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后逛超市,我走進里面堆放水果的地方,一個架子上塞滿了用紅繩套著黃綠色柚子,手不禁往柚子上摸了摸。
此時剛至人們下班時間,超市里人來人往地,抓著一些水果食物。店員小姐姐手拿喇叭嘴對著使勁吆喝:“特價,特價。來看看了啊…好甜有好吃的柚子只要一塊八一斤。錯過了明天就沒有了!”
要是此時沒有周圍這些人的話,我的手會習慣性著拿住柚子雙腳飛快的跑,要是這架子是顆樹就更好了,直接在下面放個盤子,用腳蹬樹就行了。
說到柚子樹,我就想起村里,唯一吃起來甜口地柳太婆家門前的柚子樹。
我的屋后也有柚子樹,去年摘了一個吃,用指甲去皮痛得手指痛,又用小刀直接劃,劃爛了果肉。吃起來澀口,比那用腳踩的酸菜還有酸嘴。
好不容易臟了衣服摘的,結果就這味道。于是又去把衣服弄得幾天才能洗好的樣子,樹上的柚子全都摘完了,一個一個開了個口碰了舌頭就扔了。又把隔壁左右前后的柚子都試吃,沒有一家是甜的,除了柳太婆家的柚子樹。
不過現在她們家終于建了樓房,那柚子樹擋在門前怪難看得,也就沒了。
五六年級的時候,正是我當大王,奴役村里野草、農作物、小動物的時期。
一天我和王動燒完桔梗回家路過的時候,發現了柳太婆家的柚子樹。王動笑彎彎用手指著:
“劉三,快看這有一顆柚子樹。”
“嗯。就是不知道這柚子甜不甜。”
“我去摘一個下來吃看看。”王動跑在樹下踮起腳用手抓,見夠不到樹葉,又跳了起來,依然離柚子十萬八千里。
看他那笨樣子,我不禁罵:“邵貨,用腳蹬樹干就行了,哪用到那么麻煩。”
“起開,讓我來。”我把他拉到一邊用腳蹬。
樹葉微動,柚子跳舞就是沒能落地。
“哈哈哈,你不也一樣,把它弄不下來,還笑我。”
“媽的,我就不信弄不下來。”我氣氛的用腳有猛著蹬。
終于有一顆柚子受不了搖搖晃晃砸了下來。
“看到沒,弄下來了吧!”
王動連忙用手撿起地上的柚子,打算掰開。
我過去搶了過來:“你會掰柚子?別把它掰壞了?還是讓我來吧。”
正當我掰了一半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你們幾個小家伙在干什么?”
我回頭看,見是一個穿花衣服的白發老太婆。
“你們是哪家的孩子?”
王動小聲對我說:“她是陳浩的奶奶。”
“哦,就是那個大我們十幾歲,還沒結婚的陳浩奶奶啊。”
我手拿柚子抬起下巴:“阿耶,連我你都不認識了嗎?”
這句話后來在我長大后,圍著她們老人烤火的時候,經常被柳太婆提起。
柳太婆現今已有八十多,她五十多歲的兒子,每年在村里都是新聞熱點。我不懂事的時候聽說他老婆跑了,后來每年都帶來一個不是老婆,給旁人看起覺得曖昧的女人。并且每年都是帶著不同的女人,而且帶著回來的女人是越來越年輕。
為此旁人都笑說,這么厲害怎么不教點技巧給陳浩,好讓常年光棍的陳浩能找到對象。
陳浩在村里的熱點,絲毫不比他老子差,只不過是出現在家長給孩子說的口里。
大家都是說陳浩喜歡說謊,說起謊話來臉都不帶紅的,而且經常在家里親戚要錢,還貪自己奶奶平常辛苦做農活賺來的錢,逼著她奶奶要錢。
我和陳浩打過一次交道,那就是在出去工作賺錢后,回家里打牌。由于和我差不多的同齡人,回來過年的少,三缺一只好和他一起打牌。
在此之前老媽,隔壁左右經常告誡我不要學他。和他打了幾次牌,幾乎沒贏過。
當時也沒多想,就當他運氣好。等我沒錢打牌的幾天,經常圍觀我們打牌的李豪他爸,告訴我說:“這個陳浩,他還膽子蠻大的,在你們面前出老前,也不怕你們發現。”
“還有這種事?”
