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梨香園中,王府人孤身一人坐在堂中。如今的榮國府,人少了不少。一是不少人住到大觀園中。二是賈母,賈赦搬到狀元府,這賈府上下永遠圍著賈母轉。三是賈政現在留戀在趙姨娘處,狐貍精一個。四是寶玉被關起來了,娘的心肝寶貝。
彩云陪同薛姨媽走了進來。王夫人招呼著上茶。薛姨媽:“怎么不見寶玉?”
王夫人:“還被關在房里讀書。”
薛姨媽:“寶玉學業還好吧?將來這賈府的爵位……”
王夫人:“都是有一個狠心的爹。還有強勢的兄弟。寶釵還好吧?”
薛姨媽:“還好!就是年齡大了。該找人家了。”
王夫人:“要不就與寶玉?”
薛姨媽一陣猶豫。:“我這次來,到不是為了寶釵。而是為了寶琴。”
王夫人:“寶琴?你看好誰了?”
薛姨媽:“賈環本來不錯,只是要娶彩霞……。”
王夫人心中苦笑。不想寶玉成了人人厭棄的貨色。:“行把他叫來,給你問一下。”
賈環沒想到王夫人傳召,畢竟是嫡母,面子還是要給的。王夫人讓丫鬟搬了凳子給賈環做。王夫人:“賈環,你還沒成親,看寶琴怎么樣。待過兩年可以婚嫁了再說,也不耽誤。”
賈環:“母親,我和彩霞兩情相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薛姨媽:“難得是個癡情種。你可有相熟的公子,給介紹一個。”
賈環:“是有一個不錯人物。人長的俊俏,著上女裝,保管認不出來。武藝也出眾,就是有幾分浪子氣。家道中落,如今混了一個武官。寶琴過去管家正好合適。”
薛姨媽:“不知道是誰家?”
賈環:“就是柳家二郎柳湘蓮,不是比梅家強?四王八公的柳家。”
薛姨媽:“不知柳二郎家有什么人?”
賈環:“無父無母,在濟寧做千戶。與薛蟠認識的,還在路上救了薛蟠。如今薛蟠兄弟糧食生意做的不錯。正與二郎熟悉。”
薛姨媽:“是個千戶官,也不錯。不知道要請誰代為說和?”
賈環:“大老爺可以代為說和。姨娘,沒有事情我先告辭了。”
薛姨媽:“你賈府的公子就是不錯。”
王夫人微笑:“妹妹,老太太還惦記著寶釵,要不先進府,將來再補一場盛大婚禮。”
薛姨媽:“不急,寶玉還在讀書呢!”
賈璉就是狠,白天在去軍營看士兵操練。夜晚回來同江玉燕練功。江玉燕身體白凈,細膩,賈璉感受到了不一樣的風韻。
張巡撫也配合,進行了繁雜的人員調動。一大批貪官污吏被派往距離貴陽偏遠地區。這些人一到地方就無法無天,加糧派餉,魚肉鄉里。敢于反抗,一紙封條,封掉店鋪。官員差役下去占人田產,欺男霸女。
這些行為激怒了當地住民的怒火。各地苗民互相聯絡,準備起義。貴州的起義首先在臘爾山區爆發。臘爾山的黑苗在熟苗帶領下,潛入了平頭司。田景明正在率領差役,兵丁征稅。包應命殺死長官田景明,刀劃破肚子,腸子流了一地。隨行的四十多名兵丁殞命。平頭司百姓奔走響應起義。
起義頭領自號包應命。登高臺而呼:“愿意跟隨之人,隨我殺貪官,救百姓。”跟隨者云集而去。一行人直奔省溪長官司。省溪長官司閉門不急。被包應命帥軍攻入。官長田景和帥眾抵抗。終因寡不敵眾,被砍了腦袋掛上旗桿。
連下兩司鼓勵了起義民眾。原來攻克鎮縣這么容易。于是各股勢力開始分散開來。向周圍城鎮,縣城進發。連續激戰七日,苗民攻克了大萬山長官司,烏羅長官司,提溪長官司。苗民一開始只是斬殺官員與官兵。到了城池拿下之后,地主,富商也糟了劫難。被殺了個人頭滾滾。苗民開始占領這些人的房子,土地,田莊。對于久攻不下的銅仁府,不去強行攻打。
于俊亭:“消息都發出去了嗎?”
