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轱轆轆地向前,不多時即到了一處風景優美之地。只見此處依山傍水,淺淺的溪流反射出明亮的陽光,襯托出主人的閑情逸致。旁邊是一處雙層樓房,樓房前是花卉和茶桌,陸鶯鶯就坐在那里,向楚笑塵等招手。
“要不你過去吧,反正我在這里就行了。”瀟雨朦還是覺得有些不爽,隨即把劍抱在胸前,靠著一株大樹乘涼。
楚笑塵想想,反正大家互相之間都看得到,于是點點頭,朝陸鶯鶯走去。
“那個妹妹不來嗎?我這里還沖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呢。”陸鶯鶯笑道。
楚笑塵攤了攤手,無奈道:“沒辦法,她一點都不像她姐姐,總是時不時就突然倔起來。”
“瀟華遙的確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子。你怎么沒照顧好她?”陸鶯鶯嗔道。
楚笑塵一陣苦笑,連喝了兩口茶,才答道:“這的確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我一時沒注意,使得賊人有可乘之機。”
陸鶯鶯站起身子,給楚笑塵斟滿茶,道:“你還沒找到他們是嗎?”
“還沒有太多的線索。”楚笑塵嘆道:“張夫人可有什么信息嗎?”
陸鶯鶯無奈地搖搖頭。
“這樣啊。沒事我慢慢找。我總得找到。”楚笑塵道:“對了,聽說你的丈夫是一個敢向皇帝死諫的秀才?”
陸鶯鶯哼了一聲,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楚公子,你相信一個青樓女子還會在乎名聲嗎?”
楚笑塵一時難以回答,只能道:“張夫人,你的才華和氣質,許多所謂名家都有所不如。”
陸鶯鶯噗嗤一聲笑道:“好吧。這是你難得夸我的一句話,我得記一記日子。”
楚笑塵啞然,道:“難道贊美你的話你還聽得少嗎?在求凰樓時,你一天就可以聽千句萬句。”
陸鶯鶯苦笑道:“你知道的,當時追求我的人成千上萬,那個為難你的知府也是其中之一。哼,反正不過是覬覦我的身體而已,實在沒有什么意思。張有福,我以為他的確與眾不同,并且也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多次取悅于我,我才愿意退出求凰樓嫁給他。”
說到這里,陸鶯鶯又給自己斟滿了茶,深深喝了一口。楚笑塵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
“結婚之后我才發現,張有福其實就是一個商人,一個無恥的商人。他跟我說的一切,承諾我的一切,都是假的,無稽之談。他知道那個知府大人喜歡我,竟讓我委身于他!”
楚笑塵很驚訝,道:“張有福為啥這么做?他有什么好處?”
陸鶯鶯鄙視道:“他無非就想利用我牽制知府,為他的生意大開方便之門。那個知府其實靠入贅了有權勢的蘇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所以即便是在知府最喜歡我的時候,也只敢半夜偷偷來求凰樓找我。張有福知道這一切,所以才花言巧語娶我為妻。”
楚笑塵道:“這樣實在是沒有和他一起過下去的必要。你有什么打算?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說。”
陸鶯鶯笑道:“當初小女子放出風聲,造謠說楚笑塵楚公子要耗盡家財來追求我,這樣楚公子還當小女子是朋友嗎?”
楚笑塵笑道:“當時我已和夫人在一起。我們只當作是小孩子開的一個玩笑,影響不了我和夫人之間的感情。而其他人怎么看,就隨他們看好了。既然夫人都沒意見,我當然也就繼續把你當成朋友。”
“是這樣嗎?”陸鶯鶯低聲說道:“那些一天到晚圍著我轉的男人,從他們的口中我一句實話都聽不到;而那個我在乎的男人,卻連騙都不愿意騙我一下。”
“唔?你說什么?”見陸鶯鶯突然在那里嘀嘀咕咕,楚笑塵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么,”陸鶯鶯抬頭起來笑道:“待我需要幫助的時候,自會去找楚公子。只是楚公子已經好久沒來求凰樓了,最近有首流行的歌,不介意的話,就由我來演唱給楚公子聽好嗎?”
見楚笑塵點頭,陸鶯鶯反身回屋,很快抱出一把琵琶,稍微看了看距離,道:“今次只我一人,彈唱不好之處,還請見諒。”
楚笑塵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聽你唱歌。榮幸的是我。”
遠處門外的瀟雨朦見狀,好奇心起,也靠得更近了些。
于是陸鶯鶯唱道:
憑窗遠眺伊人憔悴
殘月照西樓
雨落如幕相思如注
嘆緣分倉促
紅塵盡頭望流水似是與你共舞
花落天涯山河仍依舊獨飲畫燈火
夢中難舍楹聯綢緞
月灑滿天已是深秋
何苦那檐下飛燕尋尋覓覓
仍不得停歇
心醉落葉有風輕撫
湖面倒影你已不再
四季依然流轉天邊掛彩虹
誰人空折柳
煙火滿天落英滿城
如你入夢舞
風彈琵琶花醉枝頭
猶勝人間意
紅塵盡頭望流水似是與你共舞
花落天涯山河仍依舊獨飲畫燈火
夢中難舍楹聯綢緞
月灑滿天已是深秋
清宵應悲夜鶯歌玫瑰盛開
何人可珍惜
心醉落葉有風輕撫
湖面倒影你已不再
天邊彩虹依舊亭外聞笛聲
不見折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