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會哄我。”雖是抱怨，但宋時郁語氣卻很輕快，說著，眼神鎖定了一款銀白色的古巴手鏈。
“這個好看。”宋時郁指著這條手鏈。
“喜歡的話可以試戴一下。”銷售笑盈盈地為宋時郁拿出手鏈。
“試試唄？”宋時郁手指蹭了蹭徐珩的手，后者伸出手，把袖子往上拽了一點，示意宋時郁幫他戴上。
“好看！”宋時郁牽著徐珩的手左看右看，徐珩手腕很細，皮膚又白，她感覺他的手就算是戴了根橡皮筋也很好看，“喜歡嗎？”
“當(dāng)然喜歡，但是……不太合適吧。”徐珩猶豫了一下，雖然這條手鏈遠比不上衣服的價格，可他還是不想讓宋時郁花錢。
“沒有但是，就要這條啦，你要一直戴著哦。”宋時郁輕輕拍了拍徐珩的頭，興高采烈地去買單了。
趁銷售去拿包裝盒的間隙，宋時郁左看右看，又看中了一款莫比烏斯環(huán)手鏈，這款和徐珩那條比起來更細，但是，他戴應(yīng)該會好看。
回過神來，銷售已經(jīng)把包裝好的手鏈遞給了徐珩，宋時郁又叫住銷售：
“麻煩您把這條也包起來吧。”
聞言，徐珩看向宋時郁：
“這？”
“是送給哥哥的，好看嗎？”
哥哥？
哦，那天來接她的那個男人。
“嗯，還行。”
徐珩咬了一下口腔里的軟肉，深吸一口氣。
然而宋時郁沒注意到徐珩的情緒，接過手鏈后就拉著徐珩去了火鍋店。
菜上齊后，宋時郁這才發(fā)覺不對勁，從飾品店出來以后，徐珩就變得很沉默，點菜的時候也只說了兩句“可以，都行”，現(xiàn)在依舊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地給宋時郁夾了一碗肉。
“你怎么了？”宋時郁試探性地問，她猜到也許是因為自己給周桑隅買禮物他才不開心，可是她只當(dāng)他是哥哥啊。
“沒事，快吃吧，一會涼了。”
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可語氣卻異常冰冷，面上也不帶一絲笑容。
徐珩面對著宋時郁的時候似乎總是笑著的。
宋時郁不知道該怎么哄人，當(dāng)下也沒有多說什么。
時間過得飛快，當(dāng)宋時郁看到來電顯示的備注時，就知道今天的約會該結(jié)束了：
“你在哪？”
“商場吃飯呢。”
此時的宋時郁心跳有些加速，這才剛剛七點半，她本以為余秀蕓不會這么早回家的。
“跟誰？”
“唐韻。”
宋時郁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她看看身邊的徐珩，他還是那樣冷淡，低著頭看手機。
“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家？誰家小女孩和你一樣，這么晚還在外面？？！！”余秀蕓聲音突然高了一個八度，宋時郁沒來得及捂住聽筒，手忙腳亂點了掛斷。
也不知道徐珩聽到?jīng)]有。
見宋時郁放下手機，徐珩抬起頭問她：
“阿姨催你回家了？”
“嗯，太晚了。”
徐珩摁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宋時郁注意到他的壁紙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的宋時郁穿著jk制服，笑意盈盈地對著鏡頭打招呼，短裙下細白的雙腿踩在臺階上，好像正在上樓梯。
這是宋時郁朋友圈里為數(shù)不多的照片，是唐韻給她拍的，她很喜歡這張照片。
“走吧，幫你叫車了。”徐珩碰了一下宋時郁的胳膊。
宋時郁應(yīng)了一聲，乖巧地站在徐珩身邊等車來。
“為什么這么著急要趕我走，他還不開心嗎，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要不要和他道歉啊，可是我要怎么說啊，我說不該當(dāng)著你的面給哥哥買禮物？不行啊，我是錯了嗎，我沒錯啊，桑隅哥哥只是哥哥而已啊，他是吃醋了嗎，要問一下嗎，如果不是吃醋豈不是顯得我很自作多情，哎喲煩死人了，怎么辦啊。”
一連串的問題從宋時郁腦海里冒出來，她兩只手捻著外套的下擺，眼睛里起了一層薄霧。
“車來了，走吧。”徐珩拉開一側(cè)的車門，把購物袋遞給宋時郁，示意她上車。
“走了，拜拜。”宋時郁沒等徐珩回話，就一把拉上了車門，同時，一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長裙上。
車已經(jīng)開走好一會了，但徐珩還是定定地望著宋時郁離開的方向。
最終，徐珩走進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買了一包軟中華，又拿了個打火機。
戒煙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打火機什么的早就被他扔了。
一片煙霧散去，徐珩舔了下嘴唇。
宋時郁到了家門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鑰匙，敲門也沒人應(yīng)。
不應(yīng)該啊，難道余秀蕓被她掛了電話以后又出去了？
宋時郁有些疲憊，靠著墻角慢慢蹲了下來，她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十分鐘前徐珩給她發(fā)了消息，問她到家沒有。
“剛到家。”
徐珩幾乎是秒回：
“好。”
宋時郁沒回，沒想到徐珩又發(fā)了一條：
“對不起。”
“什么？”
徐珩突然道歉，宋時郁有些不知所措。
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突然，房門從室內(nèi)打開了，余秀蕓高高在上，斜睨著蹲在地上的宋時郁：
“你還知道回來。”
宋時郁愕然，猛地站起來，卻眼前一黑，踉蹌了幾步。
“你在家？”
“廢話。”余秀蕓慢悠悠地倒了杯水。
“那你為什么不開門。”宋時郁在門口待了半個多小時，雖然樓道里的窗戶都關(guān)著，可不知道是哪漏進來的風(fēng)，一陣一陣吹進人骨頭里，冷得她嘴唇發(fā)紫，此時說話也不太利索。
“我現(xiàn)在給你開了門就已經(jīng)很好了，要不是明天過年，就應(yīng)該讓你死在外面。”余秀蕓惡狠狠地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臥室。
宋時郁站在原地，喉頭發(fā)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眶里又蓄滿了淚水。
都是她的錯，她去死好了。
她失神地走回臥室，把購物袋隨意扔在椅子上，仰著頭強迫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
臥室里沒開燈，宋時郁打開手機，屏幕發(fā)出的光刺的人眼生疼，她調(diào)低亮度，點開和徐珩的聊天框，那邊的人已經(jīng)發(fā)了一長串消息過來：
“對不起，剛剛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但是我有點不開心，我知道那只是你哥哥而已，是我太小氣了，你別生氣。”
“我一直在等你和我說話，其實你多和我說說話就好了，但是我也知道你不開心就不愛說話。”
“本來很開心，都怪我影響了你的情緒，別生氣了，對不起。”
“你送我的手鏈我很喜歡，我已經(jīng)戴上了，姐姐也說很好看。”
“別不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