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小賤蹄子,如此尖牙利齒,不積口德,今日非撕了你的爛嘴!”
雪嬤嬤橫眉瞪目,飛撲而出,一掌便拍在了青衣女子的心口之處,打得她倒飛而回。
撞在大殿之上,將石墻都震出了一道裂縫。
白衣女子見狀,連忙轉身就退。
周隨揮手打出一道戌土之炁,令其舉步維艱。
雪嬤嬤趁機一躍而起,箭步上前,一腳將之踹倒,揪起頭發就是啪啪幾個耳光劈面打去。
這二人都只是初入筑基之境,皆非雪嬤嬤的對手。
青衣女子從地上爬起,正要運起法力反抗,周隨再次打出一道戌土之炁,立時令其如負泰山,瞬間便被壓得跪倒在了地上。
二人此時已知周隨的厲害,白衣女子只敢凄聲哀叫,祈求饒命。
至于青衣女子,卻反被激起了兇惡之氣,厲聲怒喝:“我乃賈長老義女,你們竟敢……”
周隨一抬手,掌心之中發出一道辛金之炁,化作一線白光,瞬間落入青衣女子口內。
只聽“唰”的一聲,青衣女子嘴中鮮血噴灑,半條舌頭被其吐了出來。
這還是周隨留手的緣故,否則直接照她脖頸來上一下,立時就可送她去見閻王。
筑基修士生機強橫,縱然被斬下頭顱,也不會立刻死去。
是以拔舌傷勢雖重,卻也并不致命。
青衣女子在土里翻滾不休,發出嗚咽之聲。
俏麗的面龐五官扭曲,如瀑的黑發散落一地。
白衣女子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周隨想到此次前來的目的,并不與她們多做糾纏,而是抬手一指,兩道癸水之炁顯現,瞬間將二人化作一尺大小。
雪嬤嬤還是第一次見此妙法,不禁大感驚奇。
另一名藍衣女子早已解開了束縛,同樣驚為天人,只覺周隨乃是金丹元嬰之境得厲害人物。
畢竟此界只種殺伐之功,對于神通法術的精妙運用遠不如前世,除了一些特殊妖獸,有類似神通,人族修士并無基礎的相應法術。
“嬤嬤,將她們拿下,帶到問月道友面前請其處置。”
“遵命。”
雪嬤嬤當即上前一手一個,便似是拎小雞似的,將兩個尺許高的小人擒在了掌心。
二人本來就驚恐自己的身形突然變小,又落到雪嬤嬤手中,更是三魂失了二魂,七魄丟了五魄。
“小友是問月道友的二弟子?”
“回稟前輩,晚輩名叫心魄,在師尊的眾多弟子之中確實排行第二。”
“小友旁的師妹呢?”
心魄哽咽:“她們都在上古遺跡之中遭了難。”
周隨目露惋惜之色:“節哀。”
“前輩是哪位護法?可是來看望師尊的?”
“小友如何斷定貧道是護法?”
“宗門之中的長老也就二三十位,晚輩都識得,唯有護法不少都是前幾代的前輩,一直隱于宗門之中潛修,晚輩自然識不全。”
心魄恭維道:“您的氣度如此不凡,除了是護法,還能是誰?”
“你這妮子,雖然忠義可嘉,卻不夠聰慧。
雪嬤嬤笑道:“怎么,你師尊沒同你說過,豢龍峰少陽君的名號?”
“原來您是左宗高人!”
心魄愈發恭敬:“晚輩失敬了。”
“這些細枝末節之時不必多言,先帶貧道去見令師。”
“請前輩隨晚輩來。”
心魄當即帶著周隨等人一路來到了問岳峰山頂之下的一座冰窟之中。
“這里是寒心洞,數千年前曾經有一位太上長老在此結成元嬰,那位太上長老的靈獸是一只寒螭,因為長久在此修行,是以影響了周圍的環境,從此之后,不論外界是暑是冬,這里永遠是一片冰天雪地。”
周隨略作感應,心生疑惑:“此處的靈機確實比旁處要強上一些,不過貧道瞧著問月峰大殿之處才是靈機最強的地方,令師為何要待在此處?”
“這……”
“我家少主問你話,你在這里吞吞吐吐的做甚?”
“師尊金丹破碎,修為跌落金丹之境,連容貌都難維持,是以才會待在此處,一則是消減痛楚,二則是延緩衰老。”
雪嬤嬤直言道:“又不是直接將自個兒冰封起來,如何延緩衰老?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周隨見到心魄面色難堪,連忙一抬手,制止了雪嬤嬤:“好了嬤嬤,莫要多言。”
等他進入冰洞深處,就見一座寒冰玉床之上,正躺著一個身披銀紗,背對著眾人的女子。
雖瞧不見面容,但那滿頭斑白枯黃的長發卻令人難免觸目驚心。
問月道人先前只是中人之姿,但氣質溫柔淑和,不同俗類,也可堪堪稱為美人,如今青春不在,容顏衰朽,難免叫人感慨世事無常。
“師尊,豢龍峰少陽君周前輩來了。”
問月道人十分激動,卻仍未轉過身來:“云隨!”
“道友。”
“云隨,為何來此?”
“聽聞道友受傷,特地過來見一面道友,雖然幫不了道友多少,也好叫道友心中寬慰些許。”
問月道人強忍悲意:“既然見過了,快回罷。”
“道友一直背過身去,又是何故?”
問月道人不愿言語,卻有壓抑的哭聲傳來。
“道友?”
心魄連忙將周隨拉了出來:“俗話說的好,女為悅己者容,師尊如今容顏不在,恐怕是萬萬不愿在前輩面前顯露出不堪的一面。”
周隨不由皺眉:“我輩修道之士,所謂肉身不過是一具皮囊而已,又何必在意?”
心魄有心反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周隨再次進入冰室之中,問月道人正在暗自垂淚。
“道友且轉過來叫貧道瞧瞧。”
“妾身如今貌若修羅,如何見人?”
“相傳修羅一族男子奇丑,女子極美,道友既是修羅,想必應是極美。”
“你何需哄我?”
問月道人五內郁結,哭得愈發厲害。
“不過一具皮囊而已,道友既然如此在意,貧道這便令其枯木逢春。”
不待問月道人反應過來,周隨抬手一揮,當即便有數道甲乙二木之炁并數道壬癸二炁落在她的身上。
頓時,問月道人只覺臉上一陣酥麻。
她以神識籠罩自身一掃,登時轉悲為喜。
她轉過身來,細細撫摸煥然一新的面龐,不由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