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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父親的回憶

繼續前行

關于父親的回憶 作家nsf7QR 2044 2022-02-09 21:47:57

  父親去接母親后,我一個人在家,偶爾去奶奶家吃飯,其他時間一個人在家里,就這樣持續了兩天,第三天下午父母到家了,母親到家之后抱著我無聲流了很久的眼淚。

  那之后父母之間和諧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爭吵,只有父親時不時的討好聲及母親的默不回應。父親再次請來了發小,烤房也在不久之后拔地而起,父親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內部的烤爐鋪設,那一年終于趕在了烤煙成熟時用上了自己的烤房,烤出了品質優良的煙葉,第一爐烤完后父親熬夜分揀煙葉,半夜四五點就出發扛著100多斤的煙葉走十多公里的山路去往鄉里煙站賣烤煙。那一季的父親是無比忙碌的,但是得益于烤煙售價情況不錯,家中經濟情況比起之前好了很多,父母親臉上也有了些許笑容。

  好景不長,因為烤煙的巨大利益,導致了部分心態不端的人開始了鉆空子騙取煙站的錢,他們把中間煙葉泡水,或者一捆煙葉中間放進了水泥塊,讓煙站蒙受了損失,此后煙點每一捆煙葉都要翻過才定級收購,被翻過的煙葉品質降低,相應的售價也降低了。煙農的收益也不理想。

  到年底的時候,因為區域烤煙品質的下降以及烤煙種植面積減少,鄉上的煙點撤銷了,聽聞這一消息父親臉上的愁容增加了不少。

  父親不甘心的放棄了,轉而開始了養殖牛羊,通過賣烤煙攢下來的錢購買了幾只羊。我也就此開始了每天上山放羊的羊倌生活,那一年的我還沒上學,整日帶著幾只羊滿山亂跑。

  因為養殖相對成本較低,于是那幾年養牛養羊的人又多了起來,每天都能在山上遇到很多人,因為小時的我很內向,害怕遇到人,所以我每次放羊都是往人相對較少的懸崖邊走,每天吃完早飯趕著羊上山,下午趕著羊回來,偶爾父親興致來了也會帶著我一起去放羊,那段時光是我覺得最自由快樂的時光。

  也是在那一年,父親把從外公家待帶回的核桃育出的苗種了下去,為了讓核桃樹好好生長,父親每天早上起床就去給樹施肥,一切能提升肥力的東西父親都放到了核桃樹下,在父親悉心照顧下,核桃樹像我一樣健康成長著。

  年末,羊在父親的精心飼養下肥碩了起來,一位外地羊販子偶然見到后,多次到家買走了幾只羊,那一年的年過得滿足無比,過年時下了雪,父親也有了興致帶著我在雪后上山追起了兔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野兔,當兔子從它的窩里被父親驚嚇出來之后,我按照父親的指揮,把兔子成功的圍進了早已鋪設好的網兜中,并成功的親手抓到了它。可惜歡樂沒有持續多久,兔子被父親送給了另一對聞訊趕來的父子。在那兩個父子即將離開的時候,父親又無意中從雪堆里驚出了一只幼小的野兔,在去而復返的孩子哀求下,父親把小兔子也送給了他們。

  之后的我悶悶不樂,回到家之后生起了父親的氣。以至于再后來再也沒有跟著父親去抓過兔子,母親后來回憶起這件事開著玩笑說我小時候天天念叨著抓兔子,那一次之后再也沒有提到過抓兔子這件事。

  再后來,我到了上學的年齡,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我長的十分瘦小,六歲的時候父親送我去讀書被老師以太瘦小拒絕了,第二年老師們還是不要我,在父親的解釋下才收下了我。于是我開始了上學讀書的生涯,因為那時年幼無知,不免上學不專心,考試做作業從來亂寫一氣,回家做作業的時候被父親看出來了,然后狠狠揍了我一頓,因為他非常生氣我不好好學習,他努力了很久始終沒有能離開這片貧窮的土地,在靜靜思考了多次之后,他得出了結論,只有好好學習,努力考上大學才能走出大山,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了我身上,我不喜歡學習他才會那么生氣,在打了我一頓后。父親開始在我放學后輔導我的作業,在父親的嚴厲教導下,我從小學習基礎扎實無比。

  我在父親的輔導下,哪怕依然貪玩無比,但從小學二年級起成績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成為了那時候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校園生活是平淡帶著一絲絲快樂的,畢竟無憂無慮,不用像大人一樣勞累忙碌肩負重托。寒暑假依然會當回小羊倌,趕著羊滿山亂跑,探索大山的每一處,尋找大自然的神奇。

  讀書的最初幾年,因為父親一直在鉆研養殖技術,所以每年家中總能賣出幾只羊或者一頭牛。父親一直在想擴大養殖規模,但是苦于沒有足夠的山林土地,所以只能這樣維持著,盡管如此,那幾年家中生活條件仍有了很大起色,每年過年都能得到一身新衣服,一雙新鞋,隔三差五還能吃上頓肉。

  這樣的生活只持續了短短兩年,在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父母或許覺得我一個人長大太過孤單,于是決定再要一個孩子,這樣就會有人陪著我,他們老了我贍養老人的壓力也不會那么大。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母親懷胎九月產下了一對龍鳳胎,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因為貧窮加上醫療環境差,母親從來沒有去過醫院做過產檢,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她懷了雙胞胎。我時常記得在村衛生室墻上看到那年三十一歲的母親,在平均二十一二產子的農村被列為了高齡高危產婦。

  兩個小生命的呱呱墜地,伴隨著的是家庭開支的劇增,為了讓弟弟妹妹健康長大,父親毫不吝惜經濟投入,時常買東西來給弟弟妹妹補身體,而我也跟著混到了不少東西。那時候的我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面臨的巨大經濟問題。人口的增加意味著日常生活所需的增加,以我家當時的情況來看,增加一口人還能勉強維持,兩口人就已經超過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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