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了這翻話,都有些仲怔,在他們眼里,這個時時刻刻都笑的嬰靈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單純活潑,天性里就帶著幾乎能叫所有人都喜歡的那種魔力,可這淡淡的一席話,卻讓他們都聽出了些荒荒涼涼的東西。
就象一條夏天的小蛇,在心里爬呀爬,然后,就有了點難受的意思來。
陸海君吸了吸氣,悶聲道:“不管以后怎樣,我們總在你身邊就是了,你既不會孤單,也不會不快樂,你去南極,我們就陪你一起和企鵝跳舞,你去北極,我們也一起陪你去和北極熊淡心,你就算不能天下通吃,有我們在,天天被你欺負,這樣,不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她要的,其實也只是這些罷了。
魏亞俊伸出手攬了文青的肩:“對,你永遠都是哥們最喜歡的小文青,別人愛咋咋地。”
班里的同學,不管男女,魏亞俊說的高興了,都喜歡這樣攬了別人的肩,顯的多親密。文青不介意,陸海君卻不舒服,想了想,干脆自己也伸出了手,正好迎上文青看向她的眼,明明是笑的,可那雙眼,沉靜中發著一種奇異的光。
陸海君就在她那雙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文青垂下眼斂,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肩上,雖隔著厚厚的冬衣,卻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溫暖傳到了她的五臟六腑。
不管以后如何,有這一刻,在以后長長的歲月里想起來,也是美好的。
地上厚厚的雪,就象一屋錦被,軟軟的。文青抓了一把雪,糊到魏亞俊臉上,換來一聲怪叫和他的反擊,陸海君自然是幫文青的。
廣袤的天空下,滿是三個青春年少人的笑聲。
回到教室,沒有想到的是,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
三人都沒有手表,也不知道課開了多少時間。文青心中暗暗發誓,下回一定進些電子表來賣,估計能賣出好價錢。
躲在兩個小男子漢的身后。反正她素來乖巧,老師就算是罵人,也是自己挨的最少。何況,教室里上課的是左老師。
左老師聽到一聽“報告”,回頭看了正站在門外的兩個得意門生一眼,也掃到了他們身后正躲著的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
那兩人都垮著個臉,表現的很慚愧的樣子,可四只眼,都是滿滿的明亮笑意。外面的衣服上沾著化了的雪珠。頭發也濕了。左老師有點奇怪,三人這是去哪里了?玩雪?
“郭文青。”
左老師無視兩人,點了一下躲著的那位的名。
文青磨磨蹭蹭從兩人身后鉆了出來。伸著頭笑道:“老師,我們遲到了。要不,就罰我們站?”
“站在外面?連課都省得聽了?”左老師揚起笑臉,說的語重心長,“小文青呀,你倒是想的挺美的?!?p> 額,這個,大冬天的風雪來歸,卻被罰站著吃西北風,這也能叫美?文青想翻白眼,但看著那人笑的十分狐貍,生生忍了下來。
魏亞俊在背后悄悄拉了拉文青,陸海君卻干脆踱到文青面前:“左老師,我家中有點事,就請班長和文青去幫忙了,要罰站,就罰我好了?!?p> 左老師搖了搖頭:“都先進來聽課吧,別影響同學上課?!?p> 三人臉上都露出驚喜,面面相覷,雖然知道他好說話,可真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過關了。
左老師等三人坐定,才慢悠悠的道:“死罪可勉,活罪難逃,這罰什么,我先記下,秋后再算?!?p> 果然,三人心中腹誹,不過,又自行安慰,落在他手里,總比落在班主任那個冷面女殺手的手中強些。
文青一落坐,小魚兒便趁左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空隙,看著陸海君的背影,賊賊的問:“是不是有奸情?老實交待。”
奸情,還NP呢。
“我是純潔滴?!?p> “啊呸。你繼續裝?!?p> 文青好象看到前面的雙肩抖了抖,再細看,又沒了動靜,難道,是自己錯覺?
