　張嬌嬌破涕為笑：“哪有什么僵尸！”

　　陳凡收起嬉笑的表情，說道：“這些人的死，都和你有關吧？你不要誤會，我指的有關不是說人是你殺的。”

　　張嬌嬌低下頭，仿佛在做重要的決定，接著抬頭說道：“張家輝是我殺的。”

　　陳凡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嬌嬌，他很難想象，一個弱女子，怎么殺死一個五大三粗的成年漢子。

　　“你能跟我說說經過嗎？我知道，你也是可憐人，我想救你。”陳凡道。

　　張嬌嬌聽完，笑了笑：“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自私造成的。現在活著或死去，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如果我全部講出來，你能救下狐白的話，我死而無憾。”

　　陳凡怔怔地看著張嬌嬌，從她的眼神、語氣都感到了濃烈的絕望。

　　可能，現在的狐白是她活著的，唯一的寄托了吧。

　　“半年前，我撿到一只受傷的小狐貍。這只狐貍奄奄一息。我看著心疼，就帶回了村里。這只狐貍就是狐白。我和小五悉心照料，終于這只狐貍痊愈了。”

　　“上個月，我父親要我嫁給縣城張員外的兒子做妾。我不同意，我只想嫁給小五。我找小五商量，可小五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一時間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有一天，一身白衣的男子找到我，這男子就是狐白，就是我帶回村子的狐貍。他說可以幫我逃過嫁給張員外家兒子的命運。我很高興，找到小五，和他說了這件事。小五很難得的覺得可行。”

　　“狐白給了我一枚丹藥，說服下后可以假死三天。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已經知曉了。出殯那晚，我從棺材中爬出來，小五和狐白在村外接應。就這樣我們順利地出村了。可是我們沒有想好，我們的父母怎么辦，小五他又是一個極其孝順的人。”

　　“于是我跟著狐白來到了那座道觀，小五則回了村子。我們定好了三天后再見面。誰想這些事情，都被那張家輝看在眼里。張家輝，他自小就在準求我，可是他的人品實在太壞了，我看見就想繞道走。”

　　“那天，我苦等著小五，可是他始終不來。最后狐白帶著我去尋找，卻發現張家輝托著小五的身體往村里而去。我一瞬間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央求著狐白替小五報仇。狐白卻沒有。他的理由我聽不懂，只知道他如果殺了張家輝，那么他也會受到很重的懲罰。”

　　“據我所知，張小五身上很多撕咬的痕跡，這作何解釋？”陳凡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想去看看，卻被狐白攔住了，說我不能出現。”

　　“張家輝知道我活著，開始瘋狂地找我，我擔心我的父母，就偷摸回過一次村。結果我的父母不見了，只見著張家輝留下的紙條……”

　　“張家輝，他這個畜生！他殺了我父母！我按照紙條約定的時間，瞞著狐白來到了那片林子。張家輝在那等候多時了，他以我父母要挾我，想要非禮我。卻說漏了嘴。我在掙扎中，撿起一塊石頭，砸在了他頭上。見他不動了，我害怕地逃走了。”

　　一口氣說完，張嬌嬌好像完成了遺愿，人徹底放松了。自己擦干眼淚，對陳凡說：“該說的，我都說了。請你放過狐白，一切跟他都沒關系，他也是受害者。”

　　“那楊柳村的老王和桃花村的劉氏呢？”陳凡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張嬌嬌回到。

　　看著張嬌嬌的眼睛，陳凡知道，她沒有說謊。

　　“把張小姐待下去，讓她好好休息。”陳凡對著已衙役說道。

　　接著陳凡走進布滿結界的倉庫，來到狐白面前。

　　“狐兄，剛才門外的一切，你都聽到了吧。”陳凡看著這只巨大的狐貍，說道。

　　狐白沉默不語。

　　“你想救她么？”

　　狐白抬頭，看著眼前瘦小的男孩。心里突然多了一絲恐懼。

　　他怕的不是陳凡身邊的青衣男人，而是這個孩子的心智。陳凡做了一個陽謀，他不得不跳的陽謀。

　　狐白點點頭，表示答應了。

　　陳凡拍拍手，示意衙役拿來判詞，陳凡早就準備好的判詞。

　　狐白看著手中的判詞，眼神復雜地看了眼陳凡，雖然陳凡缺乏證據，但推測的過程確實分毫不差。

　　狐白原本有五尾，一尾是念魂三江斬斷，一尾就是這老王斬斷。斷尾之仇對于狐族來說與人的殺父之仇無異。狐族的修行根本就是尾巴。每修出一條尾巴更是難上加難。這些都是裴行之告訴陳凡的。

　　陳凡結合之前在劉氏家中發現的狐皮，就大膽地推測，老王想送劉氏一張狐皮作為俘獲芳心的資本。而狐白當時作為五尾的妖狐，他的皮價值連城。發現晉升失敗，身受重傷的狐白，遂起了歹心。

　　因此，劉氏、老王是狐白殺的。張小五、張富貴夫婦是張家輝殺的，張家輝是張嬌嬌殺的。這是本案最終的結果。

　　可判詞上，殺害所有人的兇手都是狐白，將故事改編成一只狐妖擄走少女，殺害平民的故事。

　　狐白對此認了，他知道，落在人類眼里，妖類殺一個人和殺一千人，沒有區別。遂痛快地在判詞上畫了押。

　　“呼！”終于結束了，陳凡拿著判詞走出倉庫。

　　“不對，系統怎么沒有判定成功結束任務？”陳凡頓時有點摸不到頭腦。

　　“難道是案犯搞錯了？”陳凡疑惑地思索著：“這不可能的。”

　　正在陳凡，思索間。縣衙外一衙役突然跑了進來，對著陳凡說道：“陳大人，小的在外面看見一只僵尸。”

　　陳凡罵道：“大白天的哪來的僵尸？你眼瞎了吧？”

　　“絕對沒錯，那只僵尸看見我，跑得賊快。我也嚇破了膽，趕緊回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