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包廂門前,蕾姐讓我停下。
“諾,這個給你。”她不知從哪掏出一罐酸奶遞給我,“現在喝掉它。”
我不明所以,但也非常聽話地一飲而盡。
“你咋不問一下就喝了,你不怕我下毒啊。”
“怕啥,蕾姐這么漂亮,一定是好人”我不確定我這么說,是調笑還是掩飾尷尬。
我招待的第一個客人是個很奇怪的人。
我進入包廂后,在休息廳里的人已經都在了,正在前面站著被客人們選誰來陪。
很快大家都被選走了,只有我還在原地,蕾姐把我帶到一個女人面前,她身上有一股氣質,一股不屬于這個層次的氣質。
高夢藍,她很有錢,而且長相和身材都是一絕,但性格十分古怪,人們都管她叫藍姐,對她畢恭畢敬的,我也不例外。
我坐在她旁邊,和她交流了起來,她問了我很多問題,我都如實的回答了她,其中不乏很多我不明白的,比如薛寶釵和林黛玉哪個好。我一聽人都傻了,沒想到我跟第一次跟別人討論紅樓夢是在酒吧里,我想了很久,我說我應該誰也不會選吧,她問我為什么,當時的我脫口而出:“我想要的是懂我的,是要那遙遠的未來的。”
藍姐笑盈盈地看著我。“還挺會說話”
“來我們喝酒!”藍姐率先喝了一杯。
大家異樣的看著我,后來我才知道,原來藍姐以前都沒有主動喝酒,都是大家敬她她才不情不愿的喝上幾口,像這樣開心的主動喝酒還是第一次。
我們喝了幾杯酒,藍姐的酒量我屬實不敢恭維。才喝幾杯就醉了,稍稍微微有點兒遜。我抱起她走向了前臺,準備和她開間房。
前臺是帶我去洗澡的那兩個姐姐中的一個,大家都叫她小雪。
“雪姐,麻煩幫我開間房,我陪的客醉了”我笑著對前臺雪姐說。
“小子,你真有福氣,這藍姐可是白富美呢。”雪姐給我拿了鑰匙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臉色羞紅掩面上樓,打開房間的門,把懷中美女放在床上,我徑直去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我洗了個熱水澡,在看床上的藍姐,已經熟睡了,36D的起起伏伏,看的我心里直癢癢。
“阿彌陀佛,我怎么會有這種念頭,該死的色心,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唱著大悲咒為藍姐蓋好了被子,感受著手心傳來的炙熱,我心想肯定是不能同床共枕了。
第二天清晨。睡地鋪的我醒來以后,發現藍姐已經走了,我的枕頭旁邊有一張紙條,上面清晰的寫著一個大字——好!我不知道是生氣的意思還是高興的意思。
我下了樓退還鑰匙,蕾姐不緊不慢的找到我,并告訴我,藍姐已經承包了我的檔期,所以我最近幾個星期都不需要再陪別人,我有點疑惑,但也沒說什么,能輕輕松松的為什么要那么累。
她把錢用一個信封包著拿給了我,然后又挽著我的手說:“走,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們一起去附近的餐館吃了頓川菜,她一邊說著這行有多難做,客人有多無恥之類的話,一邊大塊朵頤。
已經一天沒吃飯的我專心的消滅著眼前的飯菜,沒仔細聽蕾姐講話,我又想起昨晚的風景對蕾姐問到:“蕾姐,像我昨天那種情況,要是我把客人……給睡了,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結局,像把我丟海里喂鯊魚這樣的?”
她正吃著五花肉,嘴角泛著油光:“睡了就睡了唄,再說了,像你這樣的不知道誰睡誰呢。只要出了酒吧大門,就跟酒吧沒關系。你們別在酒吧做什么財色交易就行了。”
“難道,你們都睡過?……”
“小孩子問那么多干嗎?吃飯!一點都不會說話。”
她這么說著,差點把筷子捅我鼻子里,我趕緊低頭吃飯,不敢再問。
吃完飯,蕾姐問我要不要去看電影,我心想著不是情侶們做的嘛,流浪的時候經常看見情侶們成雙成對的進出電影院,我跟蕾姐去好像不太好,剛要拒絕她。
“好,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我們去看功夫熊貓吧!”
