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我準備找個借口,畢竟能拖一天是一天嘛,最后拖到下個月,我就不用擔心餓死了。
“不行,我還是要打個電話問一下。”我拿出手機,假裝要撥打電話的姿勢。
“嘖。”女人一臉無奈:“你還是不信嗎?”
我連忙點頭:“除非他來親自跟我說,不然我是不會交給任何人的。”
“你這人……”女人說著,我便轉身準備關門:“你該不會是沒錢吧?銷售先生。”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前兩天好像也被這么叫過。
我轉身,準備為了保住我的面子:“小姐,你是不是缺少社會生活經驗呀?錢怎么能隨便交給陌生人呢?當今社會騙子很多的。”
“那就是有錢咯?”
我聽后,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樓是房東住的你應該知道吧?”女人開口問道。
“當然知道,我之前每個月都是在一樓把錢交給老李頭的。”
她點了點頭:“那就行,跟我一起去一樓交吧。”
“啊?”
六樓到一樓的臺階很漫長,我身上就剩九百,感覺每下一層就會有一張票子離我而去。
整棟樓的門都是由里面開的,在外面只能用鑰匙開,我看著女人拿出鑰匙開門,我根本不懷疑她的身份,只是想拖一下。
“現在行了吧?到一樓了,該交房租了吧?銷售先生。”她看著我,仿佛是贏了什么一般。
“先欠著吧,這幾天沒錢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看著我愣了愣:“你剛才不是說有錢?”
“面子問題。”
“現在呢?”
“全沒了。”
我臉上寫滿了真誠,就差把口袋翻開讓她看了。
“那你準備幾號交?”她一臉認真的問向我。
“下個月一起給,可以嗎?美麗的房東小姐。”我并不怎么會夸人,因為我腦中的形容詞有限,不過我倒是能夸一個房子如何如何。
“明天收拾東西吧。”她面容冷漠,好像并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如果明天我看不到你有離開跡象,我這有備用鑰匙,我會把你的東西打包丟到外面的停車位,到時候你只需要找一個貨車拉走就行。”
我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么,要不跪下求她吧,或者說給她磕一個,懇求她寬限一個月。
“怎么?不說話當你同意了。”說著,她便準備關門。
我連忙攔下,雖然是個中介,但是在陵江,這樣的房子,五百塊我還是沒怎么遇到的:“交,現在交。”
我拿出口袋里的百元鈔,當著她的面來來回回點了兩個回合,祈求她能看出我的苦楚。
“給,查一下吧。”我忍痛遞過五百元。
她看也不看我一眼:“不用了,你都來回點那么多遍了,不會多的。”
說完,便又準備關門,可惜又被我攔了下來。
“又怎么了?”我看得出,她已經有些煩我了。
“沒事,過兩天我交了水電,如果您國慶有空的話,來六樓看看我,如果死了就把我扔陵江河里。”
“好的,我會的,還有事嗎?”
我悻悻的轉身,走向樓梯間,邁著沉重的腳步,踏著一階一階的樓梯,總感覺會餓死,只是時間問題。
真希望老天能給我一個機會,比如過馬路時被車撞一下,然后輕微傷,司機賠我給幾百塊私了。只是想想就夠高興的,要不然轉行得了。
……
時間總是一往無前,一直無止境的前進,跑著,都不會感到累,我在跑步機上跑一會都能累成狗,挺佩服它的。
中秋節的前夕,我躺在床上,期待著明天和王晨的見面。這幾天老唐不到下班就溜了,竄的比我都快,快到婚禮的日子了,也能理解。
‘馮先生,明天去古鎮玩吧。’
王晨的消息依舊是在十一點,我臨睡覺時發來,我還以為她要明天才聯系我。
‘都可以,你需要給我發時間地址就行。’
我是個沒主見的家伙,并不會為了假期做規劃什么的,也不會為我的未來做規劃,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好吧,明天早上九點,古鎮見咯。’
我無法言語我的心情,翻來覆去的,又失眠了,我在考慮要不要明天回家時,順便去買一些安眠藥,畢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漆黑的房間里,我一遍又一遍的想著我所知道的名人名言,古詩詞句,小時候只要看書就會犯困,但是現在卻越來越精神了,這就是成長嗎?變的愛學習了。
然后又忍不住開始幻想未來,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在想以后要不要換個行業怎么的,畢竟銷售也不是長久之策,不晉升的話可能就會遭遇中年危機呢!那豈不是要孤寡一輩子?
凌晨五點,我在無意識中睡去,臨睡的前一分鐘我看了手機,然后就沒有意識了,直到早上十點,王晨給我打了電話。
“喂?怎么了?”我開口問道。
另一頭的王晨語氣平靜:“路上堵車了嗎?”
我皺著眉思索了一會,然后看著手機上她八點多發給我的信息,陷入了焦慮。起晚了,她應該都等我好長一會了,我才剛睡醒!