然而考試排名和人民幣并非錯覺,都是真實的。
期中考兩天結束后,學習又回復了正常。文青幾乎不出意料之外的,又是第一名,這回陸海君挺給力,考了個年級第四,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數學成績年級第一,考了個滿分,不得不讓人驚奇。左老師更是高興,而他當時所謂的懲罰,三人也都付出了幫他改四個年級考卷的代價。
文俊的成績突飛猛進,考進了班級前十,文青高興的好些天,就是軍子,也被文青壓著用了不少功,名次上升的雖沒有文俊那么明顯,可總也算進步了好些。
過了幾天,文青陸續收到各個雜志社寄來的匯款單,有幾元的,有十幾二十幾元的。一共七張,算了算,有一百二十幾塊錢。之前收到的雜志社借來的樣刊,文青都騙同學說是自己訂的,這回紙也沒有包得住火。不過,班主任在處理這事的時候很低調,匯款單是她叫文青去她辦公室自己取的,因此除了幾個老師,并沒有人知道。
文青也算是給自己漲臉的學生,讓劉老師在辦公室里很有面子,這個學生不僅成績突出,雖調皮些,卻不出大亂子,重點是,學校成立以來的歷史上,還真沒有學生爭過稿費,因此郭文青也算在老師中成了名學生。劉老師連著幾天都心情舒暢,就連那些中考沒考好的同學,都大大的舒了口氣。要不然,以這位冷面殺手的折騰勁兒,他們的日子,不用說也挺難熬。
拿了匯款單,文青踏實了,晚上等老爸一回家,便拿出了兩張匯款單還有在兩本作文選給爸媽看:“爸爸,我的作文上作文選了,還有稿費呢。”
這些都是安全的,至于其它的象少男少女之類情感故事,文青自然不會拿出來,這些不穩定因素,一定要自己就扼殺在搖籃里。
老爸果然很開心,比她考了第一還開心,文青就沒見他那么開心過,哈哈笑了半天,一把抱了文青,笑道:“我閨女就是不一樣,這是文曲星啊。咱這十里八鄉的問問,有哪家閨女能爭稿費的?這可不是其它錢,這是稿費啊。我閨女以后,一定能成大作家?!?p> 文曲星?大作家?這就有點過了啊,你閨女就是有點熱愛人民幣罷了。文青汗顏,打著哈哈在老爸溫暖的膝上扭了扭,心中暗想,要是老爸知道自己抱著的是個二十多的自己,不知道他此刻的笑臉,會是咋樣的。
文俊就顯得比老爸低調的多,只是拿著手中的書拍了拍文青的頭:“死色,還挺低調的哈,瞞了我們這么久。這就是你的生財之道?”
晚上睡覺前,文俊果然竄進她房里,伸出手:“把稿費單都給我看看?!?p> 呃,這孩子眼是透視的?
文青老老實實把藏著的五張都取了出來。文俊數了數:“還不錯,繼續努力。哥看好你哦。”
“感謝領導的信任和賞識,我一定努力每個月都爭出幾張來,絕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十二月底,剛剛干了不久的地上,又迎來一場大雪,這次比下次的還要大,文青坐在教室里,看著外面茫茫的空野,發起呆,老師說了什么她都沒有聽清。
至上次那次逃課之后,她和陸海君魏亞俊之間,似是多了些什么,三人平??倫弁黄饻?,可有時候,一群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素來愛湊熱鬧的魏班長,總能說著說著就突然停下來,眼中似是多了一些說不表道不明的東西。
收回目光,卻看到陸海君也轉過頭看向窗外。
這場雪,大的有些驚人,只是一早上時間,地上已積了厚厚的一層,且看這意思,只怕下午也還要下上半天。
下了課,文青隨著象脫了籠的同學,一起去了外面的廊沿下,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那六凌的精靈,舜間就變成了水珠,就有絲絲的清涼,鉆進肌膚里。
張夢跳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嘆氣:“又下雪了,這周末的生意大概有影響?!?p> 文青笑:“真傻,下雪天冷,生意才會更好呀。再說也不用擔心,馬上元旦了,買賀卡的肯定多?!?p> “也是,文青你算過了沒有,我們最近爭了多少錢?”
錢的事,文青每次都用一個小帳本記得清清楚楚。
“這幾周扣掉成本,爭了有六十幾塊錢了。要不這周末我們下午再去趟市里補些貨?我想進點電子表來賣?!?p> “這主意好,不過電子表那么貴,估計買的人不多?!?p> “買的人不多,但價格可以賣上來,所以利潤也會大,一個電子表,可以抵我們買好幾副手套圍巾的錢呢?!?p> “也是,反正我聽你的?!?p> “張夢,你的成績……”文青想著前世張夢因為成績不好,初中就綴了學,她又聰明又漂亮,真是可惜了。
“得,談什么也別跟我談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睆垑舻闪宋那嘁谎?,“其實我知道自己,我也不是不想把成績搞好些,可我實在提不起興趣來。再說,我父母也不指望我這個,我也沒有倒數幾名那么難看,過得去就行吧?!?p> 張夢的語氣,淡淡的,文青聽在耳中,卻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前世和張夢的關系不錯,但對她的家庭卻不太了解,只知道她和姐姐姐夫生活,父母都在外地工作。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陸海君晃了過來。
?。?p> 呵呵,各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