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三人相視一眼,梅大哥就是大哥,肯定是因為剛才揍得不過癮,現在還想殺個回馬槍。
周水臣興致沖沖的說道:“大哥,我陪你。”
梅長風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如果剛好遇到王喜等人,自己雙拳難敵四手,只好答應。
走到一家算命的鋪子,梅長風停了下來,說道:“老先生,麻煩借用一下紙筆。”
算命的老人瞇著眼睛,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
一看就是老神棍了,算命的都說起了阿彌陀佛了,什么世道。
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神棍的面前,老神棍眼前一亮:“公子想寫個什么東西,盡管用,我這些都是上好的紙。”
梅長風也不搭理老神棍的話,將寫好的紙張折好,又將一錠銀子揣回兜里,嘴里說道:“大爺,阿彌陀佛是佛家用語,我給你個提醒,用你幾張紙不過分吧。”
望著梅長風幾人離開的背影,老神棍抿了一下嘴巴,若有所思道:“該死,今天怎么穿了一身道袍出來。”
媚樓門口,剛剛的小事故,雖然引起了波瀾,但是所幸照成的影響不是特別大,所以媚樓又恢復了營業。
金吾衛帶頭的男人正在一旁問老鴇話。
聽到梅長風等人已經逃走了,眉頭微皺,吩咐了幾句,對著手下說道:“走,挨家挨戶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梅長風等人躲在暗處,見金吾衛的人已經走了,松了一口,幾人來到媚樓門口。
老鴇見到梅長風等人又回來了,瞬間臉色蒼白:“梅公子,你.....你們逃都了逃了,怎么又回來了。”
徐貴笑著說道:“老鴇,誰說我們逃了,我們幾個只不過去放水了,休要胡說,逃走了我們不就成逃犯了么。”
老鴇見狀,也不再問,客氣道:“幾位爺.....要不進去再坐坐?”
說完這話得老鴇心里升起一絲悔意,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那有收回來得道理,只能陪笑道:“幾位公子.....王公子還在里面,你看.....”
梅長風此時仔細看了一遍門口告示。
一甲:五百銀。
二甲:三百銀。
原來這個媚樓剛剛營業,名氣還不是特別足,所以想出來這樣一個千金求文的計謀,凡是被選中的詩詞不僅可以獲得五百兩白銀,并且可以獲得媚樓第一頭牌月容兒的春宵一刻。
看到這里梅長風大致了解,摸了摸懷里兩張早已準備好的詩詞,大步走了進去,徐貴等人見狀也緊緊跟在身后。
才進大廳,眼尖的人群立馬認出了梅長風等人,一時間,大廳又響起哄鬧聲,歡呼聲。
幾名稍微醉酒的男人,甚至將自己的上衣脫掉,甩起來,嘴里吹起口哨。
徐貴三人,相視一眼,背部挺直,神情一臉正氣,好似打勝仗的將軍回歸一樣,享受著人們的熱烈歡呼。
此時,王喜坐在椅子上,一旁女妓小心的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聽見大廳的歡呼聲,腫脹的眼角看去,見到梅長風等人又回來了。
他雙腿一緊,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涼和恐懼,招呼著身邊的五名同伙,梅長風見到此時臉已經腫成豬頭的王喜,心里剛升起一絲憐憫便被按壓下去。
不怪我,誰讓你找抽呢。
見梅長風向自己走來,王喜嘴里叫囂道:“梅長風,你不是能耐嗎,金吾衛的人就在門口,等會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梅長風深吸一口氣,說道:“臉都腫了,還擋不住你的狗嘴。”說完抬腿作了一個假動作。
王喜還以為梅長風要踢自己,連忙用手擋住臉,身子向后躺去。
“噗通。”
重重的從椅子上摔在地上。
這一舉動引起大廳內的眾人哄堂大笑,王喜躺在地上,原本烏青的上浮現一股豬肝色。
他的心里暗自發誓,一定要讓梅長風死在大獄,眼神中也充滿了仇恨和怒火。
梅長風走向一個烏木制成的木箱,將自己折好的紙條放到木箱中,接過戰戰兢兢的小廝遞過來的木牌,看了一眼上面寫著的八十六號。
梅長風這才明白,也就是說,只要誰的詩詞被選中了,就能憑借著木牌來領獎,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這樣的點子了,這樣不僅可以避免有人冒充,更加重要的是,持木牌者不論是誰,都可以把號碼專賣給他人。
這時,一群身著甲胄,手持刀槍的官兵走了進來,領頭的男子威嚴的掃視了一圈大廳,見到梅長風等人正坐在一張桌前喝著清酒。
領頭男人冰冷的聲音:“全部帶走。”
梅長風四人還有王喜等人被身邊的彪形大漢押送一起。
......
