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婧最后還是把聯系方式給他了。
一份Excel表格，和他設想的區別很大，里面沒有大公司，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公司，而且也只是經紀人下面的專員。梁喬想要的合作，是不能找這些人談的，他們做不了主，只能把他和真正有用的人隔開。
這種無聊的小把戲也就張婧玩得出來。
梁喬不高興，但沒發作。腦海里閃現了一個人：陳燦，他肯定能幫自己。
起身走進會議室，電話已經撥出去。
那邊用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聲音沉沉的，一聽就沒睡醒：“小梁，怎么了？”
“燦哥！”梁喬與他寒暄：“怎么樣啊？這幾天。”
“我馬上要去游獵鷹做市場部經理了，昨晚熬夜給他們做了一份市場規劃，今天早晨才睡。”聽筒里傳來陳燦洋洋自得的聲音。
“大哥厲害！”梁喬違心恭維。
心里知道，陳燦最近并不順，本想去其他門戶網站上班，可沒成功。
電話那頭陳燦又道：“真的！兄弟，等我入職了，你過來跟我干，做我助手，絕對比在東方網跟著溫明強，溫明這個人真的不行，嫉賢妒能，當時我在公司的時候，這小子表面上一口一個兄弟的，其實和張婧一起的……”
“燦哥，我找你有個事！”梁喬沒興趣聽他羅里吧嗦，生硬得打斷了他。
“……”
電話頓時安靜了，過了片刻，陳燦才道：“兄弟，你說。”
梁喬于是把需求說了一下，心里清楚陳燦離職前和張婧的職能是有重合的，以他的性格，臨走不可能不帶這種紙面資源。
“兄弟，張婧手里也該有這東西吧？”陳燦問，他一口一個兄弟。
“她給了我份非常差勁，毫無用處的聯系薄。”梁喬說，在會議室里把腳翹在桌子上，假意抱怨起來：“我們最近關系很差，她可能覺得我為你打抱不平了，在單位處處針對我！”
“我和你說，這娘們兒人品極差，就是她想當這個市場部經理，故意把我搞下來。她和溫明有一腿的事，你知道不？我和你說，她就是會睡覺，跟這個睡，和那個睡，沒有別的本事。”陳燦說：“兄弟你可得小心她。”
“可不是嘛，我現在就面臨這個……”梁喬說著假意嘆了口氣，又道：“要是我把這事做成了，張婧能氣死。可我要失敗了，她……”
“兄弟，我這里有合力影視老板，和橘子公司負責人的電話，這倆就夠了。他們涵蓋了現在百分之九十的一線明星，基本上的二線明星也都是他們在運作，肯定沒問題的。”陳燦得意的說。
“燦哥，謝謝你，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梁喬假裝感恩。
“都是兄弟不要說那些！！！”
陳燦說著話，像就要犧牲的前輩，囑咐他一定要把干死張婧，當人生理想。跟著又把自己的冤屈，重復了一遍。陳燦把聽筒從耳畔挪開，正好司圖推門進來，他趕忙找了個理由，掛斷電話。
中午和司圖吃飯，跟他說了整件事。
司圖一方面痛罵張婧，另外一方面卻又詫異的問：“可陳燦能行嗎？”
“指著他辦事不行，給個聯系方式還是可以的。”梁喬沒所謂的說。
“我還以為他一無用處呢。”
“每個老員工都是我們寶貴的財富。他們人未必靠譜，可紙面上的資源卻不會出問題的。”梁喬說著，看看正在打飯的其他同事，又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想上一個新臺階，什么樣的磚都得用。”
“那你趕緊聯系，還得小心點別讓張婧知道了。”
“我準備就讓她知道，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她自己那點把戲毫無用處。”
“啊？”司圖瞪大眼睛。
梁喬淡然的說：“下午走著看。”
吃了飯，下樓轉了兩圈，想了想該怎么給兩個重要人物打電話。
梁喬知道，自己雖然拿到了聯系方式，可大人物才不會有興趣聽陌生人，講一堆廢話。所以切入主題要快，一分鐘內就必須把事說清楚，給對方利益，畫出大餅，讓他感興趣。
在心里回想前世，這兩個公司的新聞。
立刻明白他們需要兩樣東西：錢和名。
回了辦公室，剛坐下來。
看到張婧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好像這個主意，讓自己吃了多大的啞巴虧。
梁喬冷冷盯視著她，帶著示威的意思，用單位的固定電話，給合力電影老板周軍撥了過去。
“喂……”電話那頭合力老板周軍聲音非常沉悶。
“請問是合力公司周總嗎？”梁喬問。
就見對面的張婧在瞬間呆住，整個人像被雷擊了，梁喬仰起臉，死死盯著她。
“你是？”
“我是東方網市場部，我的名字叫梁喬，我們正在籌備首屆網絡跨年頒獎大會，想著為您旗下的藝人，量身打造在我們東方網的專區，以及舉行網絡票選活動，這次參加的媒體除了我們，還有幾十家娛樂媒體……”
“另外參加這場晚會的人還有IT業界，和投資界的多位總裁，包括夢想集團的總裁、我們的股東六方通力的總裁，還有合意公司總裁，以及其他業界相關人士，都是大佬。”
名和利都有了。
這種愿景似的利益，是苦苦掙扎的底層員工，永遠不會感受到的。
可梁喬從前世回來，很清楚合力需要的不只是投資項目，還要投資他們本人，他們的公司。周軍想要把自己的公司推到上市，到那時他們會像這些互聯網精英一樣，賺個盆缽滿。
單就這一點來說，梁喬給夠他利益了。
看看表還有二十秒，梁喬最后總結：“我們希望能與合力公司，展開戰略合作。”
“可以啊！”
周軍立刻回應，但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小梁，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我給你我們藝人部總經理周兵的電話，我會提前和他說好。你下午跟他聯系就可以，我們合力公司，很愿意與東方網合作。”
“謝謝您，周總。”
梁喬記錄下來號碼，掛了電話，瞪著對此不解又惱怒的張婧。發現她那張漂亮的臉僵住，身子一動不動，就像具沒有血色的僵尸。
他又拿起電話，故意自言自語給她聽：“橘子公司陳映紅……”
用力按下號碼鍵，讓張婧聽到話筒里傳來的滴聲，把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