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從一心迷迷糊糊的聽見對話聲,悄聲起身,卻見林默不知何時醒來,緊盯著門口,眼中泛著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的光。
門外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是月影和另一個被稱為阿否的人。
“阿否,我又要離開了,這次是最后一次了,能不能拜托你,幫我照顧好一心。”月影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手不停地攥著衣角
被稱為阿否的人垂眸看著她:“她很重要嗎?”
“這么多年了,當初是她護著我,現在輪到我護著她,可是我要死了,她的路很長。”月影不知從哪拿出一只白花發簪,發簪還散發著微弱的光澤,被人保養的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某片花瓣上染上了一點黑色的污漬。
“你要知道,孤不能無時不刻的跟在她身邊,月影紗你…還要繼續說下去嗎?”他眼中泛著幽光,門內的人已經醒了,月影一怔:“是我疏忽了。”
“你們應該怎么說?天冷,進去吧。”他還在適應這里的生活,總歸和原來的地方不一樣,省去了很多繁文縟節,修長的手指劃過扶手,白發輕揚,倒是很能吸引兩性的目光。
月影輕推入門,對上從一心的目光又立馬低下頭,似乎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他是鐘意否,以后會來我們班。下周我就走了,回家養病。”
“什么病?你沒提到過。”從一心神色不離月影,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月影卻避開了她:“以后也許不會回來了的病。”
林默戳了戳劉熙媛,又下床燒水:“睡死了。”
月影愣了一瞬:“興許,是太累了。”
鐘意否接過熱水,頷了頷首,十分僵硬的補了句:“非常感謝。”
鐘意否瞥向還在夢中的劉熙媛,面上流露出些許不滿,月影抓住他的手:“阿否,熙媛她這幾日有些累,才會睡得這般的香,不要怪她。”
“不會,”他撇向窗外,薄唇微抿:“追來了,孤先去了,你好自為之。”
從一心瞪圓了眼睛:“鐘…鐘…不是,那里是陽臺…這是十一樓啊!”
卻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鐘意否,只見鐘意否跳下陽臺,消失不見了,留下從一心目瞪口呆
月影信口胡掐著:“…他沒事的,一個修仙的,這點高度摔不死他。”
林默閉著眼睛默念著什么,在睜開眼時,眼底一片清明:“一心,從今天起,我會寸步不離的陪著你的。”
她抬眸看了月影一眼,神色淡漠:“這是懲罰。”
“說起來,見到影寶之后我就再也沒做過噩夢了呢。”從一心閉口不提剛才的事
月影只道:“后天開始我就在家養病吧,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見不到了。”她看了眼熟睡的劉熙媛,不解,這么大動靜還沒醒到底是為什么
從一心略顯疲憊,她倒是想生氣,可偏偏做不出生氣的樣子,只是鼻子發酸,聲音有些發抖,為了掩蓋哭聲,她盡量放輕聲音:“放心吧,你給的吊墜,我是不會摘的。”風帶來了水汽,帶走了她的睡意,又扶走了淚水:“只是…你什么都不說,要不是撐不住了,你就一直捂著,影寶你到底…把我當什么呢?”
月影笑的有些無奈:“下面是不是還要接一句【以后不跟你做姐妹了!】?”
“哎呦,被你猜到了?”從一心回頭不輕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卻不知說什么,只覺得喉嚨像是吞了鉛塊一般,梗的難受:“哼,煩死了!”
“誒!怎么還掉金豆豆的呀!從一心你耍賴!”月影急忙擦掉從一心的淚水:“對不起,對不起一心,是我欠缺考慮了,對不起!”
“鐘意否是誰?你告訴我,你好像很怕她的樣子。”從一心抹了把臉,索性去沖水,用流水帶去淚水。
“不是怕,只是他…我不知道怎么說,他就是這樣的人,遠遠的看著就感覺生人勿近了;而且阿否他…于我來說是長輩,他很好,跟你一樣好。”
從一心沉默,她不再問下去,月影不說的東西,一定有她的道理:“明天不會下雨,我們出去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