“啊,是啊。”
我愣了一下,只能借著這個借口搪塞過去,然后掛斷電話,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打個的就朝著古鎮出發。
司機是個好人,看出了我著急的樣子,全程壓著限速開,坐公交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司機半小時就給我送到了地方。
艷陽之下,王晨一個人站在古鎮的石門下,孤零零的。那些成群結隊過來游玩的人一個個從她身旁走過,更顯的有些落寞。
“終于來了~”王晨看到我后,朝我這邊走了。
距離越來越近,我能清楚的看到她額頭流的汗,心里難免有那么一點愧疚。
“不好意思啊……剛才…來的路上有點堵。”
我不敢承認我的錯誤,所以選擇用謊言來掩飾,逃避。我害怕,我不知道如果我說是睡過頭,王晨會怎樣看待我,所以我選擇了謊言。
“沒事,我們走吧。”王晨在這估計等我了,有一個鐘的時間,我佩服她,居然毫不計較。
王晨越是這樣,我越自責,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難受。我迫切的想要找個方式,來彌補自己的過錯,我能感受到王晨知曉一切,只是不在意罷了,但是我在意,我有病!
“先吃飯再去玩吧?”這是我唯一能想到彌補過錯的辦法,王晨倒也好說話,欣然接受了。
這個辦法確實有用,讓我心中的愧疚感如同煙霧般散去。
陵江的天氣很怪,上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秒就布滿了烏云,雨天的預兆來了,又要迎來連續數日的雨天。
古鎮的布局有種穿越歷史的感覺,我不知道這些建筑是傳承下來的,還是現代仿建的,我不是本地人。一條小河將小鎮一分為二,中間靠著一個石橋連接,河水倒也清澈,還有人在里面劃著細長的‘船’,我不確定是叫船還是舟,我是中原人,不懂這個。
整個下午,我都和王晨并排走著,期間她問我要不要回去,快下雨了,不過被我拒絕了,下雨了再回去也不遲。之后便再也沒說過話,我們兩個漫無目的走著,沒有牽手,我也沒有過分的想法,只是把她當做一個異性朋友,然后感受著別人目光。王晨應該很有吸引力,長得也可以,追她的人應該不少,一路上盯著她看的也不少。
我認為一切還是平凡的好,引人注目的話,總感覺很麻煩。
天色漸暗,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平靜的河面蕩起漣漪,有點男人將外套脫了下來,護在身旁女伴的頭頂擋雨。我也想這么紳士,但我只穿了一個短袖。
雨越下越大,這古城唯一的缺點就是路面積水,這煩悶的夏末讓人心浮氣躁。
王晨只是無意踩到了水坑,濺起的污水玷污了一旁路過男人的衣服,他便大發雷霆,我和王晨道了歉,可他已經不依不饒。
把傘遞給一旁的女伴,然后張牙舞爪的,我和王晨都有些不解,本就是下雨天,這種意外也無傷大雅,大不了出錢給他洗衣服就是了。但是他不同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在女伴面前在面子,然后越說越生氣,揪住了我的衣領。
然后眼前一黑,聽著人群嘈雜的聲音,再次回過神了,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聽說是因為有人報了警。警察也很快趕了,簡單尋求了我的意見,大家都挺忙的,他應該忙,我也忙,警察也忙。
“算了吧,不追究。”
警察讓我以后遇到這樣的地痞混混繞著點,別理他們,沒有做筆錄,大雨天,再做筆錄挺煩的。
然后在這古鎮,出現了這么一副場景,雨中,一個女人撲在一個男人的懷里痛哭,不知道的還以為男的絕癥要死了呢。
“對不起…我……”王晨聲音哽咽,如同做錯事的孩子。
我并不怪她,她沒錯,那個男人只是天氣悶熱,心里煩,他也沒錯,天氣就是這樣,它也沒錯,當然,我也沒錯。
“我很晦氣吧……和我待在一起,被雨淋,還要挨打。”王晨繼續說道。
我有些不解,之所以被雨淋還是因為我之前不愿意回去,這女人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真有趣。
“為什么?為什么你會這么覺得自己?”
王晨擦了擦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眼淚:“我……我以前的朋友…都說我晦氣,和我在一起…都不會有好事情發生。我媽也……”
我打住了她,剩下的我不想知道了。
“那些說你晦氣的人,都只不過是為自己找借口而已,將自己的過錯歸咎于別人身上,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某些人會成群,然后孤立那個他們眼中的異類,對方可能是個他們眼中的…書呆子,或者只是一個因為家境貧窮,性格自卑的人,又或者純粹是一個丑角。
然后這種行為變的病態,看到被他們所孤立的那人交了朋友,都看不下去,然后不惜詆毀甚至捏造一個虛假的故事,人那人唯一的朋友也離開他。這樣他們心里可以有些許滿足感,然后炫耀自己的朋友如何如何多,這種事情多發于中小學,且學校沒有心理醫生,不然真該給他們看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