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圣地的生活平淡的毫無波折。
在源源不斷青木之力的滋養下,醉月的身體在快速恢復,不過一旬的時間,她的兩條斷掉的腿就重新長出來了——所謂青木之力無法斷肢再生,其實就是看夜宸是否愿意罷了。
相比而言,唐紫的情況會更復雜更麻煩。生機過度消耗到透支,這都不是“元氣大傷”可以形容的,她身體的根本受到了嚴重損傷,體內的細胞在不斷老化凋零。哪怕是青木之力的滋養,也只能慢慢補全。
好在她們不著急,還需要在圣地山谷待上好一陣呢。
每日里,唐紫會端坐在梧桐樹下,直面赤火之焰的源頭,感悟其玄妙奇特。
醉月則是在瘋狂跳舞。
十八天魔舞本是一個整體,為了方便自己由淺入深地學習,她將其分為了十八層。現在醉月只掌握了前四層,大概正好對應洗髓初期的武學境界。
內功的提升太過艱難,相比而言,招式的進步還更簡單一點兒。她有種感覺,如果能學會第五層,十八天魔舞會帶動虹血魔典的領悟,幫自己盡快晉升到洗髓中期。
醉月和唐紫都在努力提升自我,不知不覺在圣地度過了一個多月。
立秋這天,茅草屋前一直沉睡著的夜宸醒了過來,說道:“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圣地,回到了黑山鎮客棧的小院里。
就好像她們從來沒有離開這里一樣。
醉月和唐紫小心戒備著周圍。
此時客棧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往遠處看,整個黑山鎮都遭遇了一場洗劫,大片的房屋被焚毀,留下焦黑的丑陋痕跡,尸體倒是被處理了,只能看到殘留的大片黑色血跡。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零星的衣衫襤褸的拾荒人在廢棄的屋子里翻找。
黑山鎮已經徹底毀了。
“這是怎么回事?”醉月驚呼。
之前黑山鎮被她們給控制了,但并沒想著長久經營,只是把這里當成了一個“釣魚”的誘餌——沒想到一下子就釣到鯊魚,把她們這個小舢板給掀飛了。
因此,除了她們幾個,黑山鎮根本沒有幾個天魔宗余孽,不管是府衙還是名門正派,重新接管不會受到多大的阻力。
既然如此,何必將整個鎮子給毀掉?
算了,不管了,先離開這里。
黑山鎮背靠著黑山,那是從十萬大山延伸出來的鋪日山脈的一座山峰。也沒什么好收拾了,幾人匆匆離開了這個荒蕪的鎮子,躲進了鋪日山脈深處。
找了個山洞做臨時住處,醉月和唐紫外出打探消息。
很快,她們就打探到黑山鎮是被西北邊軍所毀。按照他們的說法,黑山鎮為天魔宗余孽,全鎮一千多戶全部收押為軍奴,派發到各地的礦場服死役。府衙和邊軍的聯合公告上最后標明,凡天魔宗余孽皆從此例,以儆效尤。
不得不說,西南邊軍確實狠辣,對所牧守的民眾下手都這么殘忍。
至于其他情報信息,特別是之前擊殺她們的那個化勁期老者到底是什么來歷,兩人沒有打探到。
搜集信息這種事還得專業的人來干,可惜啞鬼錢算被清理門戶,病鬼季措不知所蹤,不知道是死了,被抓了還是躲在哪兒了。
已然如此,兩人也不在費心思四處探聽,無非就是那幾個勢力罷了,都是她們的報復對象。反正她們也需要盡快補齊之前欠下的殺戮指標——在圣地的時候還不顯,出來后大自在天魔又開始“喜怒不定了。”
首先報復的是青山宮。
還是枯木觀,一個夜黑風高時,兩人潛到了附近。醉月一馬當先地破開了山門,唐紫則站在一棵大樹上,手持用她自己的骨、筋和血打造的幽冥弓,射出一支支生死箭。
這段時間唐紫勤加練習,箭術有了不小的提高,命中動態目標的能力大大增強。
唐紫在樹上引弓瞄準,將一個月的壽元凝成生死箭,驟然發射。
生死箭這種沒有實體的詛咒之箭速度極快,而且悄無聲息。
正在和醉月拼殺的洗髓期老道心中莫名驚駭,沒有飛射破空之聲的生死箭極難躲避,再加上唐紫只用了一個月的壽元,箭身虛幻不凝實,在夜色掩護下近乎無法看到。
突然被生死箭射中,詛咒發作,那老道感覺中箭的左臂生機快速消散,機體逐漸枯萎,細胞大量壞死。他連忙用內功化解,一時間手腳難免出現了慌亂。
武者近身搏殺,招招致命,步步驚心,哪兒容得一時慌亂?
只見眼前紅光一閃,一把血色紋路的刀就砍了過來。
老道躲避不及,招架不住,從右肩到左腹,來了個開膛破肚,臟腑橫流。
在醉月和唐紫的配合攻擊下,枯木觀的洗髓期武者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殺穿了,剩余的弟子只能四散而逃。
生死箭只適合傷人,不適合殺人。哪怕是剛入門的武者都稱得上生機盎然、氣血充沛,以自身生機兌子抵消,殺不了幾個唐紫就會活活老死。
屠殺武學境界比自己低的,還是生死針比較合適,其速度淬體期武者無法躲避,其劇毒他們也無法承受,一針即可斃命。
兩人的瘋狂收割之下,多多少少還是跑掉了幾個,但大部分枯木觀的弟子都永遠留在了這里。
把尸體搬到了枯木觀庭院里,唐紫一臉嚴肅,小心謹慎地調用赤火之焰。
赤紅色的火焰在尸體上燃起,并沒有惡心的焦糊味,衣服都沒有被燒掉。那些尸體卻慢慢干枯,這種奇特的火焰可以提煉萃取出了其中的血肉精華,最后凝成了十一枚三品的血丹。
唐紫抹了下額上的汗,第一次用赤火之焰煉制血丹,還算成功,只是“藥效”浪費了不少。
將十一枚血丹收起,兩人在枯木觀搜刮起來。
金銀細軟帶走,武學秘籍裝箱。
在枯木觀的后院,她們找到了一個藥圃,普通的草藥沒多大價值,而且蔫蔫的,看起來快要死了,也不知道這些老道是怎么打理的。
只是栽在正中間的那截枯木是什么意思?
唐紫小心地走了過去,用手指輕輕觸碰,感覺自身的一點兒生機被吸走了。
這么神奇?
兩人在手上墊了好幾層布,將那截不過兩尺長的枯木給挖了出來,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玩意兒尊上應該會感興趣,一高興說不定會減免點兒殺戮指標債務。
……
兩人猜測的沒錯,夜宸對這玩意兒確實好奇,大自在天魔的心情都提升了一階。她能感受到,這截枯木的品級很高,是真正的天地鐘靈毓秀,造化之物。只是生機缺乏,已經近乎完全枯死,只有一點兒生命之力的殘余藏在枯木根部。
按照醉月唐紫的描述,枯木觀應該是想要救活這截枯木,所謂的藥圃是一個匯聚生機的陣法,只是太過粗糙,效率太低,能不能保住原有的這一點兒生機都不好說。
估計枯木觀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沒報多大的希望。
夜宸將這截枯木種在了谷地中間位置,東方青青草地中昂盛的生命力源源不斷地涌入,大片的青草迅速枯萎凋零。
不就是需要生機嗎?這里有的是。
只是夜宸也沒想到,這玩意兒的品級這么高。生機的灌入持續了近三個月,整個谷地的靈氣都淡薄了三層,總算是把這截枯木救活了,底部出現了細小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