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話一直盤旋在懷瀅腦海中,一三七一連叫了了她幾聲,這才有了反應(yīng)。
“你說什么?”
少了個人,說話都有了回聲。
一三七垮著張臉勸道:“主事,你可不能再發(fā)呆了,檔案庫如今就咱們兩個,再不干活,今日便不用回家了。”
懷瀅問:“一三七,你也會走嗎?”
一三七搖搖頭:“我不急用俸祿,也沒有親人可拿捏,再說了,錦華仙子也不會要我的。”
“為什么?”
“嗯……因為我還是個孩子。”
“是嘛。”
“是啊,就算她來找我,我也不會跟她走的!”
“為什么?”
一三七壓低聲音,生怕被人聽到似的,說:“主事您不知道,錦華仙子可兇了,一不高興就讓身邊的女使拿鞭子抽人,可疼了,我才不要跟她呢!”
懷瀅被他夸張的表情逗樂,問:“一三七,你原名叫什么?”
一三七一愣:“主事怎么問這個?”
“以后檔案庫就你我二人……我想叫你的名字。”
一三七想了想:“我叫長留”。
“長留?”
一三七笑得燦爛:“嗯!”
懷瀅覺得長留是個好名字,有點長情的意思。她默念了幾遍,打起精神:“長留,那就依你說的,咱們開始干活!”
檔案庫連失兩人,只剩一個小童,所有人都在看他們能堅持到幾時?
連二佬都破天荒地主動問懷瀅:“檔案庫的差事你可還能做?”
懷瀅看著二佬沒有表情的臉,道:“能。”
二佬臉上是毫不遮掩的不信,他硬邦邦地說:“不要逞強,你還可以回少府星君府。”
懷瀅心情翻涌,她沒有說話,朝二佬恭敬一禮,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議事廳拐角處,三佬慢悠悠地搖著羽扇,對身側(cè)的清沽說:“哎,懷瀅這丫頭,還真是個不省心的。”
清沽望著那抹漸漸遠去的素色身影,不甚關(guān)心地暗道:“還不是錦華他們太過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關(guān)于懷瀅何時離開的話題日益升溫。在一片看衰的聲音中,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事件中心的兩人——懷瀅和長留,似乎并未受到影響,檔案庫的工作依舊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三佬跟二佬打趣:“你總看不上懷瀅那丫頭,怎么樣,這回刮目相看了吧!”
二佬撩起眼皮:“和我有什么干系,這話不是該對錦華說去?”
雷司里,錦華聽到屬下來報,說懷瀅今日還在照常當(dāng)差,氣得掀翻了桌子。她喝問屬下:“你們不是說她抗不了幾天嗎?如今都過去半個月了,她怎么還好端端呆在檔案庫!”
屋里的仆從瞬間跪了一地,一個個說著“奴婢不知道啊”、“仙子息怒”。
她這正發(fā)著這脾氣,又收到三佬的私信。
杜女使將信展開,掃了眼內(nèi)容,卻不敢讀。
錦華剜了她一眼,罵道:“廢物!”將信抽過來,一看,上面竟說,懷瀅掌管檔案庫不易,如今既已把檔案庫的人都逼走了,也該收收手,不要再針對懷瀅。
錦華當(dāng)著清沽的面把信撕得稀碎,直言道:“要我退讓,休想!”
清沽照實復(fù)命,三佬搖著他的羽扇,哀聲嘆氣:“也是個不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