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和張揚對望了一下,張揚趴在書案上,本不愿再提的,但被然也這么一說,他再對比然也,他可以用顏丹鬢綠形容。
張揚便開始給自己昨夜的狼狽經歷上了英雄色彩,滔滔不絕,言之不盡,而總結下來就是他不顧刀光劍影的兇險,仍要去尋然也。
可若聽了直搖頭,張揚還要拉他下水,說:“不信,你問可若。”
然也帶著天真無邪的目光望向可若,可若只好說:“結論就是我們去找你,而你走了。”
然也感動的一一握手,張揚擺擺手,威風凜凜的模樣似乎早已忘了他昨夜的狼狽不堪……
學子陸續到書院,圍成一個圈圈在竊竊私語,張揚說:“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被排外了?”
然也和可若點了點頭,然也湊進去打探,到底大家在議論什么呢?
他聽完舉起手向張揚他們跑了過來,差點被椅子絆倒,倒是把張揚嚇了一跳,可若扶起他,然也斷斷續續的說:“是是是…子規…贏了!”
“子規贏了”四個字是大聲喊出來的,書院里的學子立即歡呼了起來,這時,子規走進書院,一臉懵懂。
學子一直高呼子規的名字,令子規感到不明所以然,可欣上前對她說:“大家都知道昨晚你和梔生賽馬,你贏了!”
子規這才如夢初醒,她莞爾一笑,碎紙像雪花一般撒落在她的身上,她抬起頭,伸出手去接,這畫面刻在了有心人腦海里。
梔生和淮孟也走了進來,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有學子喊:“溫太傅快來了。”
所有學子都坐回各自的位置,溫太傅所看到的是端端正正的等著他講課的學子以及整整潔潔的書院,地上一片碎紙都沒有。
卻有一片飛在半空中,眾學子的心思都放在了這片碎紙上,它飛呀飛,最后它飛走了,大家感到慶幸和惋惜。
那片碎紙在那一刻好像是每一個學子心里的夢,可它和夢一樣,注定消失。
太傅咳了咳,學子的心和夢放在了書里的文字上。
張揚伸伸懶腰,又熬到散堂咯!張揚想問然也昨夜怎么回去時,卻找不到然也,他問可若:“你知道然也去哪了嗎?”
可若搖搖頭,說:“大概是昨夜引起府上人擔憂,現在要他早早回去吧。”
張揚細想也有理,應該就是他府上人找到了他,他也不再多想了。
可若疲倦的低著頭走了,昨夜張揚干脆賴在他府上不走了,弄得他沒覺好睡。
張揚打了哈欠,他也得快快回張府補補覺。
子規和梔生倒是春風拂面,兩人相約回去,子規本是撐著傘的,撐起來發現也是會被太陽曬到,索性把傘合了起來,她漫不經心的踢著街上的石子,梔生笑著說:“當心你的腳。”
子規輕描淡寫的說:“不礙事。”梔生想到她與他的三次賽馬,不禁問道:“子規,你在背后究竟下了多少功夫?”
子規瞄準一個石子踢了出去,形成一條直線,她意氣風發的看向梔生說:“我樂意。”
梔生氣鼓鼓的說:“好吧,反正我是不了解你的,而你也不打算讓我了解你。”
子規只是笑著說:“君子之交理應淡如水。”
梔生也不反駁,他覺得每日都可以見到子規,聽她說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不賴。
他也想起了淮孟的生辰要到了。他說:“子規,淮孟的生辰禮,你想好要送什么了嗎?”
子規平靜的說:“想好了,淮孟不是喜歡飲茶嗎?我想著自己燒一副茶具送他。”
梔生倒是平靜不下來,他想到他舊年送的生辰禮,他覺得有必要說服子規放棄。
他還沒想好托辭,子規就說:“我可不是輕易改變想法的人。”
梔生說:“太不公平了,為什么每次我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有一輛馬車駛過,子規拉了拉梔生,再看向那輛馬車時,倉促一瞥,里面坐著一位面容極美的少女,即便只是匆匆一眼,也令人難忘,子規看著馬車直通宮門。
梔生提高聲調說:“子規,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子規回過神對梔生說:“我聽到了,我會送的。”
往事不堪回首,可當事人就是不自知,梔生也沒法子了,就讓歷史重演吧。
子規看著梔生從驚恐到無奈再到接受命運的表情,她說:“我不準你跟我說你這表情是因我舊年原本要送淮孟的生辰禮。”
梔生的表情換成:“你說呢?”
子規說:“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好嗎?我不就是到下雪的地方做了一個冰雕,回來后就融化了嗎?再說我后面不是做了木制了嗎”
梔生撇清道:“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我可沒有泄露。”
子規說:“所以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你干嘛要這么質疑我。”
其實梔生是心疼她,淮孟什么都有,又怎會在意這些生辰禮呢?
子規又解釋道:“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這是用金錢可以買到的。”
這把梔生給感動了,他忽然想到她送他的那些價值不菲的生辰禮,瞬間暗淡無光了,他說:“許子規,我發現在要得罪淮孟還是要得罪我時,你總是毫不猶豫選擇了我!”
子規掩飾道:“那你是重錢財之人嘛。”梔生說:“就是說淮孟重情義唄。”
子規說:“那今年的生辰禮我也送你我自己做的。”梔生條件反射的拒絕道:“不要!”這下,得梔生說不是了,這實在太干脆了,太傷人了。
子規假裝決絕的說:“行,我以后不送你什么了,這可好了吧!”
梔生著急的轉來轉去,一句話也說不出,子規笑著說:“傻子,我騙你的啦,但是我就是按照你們性情相送的,淮孟愛獨一無二,而你吧,我是看你喜歡就送了,才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此時,黃昏后的天邊出現的五彩繽紛的彩霞與梔生的臉頰相映生輝,炊煙四起,子規和梔生加快腳步。
而子規所見到的少女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