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我醒過來的時候還是這具身體。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蘇硯的那顆紅寶石又回來了!歿風寰對我冷淡了許多,而且每次看到這顆紅寶石他眼里都有些暴戾,我當然就不敢問這個紅寶石是怎么回事。好在最近他不閑了,經常一整天都不見人,還算相安無事。
休息了幾天,方經理打電話問我身體康復沒有,并且很委婉地表示我應該去上班了。
我去燙了頭發,買了幾套衣服,所謂人靠衣裝,又因為修仙對身體的改造很大,整個人跟從前判若兩人。同事們看到我都一副“這么久不來上班原來是去整容”的表情,眼神里也多了幾分輕蔑,有的女同事三兩句就夾槍帶棍,人前人后都八得厲害。我全當她們羨慕嫉妒恨了,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天,部門經理把我叫到辦公室,他給我看了一份資料。
“最近有人故意擾亂秩序,李家作為最大的驅鬼家族居然已經有十余名弟子被害。公司也在嚴查中,但是毫無頭緒。你明天開始就不用上夜班了,白天到李家去協助他們。”
“好的。我需要注意什么嗎?”
“不要透露關于公司的任何信息,你就說你是冥界派來的人就行了。”
“恩。”
“好好干,有什么消息隨時聯系我。”
“好。”
回去睡了一覺,醒來又研究了一下李家的資料,這時候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歿風寰象征性敲了敲門板,從外面走進來。
“你要去李家?”
我不打算跟他說話。
他把我的資料揮開,將我整個人壓到床上,一手禁錮我的雙手,另一只手緩緩地探入睡衣里。
我呼吸一滯,冷聲問:“你想干什么?”
他的唇來到我的耳邊,輕輕地咬了咬耳垂,輕笑道:“你在害怕?”
“你一定要做個變態我無法阻止你。但做了之后你休想我會忘記這個恥辱!”
他撐著床與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眸色暗了暗,露出失落的神情,嘆息道:“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的。”說著,他下了床,揮手將散亂的資料整理好,又道:“李家有一個神格碎片,所以才會數百年長盛不衰。這件事恐怕不簡單,我跟你一起去。”
我默默地整了整被弄亂的衣服,不說話,心里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隱隱破出。
除了把我禁錮在這里,歿風寰確實沒有做過一件我不喜歡的事。相反的,他非常照顧我,卑躬屈節至有時候都讓我覺得他不是什么讓人聞風喪膽的神魔,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居家男人……
而且,他為什么要告訴我李家的秘密?
神格碎片?他真的在跟蘇硯搶這個東西嗎?他已經是神魔了不是嗎?難道僅僅是看蘇硯不順眼所以不想讓他得到?可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做這樣的事情,想必對他來說是吃力不討好的吧?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悠游悠哉的歿風寰,我打車到了李家。李家的老宅坐落在城市的最西面,是一整座占地面積八百多畝的莊園。從它斑駁的圍墻和老舊的建筑風格看得出來,這座龐大的莊園已經有了一定的年代歷史。
因為來前已經打過招呼,這個點上,大門口站在一位身穿黑色西裝中年男子迎接我們。
“您好,請問是楊小姐嗎?”男子神色恭敬嚴謹,語氣卻不卑不亢。
“你好,我是楊柳。助手歿風寰。代表冥界前來協助李家處理最近的鬼魂事件。”
男子點點頭,說道:“我是這座莊園的管家,李大山。楊小姐,請。”
沿著寬敞筆直的林蔭大道走了幾百米,繞過一個八卦噴泉,李家的主宅映入眼簾。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老式建筑,房子從左到右全長百米有余,門前不對稱地間隔著十八根巨大的大理石圓柱。通常來說,住宅的臺階是向上的,可這棟房子的臺階卻是往下而去,使得整個一樓大廳都低于地表兩三米左右。如果剔除了建筑單看地基的話,感覺它就想一個墳墓一般,非常詭異,而又陰冷異常。所以,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這就是最大的驅鬼家族的住宅嗎?確定不是惡鬼們的PARTY樂園?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棟古宅居然已經古老到連電燈都沒有的程度!一路進去,看到裝飾不算寒酸的大廳里立滿了燭臺和油燈,大廳上方的圓壁上繞著一條長長的壁槽,壁槽里似乎是裝了燃油的,在我們進來的一瞬間整條壁槽都燃了起來,昏暗的大廳頓生一派高光明亮。
這真是一個詭異到極點的地方啊……
一個穿著黑色長衫老人從角落里走出來,燭光映在他那與年齡不相符的鷹眼里,仿佛一簇簇懾人的鬼火,讓人望而生畏。
李管家恭敬地對老人行了禮,介紹道:“老爺,這位是楊柳小姐,旁邊那位是她的助手歿風寰先生。”
李老先生點點頭,開口道:“感謝冥界對我們李家的支持。這件事的具體負責人是我大兒子李興海。二位稍作休息,待他回來,李大山會帶你們去見他。”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這種古怪的老人說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好的。”
老人又看了幾眼我旁邊作木頭狀的歿風寰,蹣跚著步子走了。
李大山把我們帶到客房去休息,倒不是在主宅里,而是離住宅不近不遠的一棟小洋樓,里面寬敞明亮,鋪了木地板,頭頂還有水晶吊燈,簡單的歐式裝飾時尚中帶著幾分奢華,完全沒有主宅的那種陰森與古怪。
李大山走后,歿風寰脫下外套,面露嘲諷。
我不解地看著他:“怎么了?”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晚飯過后,終于見到了長子李興海。
他已經年過花甲,但是身體依然硬朗,身邊還跟著他的一對子女,男的叫李杰,女的叫李雪,道法都不低。
李雪三十來歲,雙目聰慧,也善于言辭,坐下來就開門見山地跟我們說起莊園里的情況:“這個莊園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像現在這樣被厲鬼圍攻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起初家主爺爺懷疑是不是封印和陣法出了問題,于是重新布局了一次,可不但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引來了更多的厲鬼,導致一些道法較淺的家丁枉死了去……”
“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大規模的厲鬼圍攻嗎?據我這段時間在清風公司上班時對鬼魂的了解,如果沒有人背后操作,鬼魂是無法暴動起來的。
李興海沉吟一聲,說道:“幾百年的家族史,要說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就是在戰爭時期,李家也曾經一度尷尬過。可是近來年實在沒有什么大的動作,業務也大多來源于香港那邊,與內地的幾個驅鬼世家鮮有利益糾紛。”
我又問:“李家其他在外面的人有沒有受到攻擊?”
“目前還沒有。知道本家出事,外面的叔伯都趕回來幫忙了。”李雪道。
“這樣啊……”這不是很明顯地說明只是針對主宅而不是李家嗎?我想了想,說道:“等我晚上看看那些厲鬼再說,現在不好下結論。”
頂著冥界使者的光環,我終于做了一次神棍。三人對我完全畢恭畢敬,見我不急著下定論就起身告辭,約好十二點之前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