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跋涉,我們到了野戰軍的一處駐扎地,核驗了身份,并領取了一些物資。這一路所見真是觸目驚心,沒想到我們所生活的地方已變為一片焦土。
大片廢棄的城市成為了一個個鋼鐵怪物,面目猙獰。城市之外的土地已被嚴重污染幾乎寸草不生,再加上綿延不斷的戰火,生存已變成了一件十分嚴峻的事。
我們這稍作休整后,被編入五班,隸屬步兵第一團,由于這處駐扎地比較偏僻,首要的任務就是去與大部隊匯合。
我們被安排搭了一輛軍用物資運輸車前往,車廂里很是雜亂,汪茉坐在角落里,光線投在她身上形成一片陰影,我向她那邊望去,她面無表情的靜靜坐著,似乎有種淡淡的哀傷,雖與她朝夕相處了幾日,但我依然不了解她。
我記得當初汪茉找到我,要與我跟小七一起參軍時,我心里是何等的詫異。“我有件事要說”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說話者是嚴寒,五班的班長,整編班人數配置一般都在六到十人,加上我們,五班一共九人。
“現在我們距步一團所在地上興還有九百公里,半小時后我們會路過麥城,需在此停留明早四點繼續出發前往步一團”嚴寒說,看著眾人不解的目光,嚴寒繼續說道“麥城有一部分特殊的軍需用品需要護送,我們此次分為兩隊,你們三人”嚴寒指著我、小七與汪茉“原地待命,其他人跟我走,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整齊劃一道。
到達麥城后,按照嚴寒的指示,我們三人在下車點附近已經廢棄的一所學校里原地待命,等待明早的匯合。
我看著門口那已經斑駁的麥城第一中學,心底涌起一絲悲涼,尤其是看到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彈孔,心中的怒火讓我捏緊了拳頭,我側目看向小七跟汪茉,他們雙目赤紅,臉上隱有慍色。
戰爭的火舌灼傷的不僅僅是家園故土,還有人們的心靈。我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小七,他二人會意跟著我繼續往前走,我們分頭檢查了四周的環境,確認安全后,找了一樓的一間教室,簡單清理了一下散亂的桌椅,拿出些肉干跟水充饑,現在是下午六點鐘,距明早集合還有十個小時,難得這時還有讓人可以稍作放松的時刻。
“我”“你”我跟汪茉幾乎同時開口,“你先說”汪茉斂下眼眸快速說道,我頓了頓道:“剛剛我查看周邊環境時發現南邊有幾間職工宿舍,雖有些雜亂,但基本的東西還在,你不妨去休息一下,我跟小七守在這就行了,有什么情況隨時喊你。”
汪茉聽罷淺淺地笑了一下說道“我正想說這個,趕了這么久的路,我們三人都應輪流休息一下。”小七聽罷打了個哈欠無精打彩道:“你們先盯吧,我要去躺一會了,走了這么久,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看著他無奈道:“去吧汪少爺,當心別絆著。”汪少齊擺擺手,大搖大擺的往門口走去。小七走后,屋內只剩了我跟汪茉兩人,突然間我有些局促,正當我眼神不知如何安放時,汪茉突然開口道:“你哥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她會提起此事,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片刻后才反應過來。
“這怎么能怪你呢,那個人這么多年都杳無音訊,如今因為泄密的事被處決,這都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時局這么亂,鬼知道他從哪得到的消息。”汪茉聽后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我之前是跟他見過面的,不過我沒有跟他說任何關于國政的事,請你相信我。”
她看著我的眼睛,堅定地說。一時間多種情緒涌上心頭,我有很多話要問,但與小七多年的友情讓我又將這些疑問壓了下去。
我朝她點點頭道:“我相信你,相信小七。”汪茉聽到這句話,眉眼間仿佛都添了神采,“謝謝你,蘇焱”她說道。“不客···”我話還沒說完,一聲槍響讓我跟汪茉瞬間進入警戒狀態,“是小七的方向”我說,汪茉點點頭。
我緊貼著墻壁,透過門的縫隙小心的觀察著外面,“八點鐘方向有兩人,3點鐘方向有1人,三人均帶槍械”汪茉壓低聲音說,“小七呢,有消息嗎?”我問道,汪茉搖搖頭“還是聯系不上”,我思忖了一會,片刻后便做出決定,向汪茉比了個進攻的手勢。
盡管我們都明白,此時不宜主動進攻,但小七已經暴露生死未卜且考慮到對方人數,還是有很大勝算。就在我即將推開門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對方雖刻意放慢了腳步,但在這棟空曠的建筑內還是聽的格外清楚,“你從后窗撤”我快速對汪茉說道,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照做了。
我緊貼著墻壁,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大腦在飛速的運轉,剛剛只有一聲槍響,之后再未聽到,很有可能是小七發現了他們,鳴槍提醒我們,我能想到這一點,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我仔細聽了一下腳步聲,外面現在有兩人,至于第三人十有八九已向小七的方向追去。事不宜遲,為了盡可能的給小七跟汪茉留出時間,我必須拖住對方,我深吸一口氣,猛的推開門,果然如我所料。
我連續扣動扳機,對方顯然也是訓練有素,反應十分敏捷,我邊開搶邊后撤,對方是兩名s國的軍人,我心里十分詫異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現在時間緊迫沒法想這么多,我余光瞥到此刻離樓梯口只有三步的距離,對方又步步緊逼。
我右手保持不動,左手悄悄摸到后腰,單手打開掛在后腰的煙幕彈向前投擲出去,同時連續扣動扳機,迅速邁上樓梯,躲在二樓樓梯間,剛剛趁亂已擊斃了一人,我抽出空的彈匣,最后的幾發子彈已經讓我用光了,只能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