丫鬟:“將軍,發出去了。各縣被攻克的消息,隨時發往貴陽。”
于俊亭:“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太貪婪了,也太肆無忌憚。就不存在一點警惕心。”
丫鬟:“小姐安排請張知府一族人去城外,也執行的很好。大多已落入網中。就是這花費不少。”
于俊亭:“有所付出,才有所得。”
丫鬟:“小姐,我們可以奪回水銀山嗎?”
于俊亭:“水銀山算什么?我要的是整個銅仁府。”
丫鬟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賈大人會來救援我們嗎?”
于俊亭:“他若肯來,就是有情有義,我便以身相許,一生跟了他就是。他若不來,我們靠自己也要守下去。這世間靠山山倒,靠和河涸。”
丫鬟悄聲道:“張知府怎么辦?”
于俊亭:“不急在一時,留著他還有用。這時沒了,會造成民眾恐慌,與防守不利。”
丫鬟:“小姐,也不知道外面情況怎么樣?消息是傳不進來了。”
于俊亭:“看攻城的勢頭就知道,都去了其他地方。起義軍只是圍困,沒有攻打堅城的想法。”
包應命正在召開三軍回憶。有的主張東進,有的主張北上,有的主張南下。基本上都想打會自己的故鄉。吳首領:“我們應該攻下銅仁再說,銅仁府是周圍的堅城,打下之后,我們后顧無憂。”
一個熟苗說:“吳首領,攻打堅城是要死人的。誰先上?這各路首領都在各個城中,收攏財產,誰顧得上。應當把守要道。占據貴州。”
另一個從湘西過來的人:“應當打會湘西,將漢人趕出去。”
包應命皺著眉頭思考。鎖住貴東就可徐徐攻略貴州。可是在自己帳前之人,大多湘西人,想回家的人不少。至于長遠眼光,那是一個野蠻人能夠有的嗎?認知決定了思想。l
吳首領見意見不統一,就知道無法占領銅仁府。就提出帥軍南下。南面是黑苗的天下。東面,北面是紅苗的天下。紅苗長期在漢苗之爭的前線,眼界更加開闊。包應命想東進,入湘西。還有想攻下貴陽的。想法不一,政出多門。
最后大家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當地的熟苗都不想走。趕跑地主官僚之后正好有地可耕。誰還會去拼命?起義軍的短視行為注定了他們無法達到一個高的戰略目標。
最終起義軍一分為三,一支西去進入石阡府,一支向東進入松桃廳,指向湖南地區,一支南下思州府,戰火燒向清遠府。現在賈璉在哪里呢?
在戰火沒有燃起前,賈璉已經做好戰爭準備。帶領八千軍隊以操練為名運動動到貴陽府與平越府邊緣。只等一聲令下繼續東進。起義一爆發,訊息就以快馬向外傳遞。一接到信息就進入平越府。起義軍與官軍在平越府相遇。一邊倒的屠殺產生了。大周軍隊全身鎖子甲,手持精鋼刀。
太陽初生金光照耀甲胄,號角聲起,周軍聳立如林。鋼刀鋒利閃寒光,步伐穩如山,徐徐前進如移動的墻。起義軍散亂城一堆。伐木為棍棒,執矛做兵器。有鎧甲及兵器精良者少之又少。
首先發起沖擊的是兩千騎兵。騎兵對步兵,精銳對亂民,周軍以逸待勞,義軍遠程奔襲,疲弊不堪。騎兵身在馬上,居高臨下砍殺。很快鑿穿起義軍隊形。后面五千步兵壓上。起義軍散亂的愈發不成隊形。不一會,一地殘棍斷矛。尸身橫野。整個是狂潮卷平野。
不知哪一個一聲大喊,還不快跑!率領一小部分人急忙離去。頓時苗人鳥獸四散。
平越府漢人百姓,特別是鄉紳富戶。席天慕地開筵席,美酒佳肴賀平苗。將軍酒醉金甲舞,東出鼓動山川搖。賈璉熱情迎合士紳們的舉動。戰士廝殺也需要正義的理由,慰藉受傷的心靈。
苗人遇到勝利一路爭先。遇到挫折退入大山。要想打敗容易,要想徹底剿滅,是難上加難。