她很熱情,我沒忍心打斷她的雅興。
我們兩個走到大街上,她很自然的挽著我,我痛并快樂著,努力尋找話題,試圖轉移注意力。
這是我18年來第一次跟一個女生單獨吃飯,看電影,逛街,我當時對蕾姐沒有什么感覺,但也覺得她不拘小節,又落落大方有一種難得的魅力。
她不是很漂亮,但她那如瀑一般的長發,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加上燦爛的笑容,會讓你某一刻會覺得她很驚艷。
我也很疑惑,她是對我一個人這么好還是對每個新來的“弟弟”都這么好。
蕾姐又帶我買了幾件得體的衣服,我徹底鳥槍換大炮了,變得人模狗樣,該說不說,我青某人確實帥,不能說是天下第一,只能說是舉世無敵。
藍姐好幾天都沒有找我,蕾姐倒是一直帶我出去玩,我們一起去逛街,去吃飯,逛的時候蕾姐一直挽著我的手,搞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她還常常調戲我,經常弄的我臉紅的說不出話來。
我陪蕾姐過了一個星期,檔期滿了,我要回酒吧了,剛到酒吧的門口,就看見一群染著黃毛綠毛粉毛紫毛白毛的該溜子正圍著一個人,離得遠沒有看清,直到快到賓館的時候我才看清,那好像蕾姐,我走了過去,沒錯,那確實是蕾姐,她被騷擾了嗎?
我清晰的聽到那群混混讓他還錢,我并不明白,所以大聲喝止了他們,他們一臉囂張的看著我這個小青年。
“小子,我勸你別管閑事兒,這娘們兒欠了我們兄弟不少錢,不想被打就滾遠點”領頭的黃毛囂張地俯視著我說到。
“她欠了你多少錢?”蕾姐一向很照顧我,愣頭青的我當時就萌生了,為她還錢的想法。
“他欠了我們兄弟五萬,又拖了這么久。我們兄弟給你個人情,你給我們六萬就好”旁邊的黃毛戲謔的說。
“楊越田!你無恥!我明明只找你們借了兩萬塊!怎么就成了六萬!”葉蕾憤怒的沖他們吼道。
“行了!我替她還。”我臉色堅毅的將葉蕾護在了我的身后。葉蕾看著擋在自己前面的那瘦高身影,眼眶逐漸通紅,竟嗚咽了起來。
我把六萬給了他們,并讓他們許諾再也不許找蕾姐的麻煩。
他們走后蕾姐放聲痛哭。我轉身抱住了她,她的頭緊緊埋進了我的胸膛,我能感受到我胸口衣服已經濕了,我撫摸著她的頭,我告訴她沒事了,安慰了許久,她回去了。
可自打那晚以后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直到半個月后,一個自稱邱曹的男人找到了我,并給了我一個信封。他給了我信封以后便徑直離開。
我打開信封,發現里面有一枚戒指,一摞厚厚的鈔票和一封信,起初我并不是很在意,但我數了數鈔票,不多不少,剛好六萬,我的大腦瞬間明白了什么,我紅著眼眶打開了信…
——我的笨弟弟,當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不在了,謝謝你幫我,你是唯一肯為了我去做的人,可惜那不是錢的問題,我對這個世界早已經沒了希望,我并非父母親生,我有個弟弟,現在的父母非常寵溺她,他們要求我很多很多,要求我為弟弟背債,要我去賣身,對我敲骨吸髓,謝謝你為我還清了債務,但還清了這次還有下一次,如果你能再出現的早一些就好了…我愛你,我的青…——葉蕾
不知不覺我看完了這封信,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我緩緩將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是啊……長青是葉蕾的一道光,但葉蕾又何嘗不是長青的一道希望呢?原來自己早已對她有了感情,但我卻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意。
當一個人為錢絕望的時候哪里和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