王府,剛剛下朝的王參榮此時正要準備進府,只見大門口急匆匆的跑來一名小廝,王參榮見狀,眉頭微皺,怒罵道:“混賬,在府前跑這么快,趕著投胎。”
小廝站住,口里喘著粗氣:“老爺,不....不好...不好了,公子被金吾衛抓走了。”
王參榮一聽自己的兒子被金吾衛抓走,急忙問道:“誰,金吾衛,什么原因打聽清楚沒有。”
小廝說道:“回...回老爺話,今天公子本來約方倫公子在平康坊吟詩作樂,在席上與梅瘋子說了兩句,梅瘋子氣不過,便動手打了公子。”
王參榮聽到這話,沉思一會,頷首道:“行了,你下去吧。”又轉過頭說道:“管家,備轎去林府。”
轎子里的王參榮想到自己兒子被打,心里怒氣沖天,不停的催促著轎夫。
“林大人!”
林府門口,剛剛下職的林海正打算回府和自己新納的小妾親熱親熱,一只腳還沒跨進府門,便聽見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可是回頭一看是王參榮,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王侍郎,今日怎么有空來我林府?”
王參榮走到身前,小聲說道:“我們的事,成了。”
林海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絲喜悅,臉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府上說,這里人多眼雜。”
書房內,林海抿了一口剛端上來的茶湯,說道:“王兄,你剛才說.....”
王參榮示意書房還有其他人,林海屏蔽左右,示意身邊的丫鬟退下。
這時,王參榮小聲開口道:“林兄,你猜我剛才聽到什么了。”
“什么?”林海小聲問道。
“我兒子被打了。”說完一臉笑意的看著林海,林海還以為王參榮發病了,眼中滿是詫異。
王參榮接著道:“動手的是梅長風。”
林海聽到梅長風的名字,從椅子上猛得站起來,壓制住激動得聲音:“王兄,此事千真萬確?”
見王參榮臉帶笑意,林海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好,好啊,梅長風動手打了你家公子,這樣我們就可以準備奏章,參他一個毆打朝廷重臣之子的罪名,到時候再聯名上書,勸皇上收回圣旨,這樣一來,梅家和周家兩家就不能聯姻,到時候我們再各個擊破,我有個計劃.......”
書房內王參榮兩人密謀著。
京兆府。
分管長安城的治安以及平常的長安事務。
幽暗的牢房內,空氣中混雜著屎尿和發霉的味道,月光透過墻壁上方一個小口灑下。
此時,周水臣剛才的那股興奮勁已經過去,轉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心慌和害怕,望著身邊圍坐在一起的徐貴等人,說道:“徐貴,這次我們不會真的要挨板子吧。”
徐貴將地上的一只臭蟲捏死,淡淡說道:“放心,大不了關個幾天,之前打了那么多次都沒事,再說了我們幾個的父親在朝中都有官職,跟王喜那伙人的父親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會太為難我們的。”
聽完這話的周水臣內心平靜許多,見梅長風一點不慌張,開口道:“大哥,剛才你真厲害,就抬了一下腿,那王喜就嚇得屁滾尿流。”
梅長風此時內心早已是心亂如麻,當真是出手一時爽,爽完蹲大牢,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情況再壞也不會被砍頭,而且聽徐貴這樣說,可以讓他肯定,徐貴二人父親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康恩朝,徐貴二人相視一眼,撲通一聲跪地:“梅大哥,我們結拜吧。”
梅長風被眼前二人的操作震驚住了,不會吧,今天才見第一面,我們名字才剛知道,雖然一起打過一場仗,不至于這么快就要和自己結拜吧。
周水臣見兩人沒帶上自己,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說道:“好啊,竟然不帶上我。”說完也撲通一聲跪地。
梅長風看著眼前潮濕的墻壁,發霉的稻草,幾只地老鼠東張西望,這時候還有心情結拜,不由的心里鄙視起眼前的三人。
“某梅長風,今日愿意跟徐貴,康恩朝,周水臣,結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茍富貴,勿相忘。”
“某徐貴。”
“某康恩朝。”
“某周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