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準備好了，你可以來接我了。”
臨近出門，李棠打了個電話。
室友寅潤這會兒估計還睡得不省人事，李棠也懶得跟他報備，都是成年人了，寅潤能照顧好自己。
“我已經在你樓下等你了，速來。”
姑慈在電話另一頭說道。
李棠匆匆跑下樓，結果他發現姑慈又開回那輛畫滿符咒的面包車。
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立即系上安全帶——這是一個好習慣。
姑慈今天的打扮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衣墨鏡，但原本披散的頭發扎成一個高馬尾，整個人干練了不少。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哪里不同，但目前看不出來。
“早餐吃了嗎？”
姑慈問道。
“沒有，剛醒呢，洗漱完就下樓了，我一般是去小區門口買早餐。”
李棠回道。
“我這有倆包子，你吃吧。”
姑慈遞過來一個塑料袋。
“謝啦。”
李棠沒有拒絕。
包子是菜包，粉條白菜餡的。
姑慈啟動汽車，沿著清晨的街景緩緩行駛，她很享受早晨人煙稀少但又萬物朝生之景。
唯有這時候她能按捺得住踩死油門的沖動，如果不是有活兒要干，她可以帶著李棠兜一圈，直到太陽爬到正午的梢頭。
“李棠，你好像有點變化……”
姑慈突然開口道。
“嗯嗯，實不相瞞，我每天都被自己帥醒。”
李棠沒有反駁，而是玩了一手尬的。
“嘖嘖，認真一點呀，我給你發工資，我也是你老板好吧。”
姑慈埋汰道。
“不過說真的，你身上的氣變了，以前你的氣就遠勝常人，如今你的氣強得壓根不像人。”
她以認真的口吻說道。
“實不相瞞，我吃了一些很猛的藥。”
李棠回答。
“算了，每個人都有秘密。”
姑慈似乎沒聽進去，還以為李棠還在扯犢子。
實際上，李棠的確在實話實說啊，內容百分百保真。
姑慈駕車在武川區內繞了一大圈，從東面繞到了西南角。
這里李棠沒怎么來過，環境挺僻靜的，有許多公園和會展中心。
會展中心基本上會舉辦一些演唱會啊、漫展啊、車展啊……
那些時候這塊兒地方人流量還行，如果啥展子也沒有，這里幾乎看不見什么路人。
姑慈繼續駕車深入，隨后他們鉆進了一條隧道。
這條隧道相當有年份了，隧道內部燈光昏黃，并且每隔三四盞就有路燈損壞。
忽明忽暗，黑影斑駁，氣氛逐漸變得陰森。
“李棠，你是外地人吧？”
姑慈突然開口道。
“是啊，我老家在很遠的地方，我只是來武陵讀大學的。”
李棠如實回道。
“難怪你表情一驚一乍的，這里是武陵隧道，老武陵人都知道這地點，當初城市開發區原定于這條隧道之后。
結果挖出來什么東西，開發工程全部叫停，轉而開發武川沿岸，這才有了后來的武川區。”
姑慈娓娓道來。
“挖出了啥？”
李棠提了一嘴。
“我忘了。”
姑慈抿嘴一笑。
她顯然是知情，但是不想跟李棠透露。
“切……”
好在李棠的好奇心算不上多么旺盛。
駛離隧道后，一片頗具規模的開發區雛形出現在二人眼前。
“這里有一個主題公園與一套公寓，咱們要去調查那棟公寓。”
姑慈說明道。
“主題公園？”
“嗯，大概是老城風格的主題公園，讓你體驗上世紀的生活。不過咱們都去過水木市了，這主題公園對咱們而言沒啥吸引力。”
面包車停在公寓的停車場內，二人幾乎同步下車。
“提包。”
姑慈將手提包丟了過來。
李棠下意識從外部碰了碰手提包的夾層，意外發現仙女棒還在。
“這玩意你咋不收起來呢？”
姑慈白了他一眼，回道：“鑒于某人拿它當武器，所以我強忍著羞恥心將它留下了。”
呃，這……
兩人開始觀察公寓的結構，但從外部看不出什么名堂，進入公寓內部只能通過一扇鐵柵大門，而且公寓正面的窗戶少得離奇。
李棠掏出手機，瞅了一眼。
龜龜，這公寓居然是數個怪異集合而成的怪異區域，這些怪異單個拎出來指數都能破千，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感覺不是啥好地方呢。”
李棠開口道。
“這公寓是免費出租，別看它這樣，幾乎每戶都有人住。”
姑慈卻說出了與李棠預想截然相反的話。
“每戶？”
“對，每戶……只不過，有些戶主已經一連幾個月沒離開過房間了，懂我意思嗎？”
李棠點了點頭，姑慈的意思再清晰不過了。
“張茉生前就住在這里，并且由于種種原因，她的尸體還在公寓內停擺了半個月。
可算搬出她的尸體后，結果她的尸體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甚至還散發著一股異香。”
姑慈摸著下巴說道。
“最有趣的是，負責張茉尸體回收的法醫，當天回收結束之后去了趟教堂，他找神父告罪。
你猜他為什么告罪？他說他從業二十七年，頭一次對經手的尸體起了邪欲。”
李棠聞言，渾身起雞皮疙瘩，不得不說，這事兒有點瘆人。
“咱們要進入張茉生前租住的房間嗎？”
姑慈點了點頭，回道：“沒錯，它如今的住戶是一對年輕夫婦，我昨天已經聯系好了。”
李棠看向公寓大門，喝了這么多藥劑之后，他明顯變得有底氣了許多。
然而看向那大門之后的漆黑樓道，他內心依舊發怵。
這并非單純的恐懼抑或懦弱，而是一種敬畏以及逆光而行所需的氣魄。
“你和我都認真點，我還是那句話，遇到危險記得喊救命。”
姑慈伸出手示意李棠一塊擊掌。
“別把我當累贅，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雙掌一擊，聲音清脆。
“不要逞強，話先說在前頭，我不想在這兒跟你陰陽兩隔，我挺喜歡你的。”
姑慈認真道，然而她此刻說這話反倒像是在立flag。
“我懂我懂，現在我還不能與你并肩，但也請你安心將背后交給我。”
李棠攤了攤手。
“好——”
姑慈脫掉風衣，她里面穿著一套黑色的緊身衣，并以白色的顏料在衣服上畫滿符咒。
難怪總感覺姑慈跟平時不大一樣，原來她今天穿了套“戰衣”。
“臀部翹不起來，胸部也縮水嚴重，說實話，我其實非常不想穿這套衣服。”
姑慈自嘲道。
“我天生難以跟性感搭邊，我全部坦白，你不許落井下石，再對我冷嘲熱諷哦。”
原來她是以自爆的方式預判了李棠的銳評，而她也確實成功堵住了李棠的嘴。
“走。”
二人踏入公寓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