賈璉一路行軍向銅仁府趕去。路上只遇到零星抵抗。而且大多在地形險要之處。無非砍倒樹木,阻斷道路。遠程弓箭射擊,滾木雷石一類。但因時間不多,苗民準備不足,只起到騷擾作用,未對賈璉軍隊起到什么傷害。
這是銅仁被圍的第十天。于俊亭指揮軍隊打退了七次進攻。人也有幾分焦慮。久守必失是不變法則,時間長了城中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是供給不上的。也就是起義軍手段簡單,沒有制作厲害的攻城器具。不然只是制作云梯攻城。兵法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何況圍城者,觀望者多。
賈璉趕到銅仁,遠遠的賈字大纛旗迎風飄展。張知府喜極而泣,站在城墻上歡呼。不欺一支冷箭射來,穿喉而過。張知府一頭栽下城頭。射擊的人悄然離去。城頭一片混亂不堪。
賈璉指揮軍隊圍剿起義軍,于俊亭也打開城門里應外合。苗人逃向外面的大山。賈璉只是尾隨追殺,并不深入。
回到銅仁縣城,賈璉于俊亭對張知府做出死亡界定。賈璉給巡撫大人的:“銅仁府張某,奮勇守城,勤政愛民,被流矢從正面穿喉而過,死于非命。忠貞國事,為本次暴亂死亡之最高官員。請求予以嘉獎。經查訪,張氏近族,也先后遇難,職爵無人繼承。一門忠烈令人唏噓。”
賈璉身在銅仁縣城,于俊亭宅中。兩人換洗停當,對坐飲茶。賈璉拿出一封推薦信,:“張巡撫臺鑒,銅仁府失落,官員損失他,現存最高官員為廣威將軍于俊亭,戴同知兩人。于俊亭臨陣拒敵,可圈可點,戴同知畏敵如虎,逡巡在后。于家人單,戴家勢眾。茲推薦于俊亭知銅仁府事。其余一眾官員,循吏俱有流官擔任。”
于俊亭看完放下。賈璉:“于知府,若何?可遂了你的心愿?”于俊亭展顏一笑:“多謝賈大人。”賈璉:“你要怎么感謝我?”
于俊亭:“自然是遂大人所愿。”
賈璉一掃多日的疲累。猶如身處春風中,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清晨,于俊亭慵懶的不想起床。想起自己不是一個閨中少婦,不能睡到日上三竿。
春風迷醉的夜晚已經過去。
外面風光明媚,自然是賈大人與于大人商量銅仁府大事。
賈璉:“一味征剿并不是辦法。恩威并施才是王道。現在需要你這個土司官員出面調停。”
于俊亭:“大人這樣舉措,何必放出這群害人精,逼反四鄰。”
賈璉:“逼反民眾的是貪官。我們是清官。貪官污吏貪得無厭,那是他們沒有經營手段。我們清官愛財,取之有道,何須貪污。”
于俊亭:“又聽到大人高論。”
賈璉:“這經營之道,因人而異,因地制宜,得天時而取地利。”
于俊亭大笑三聲:“大人是善于經營者,就說這銅仁該怎樣經營。”
賈璉:“貴州多山,可遍植茶,果。”
于俊亭:“大人,果子并不好賣。多了吃不了,就壞了。衙門還要征稅。茶葉也運不出去,怎能漫山遍野種植。”
賈璉:“他們無法,不意味著我們運不出去。路修的比以前好多了。能夠通行馬車。來往兩地時間大為縮短。這都意味著商品可以走的更遠。我們的新茶可以在長沙上市。為什么不開發兩座荒山。”
賈璉:“你當這銅仁知府,就是要帶領銅仁各族致富。而不是敲詐勒索幾個小錢。一個官員,一個家族只有與這方百姓站在一起,才會長遠。”
于俊亭與賈璉看著窗外,嫩嫩的綠葉舒展開來。多肥沃的土地,扔下一粒種子,就會發芽,長大,成熟。努力耕耘就會改變一切,明天會更好。賈璉期待著賈府在貴州站穩腳跟,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