“我親眼看到,他偷偷把下了的散牌,拿了張放自記牌組。你們也是打牌只看手上自己的牌,也不看看他。”
“我草,怪不得他把把那么多炸,我還以為是他運氣好呢。”
“媽的出老千啊,我靠!您當時怎么不說出來。”
“我,我…看這都是隔壁左右了說出了傷了和氣,哎。他也就是在你們年紀小的人面前這樣做,你們以后再不要跟他打牌了,他這樣要是到外面打牌,不把手剁了,我看他敢哦。”
我無語:“他就會贏我們比他小的人的錢。”
并和其它兩個同齡人,商量著哪天報復下陳浩。
最后一次和他玩只賭運氣的斗牛,他就原形畢露了。
他輸的手上沒錢開給我們了,我和他說不打了,他說沒事先差著。于是又給他打了十幾把,輸點錢他沒趕回來,反而是差在座的我們三位錢,由于他老是沒錢開欠這位那位的,數量又不記,大家逼他必須拿錢出來。
“我有錢,只是不想把錢散開。”陳浩臉色陰沉,手拉著我們說:“來嘛!繼續打,我這么大的人,還會差你們小娃兒的錢,先欠的我又不是不給。”
我們大家都說:“這不行啊,你先前說差著過會再給,先在差我們三個人的,數量還都不一樣,挪來挪去,到時誰還風的清楚。再說哪有人牌桌上,欠著這么多人不掏錢打的道理。”
“我不是說了嗎?我手機上有錢,只是不想散開。”
“那好你把手機拿過來,掃我們幾個,至少把其它幾個人的帳給還了,這牌才能打。”
“對啊,你快把手機掏出,看看是不是有錢哦。”我沒說空手套白狼這句話,把現場氣氛搞得尷尬。
陳浩被逼得無奈,拿出手機點開支付寶,掃了下我的二維碼。我看著他手機上支付界面【輸入支付密碼】,他用攔住手機,我就沒法看了。等了幾分鐘自己手機還是沒有手轉賬的消息。
“你轉了沒有哦?”我問。
他對著手機:“轉了啊,你沒收到?”
“手機哪里看到轉賬的信息?”我接著問。
“信號不好啊,外面信號好,都說了打完了給。”
我拿著手機試著刷抖音,點開支付寶給老媽發一塊錢的紅包都成功,其它幾人也是按照我的做法,各自在自己手機操作,都是一分鐘不到,轉賬刷視頻一下又出來了。
“我們的手機信號都是好的,你的什么手機,也不是蘋果的怎么會信號不好?”
于是大家有叫他轉賬,他又掃了我的二維碼,依舊是輸入密碼時,我們沒看,錢也沒收到。一連他搞了好多次,都是這樣的結果,于是他又說:“你們看,試了這么多次,轉不進去,不怪我吧。掃了掃你們了,就我說繼續打,打完了外面給你們不就是,非要現在給,牌都打不成才好?”
其它人和我這時心思一致,已經知道他沒錢,就是想拖著我們,沒有籌碼的贏回他手上帶來錢。至于他贏不回來,差我們的錢那基本上是不會給的。
看清了這一點,我們繼續逼他,他還是裝模做樣拿手機。
“既你沒錢,那就不打了。回家睡覺咯,各找各家,各找各媽,散了。”其它人和我兩手一提,起手離去。
后來如我們所想的那樣,欠我們牌桌上的錢沒給我們,而且我們以為他差了我們的錢,就不會找我們打牌了,沒想到啊,第二年他居然還找我們打牌,絲口沒提到過欠我們錢的事。
既然這樣,我們也跟講什么客氣了,直接就揭露:
“你還欠著我們錢沒還呢?怎么有錢找我們打牌,沒錢還啊。”
還就過了好段時間不再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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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婆說話時,臉上的肉下垂地疊出一層層,眼眶里的眼珠要仔細看才能看得見,平時就像一個盲人似的,手上的皮膚斑紋點點像發癟這柚子皮。
她喜歡烤火,我也喜歡烤火。主要是冬天太冷了,手伸進飄忽不定的篝火,那感覺非常的溫柔。只是烤火的都是些全身上下穿著鼓鼓的老年人,我就只能聽她說聊哪家的人做了什么事。
她們見旁邊坐著一個眼淚下流的年輕人,還會說:“這孩子還喜歡烤火吧,不怕被煙熏眼睛,不怕把衣服弄臟,也是稀缺啊。”
柳太婆問老人們:“這哪家的孩子啊。”
“這你還不知道嗎?那個劉家的兒子。”
“我時常在屋里,只看到過他們小時候,他么一下學后,哪里還看到,她們也經常在我們門口轉。”
柳太婆對著我用手比劃:“咿呀,這都長這么大嗎?這娃兒我還記得的蠻深。”
“當時我回屋里,看到娃兒身邊還有一個娃兒,這娃兒見就說‘阿耶,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嗎?’”
“哈哈哈,您老對這個事也記得深,娃兒現在都好聽話了,每年不找爸媽要錢了。”旁邊的老人都笑起來了。
聽見她們的談話,我恨不得當場扣出個三室一廳,我好躲進一間臥室里。
我假笑道:“柳太婆,這個我,我…當時我年紀輕,不懂事瞎說話,得罪到您了,不好意思。”
柳太婆回了我:“耶,這娃兒,現在也開始變得懂事了。”
“娃兒嘛,都是小時候調皮搗蛋,長大了就好了。您老還跟他娃兒計較?”烤火的老人來勸。
“我哪里會娃兒計較個什么,只是,只是…”柳太婆說完又自個道:“哎!別人家的娃兒,一個個都懂事聽話的很,我們家的,我們家的陳浩啊,什么時候才學學好,醒醒事啊!”
旁邊老人安慰道:“哎呀,您老,老是替他們想太多,放心吧他們以后會讓你享福的。”
柳太婆枯黃的手在眉頭上扒了扒:“哎!我家這陳浩啊,怕是等我到低下了,他都還沒有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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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吃溜溜
不知不覺,發先我竟然水了這么多字。不知道寫這打牌的事,是否是無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