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間失格(2)
“緒花目光躲閃,不敢直視少年熾熱的眼光。
他原本蒼白的臉,此時卻染上了一絲紅霞,如同玫瑰般紅的色彩。
‘阿義……’緒花目光迷離,癡癡囈語。
‘怎么,你平常聲音不是蠻大的嗎?怎么現(xiàn)在聽都聽不見?’少年壞笑著,伸手輕輕……
咦?這個字怎么讀來著?”
“讀牝,牝戶。”一個平淡,不帶任何感情波動的男聲從身后傳來。
“哦,這樣啊。謝謝……”緒花的話突然卡住,僵硬的扭過頭。
她身后,是一個斜椅著紙窗,身穿浴衣,戴著無框眼鏡的男子。
男子推了推眼鏡,向緒花走來,冷笑道,“沒想到竟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我也只能讓你永遠閉嘴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
緒花陷入了思考。
時間跳到半小時前。
緒花決定敞開內心,和大家做朋友。第1步就是懲罰民子和菜子。
別誤會,她可沒有什么特殊愛好。
只是想要和她們更親密而已。
不管是被民子罵去死,還是因為菜子忘了告訴自己小說家的房間不需要打掃,而使自己扔了他的稿子。
緒花即使心中有不滿,也一直隱藏著,沒有說出。
所謂朋友,當然是能和對方交心的存在。
緒花決定向兩人傳達自己的內心。直截了當?shù)母嬖V兩人自己要報復她們,從她們口中“逼問”出各自討厭吃的菜是菠菜和芋頭。
約定好了等會兒不準吃工作餐,由緒花來做飯。
做好準備工作后,緒花趁煮湯的時間準備將制造出的垃圾解決掉。在“大號垃圾箱”旁邊遇到了喜翠莊的女侍領班輪島巴,被對方告知,這里不是垃圾堆放點,另外一邊才是。
緒花扔完垃圾往回走,路過被自己當成垃圾箱的大木箱時,突然呆住:好像自己早上把垃圾都扔這里了。也就是說……
緒花從其中翻出了那個小說家的稿子,像做賊一樣打量周圍。見四下無人,終究是好奇心戰(zhàn)勝了一切,開始拜讀起這份“世紀大作”。
卻沒想到,竟然在其中讀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很多奇怪的情節(jié)。接下來,又遇到一個不會讀的字。
緊接著,就是現(xiàn)在的情況。
“本來以為它再也不會回來,我可是狠狠的松了口氣。沒想到,你竟然又把它找了出來,為了讓你守住這個秘密……”
“大宰治”陰惻惻地笑了,隨即整個人撲了上來。
“唔!”
……
島村在廚房中,把最后一道追加的菜——涼拌海蜇皮做好,正準備讓菜子給那個作家送去。
卻聽外面一陣騷亂。
塔塔塔……
木屐與地板快速碰撞的聲音在走道外響起,菜子抓住門框,彎著腰,小而急促的喘著氣,那像丫鬟一樣的單包子頭在空中晃動著。
她跑這么急干什么?島村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緒,緒花……”菜子還在喘氣。
島村眉頭一皺,這個惹禍精又出什么事了?
菜子無力地抬起頭,氣喘吁吁地說道,“緒花她不見了。”
島村一愣,將手中的盤子放下。
據(jù)菜子所說,緒花和菜子兩人約定好了,今天她們倆的員工餐由緒花來做。
到了員工餐室。灶臺上,是沸騰多時的煮物,旁邊還有切好的菠菜和芋頭,卻不見緒花的蹤影。
她去了哪里?
她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身無分文,只能投靠鄉(xiāng)下的奶奶(外婆),她又能去哪里?
島村想起今天早上6點時,就見到緒花出來工作,她絕不是一個貪玩的人,不會在工作時亂跑。
那么,緒花為什么會消失不見?
島村沉著臉,和其他人一起出動,到處尋找緒花。幸好現(xiàn)在喜翠莊的客人不多。
從玄關到破風(屋頂?shù)男碧帲瑥淖钭筮叺阶钣疫叄瑥臒o人的居室到外面的花園,每一個地方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
踏,踏,踏……
島村第二次來到了喜翠莊左邊的緣側,每一步都發(fā)出比平時響得多的聲音,似乎每一步都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島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蒼白的臉上似乎被頑皮的小孩用好動的手糊了兩把胭脂,顯現(xiàn)出一股不正常的紅。
島村的拳頭也越握越緊,若不是他剪指甲時一直剪到見肉,恐怕現(xiàn)在早已將掌心扎破。
“她說,她想要變得開朗,和她們當朋友。”
島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讓路過他身邊的菜子連呼吸也不敢,屏著氣繞過了他。
菜子準備利用自己女侍的身份,以打掃房間為由,去檢查那些還有客人的房間。
“那個惹禍精從我身邊離開。然后消失不見。是我,是我的行為讓她產(chǎn)生了誤會,誤以為我是再替她加油。”
“可笑我竟然還妄想著,如果你順利的話,我說不定也能和Sora……”島村垂下頭。
噠噠噠……
似乎有客人從身邊狂奔而過,喧鬧的噪音傳入耳中。
這似乎是一點火星,將島村整個人引爆。
“緒花!”島村拳頭緊握,狠狠向墻上打去……
就在同時,一個音量比普通人高,有些尖的幼女音在島村頭頂響起,“所以說,就是這樣,真的很奇怪!”
?!
島村連忙抬起頭,就看見了那個黃色卷發(fā)的女孩和菜子一起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島村渾身僵硬,拳頭停頓在雕花的木質墻壁前兩厘米的位置。
三人大眼瞪小眼。
菜子很快肩膀一縮,躲到了緒花身后。
島村:“……”
緒花盯著站在樓下的島村,看到島村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子一抖,兩只小手慌亂的在身前揮動著,“果……抱歉,給你們添了這么大的麻煩,我真不是故意的。所以不要那么生氣,當然,如果你真的要打我的話。那請輕一點……”
她看到的,只是島村冷淡的移開了視線。
島村像是收木棍一樣,把右手收回,眼睛慌亂的扭向一邊:怎么辦,好尷尬,自己剛才的樣子被她們倆看到了……
“啊,嗯。”島村轉身,往外走去,“我去通知老板娘她們一聲,告訴他們不用找了。”
島村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他還沒問緒花究竟去了哪里。
好想問……
可是……
算了。島村猶豫的腳又一次堅定起來,往外走去。
“那么,”老板娘將煙桿頭在正方形的小玻璃缸上敲了敲,“緒花,你剛才去了什么地方?”
其他人也齊齊望向跪坐在一邊的緒花。
“額,”緒花被這么多人看得身子一震,連忙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如此如此,這般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