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珅家呆了大半個時辰，如月帶著下人回到馮府，等著爺爺回家品嘗泉水雞。

　　到酉時末，馮老爺才匆匆回來。如月月忙吩咐靜香去灶上熱泉水雞，端到爺爺的小客廳里。

　　戌時初，馮老爺房間的小廳里已燈火明亮。

　　兩爺孫坐在廳里的桌前，親情融融地說話。

　　“月兒，這是你親自作的？”

　　翠花揭開小湯缽蓋子，馮老爺把鼻子放到熱騰騰的湯缽上一嗅。聞著很吸引人。

　　“差不多算是吧。”如月捧著臉兒嬌笑著回答。“爺爺，你知道，象殺雞，切肉，洗鍋這些事都不由我作。”

　　馮老爺接連吃了幾口，贊不絕口：“想不到我家月兒是個美食家。難怪我們一天只吃兩餐，你卻非要吃三餐。下人們都被帶壞了，現在滿府的人，除了爺爺一天二餐，幾乎都要吃三餐，浪費不少糧食。咱們家的下人養得比別人家的肥壯得多。”

　　清朝從皇宮到民間的飲食習慣都是二餐。早上卯時頭餐，午時二餐。富貴人家有的有加宵夜。窮人一般都不吃晚餐。

　　“爺爺……”

　　月兒從小就不習慣吃兩餐。在現代，小時家里窮，吃的不豐富。后來自己工作了，有干爹罩著，經濟生活好許多，她常常一天四五次餐，每次吃的不多，但吃的明堂和花樣多。

　　“爺爺和我家孫女說笑話呢。只要乖孫女兒吃著高興，那些下人陪著你高興，一天吃四餐，爺爺都舍得。”

　　馮老爺愛憐地說。他心里是真不在乎下人跟著多吃一餐。別小看一天多一餐，一年下來生活的開支會多三分之一。

　　有時他回來吃晚飯，純屬陪她，自己根本吃不了幾口。看到她吃得香噴噴的，他心里就高興踏實。

　　“爺爺。以后我會經常給你作好吃的，讓你當差回來有夜宵。”

　　如月捧著臉兒，看到爺爺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很高興。

　　“爺爺可不敢貪吃。胡太醫常說，飲食要吃得七分飽三分餓，才能長壽。”

　　這雞作得的確好吃。馮老爺超出平時陪她吃飯的量，已經吃了不少。

　　“所以，我沒給你留多少。”如月算準了爺爺不會貪吃。給他分了三分之一，他吃不完，也不會剩下多少。

　　老爺拿起個帕子揩了揩嘴，胃里有點脹脹的感覺。

　　“翠花，把湯缽收了吧。”如月見爺爺已經吃好，叫道。

　　“是。”翠花收拾了桌子，把東西拿出去。

　　馮老爺看了下翠花，和如月說：“這是今天來的新丫頭？手腳挺麻利。好象對府里已很熟悉。”

　　“是的。還有個丫環和兩個男丁在小別院里。經過考核，他們都還不錯。”

　　如月從椅子上起來。看看院子外面。走廊上掛著燈籠，院子里還不太黑。馮府從有了如月后，夜燈一直升得較早，馮老爺怕她小時看不清摔跤。

　　“爺爺。我們去院子里散散步。你剛才吃了點雞肉，幫助你消化消化。”

　　如月自從被八阿哥打，經過生死劫后，對生命和健康更珍惜。只要天氣好，晚上她就會拉著爺爺在院子里走動走動。雖然爺爺現在年紀還沒有六十，可是她希望爺爺一直健康長壽。

　　“好。爺爺聽乖孫女的。”

　　馮老爺自如月傷好后，對她更是千依百順。何況如月的建議是為了健康著想。再則，兩爺孫常常在散步時，享受著天倫親情。

　　爺孫倆來到院子外，慢慢地踱步。

　　吃了如月作的泉水雞。馮老爺想起皇上曾說過，園子里有好吃的得給送點去。乾隆是個美食家，每下次江南，都要帶些江南小吃回去，還常常要隨從，將一些喜歡的菜單記下，帶回宮里要御廚作，后來干脆從南方添了幾個廚子。

　　馮老爺鄭重其事地問道：“月兒。你園子里還有什么特別的東西？你受傷昏迷時，皇上來看你，把祥和園賞給你時，說過你園子里有好吃的得送點他。”

　　“多呀。象果干呀，你也吃過。只是我還在要求麻姑婆改良，吃著味道一直不夠我的要求。”聽爺爺又提起皇上那話，如月覺得是該備點園子里的東西給皇上送去了。

　　馮老爺看看天上有幾顆星星閃爍，明天又將是個天氣的不錯的日子。陽春將至，皇宮里最近有賞景活動。

　　“能不能用你園子里的東西給皇上作點新鮮的特別的糕點什么的？你不是說麻姑婆什么都會做嗎？”馮老爺捻著胡子，想了想說。

　　如月拍著手兒，跳著道：“爺爺。我今天找的兩個丫頭，就要培養來做美食。你說到糕點小吃，我倒有兩個小方，就是不知皇上會不會見識過。”

　　馮老爺跟在皇上身邊多年，對他的習慣和愛好比較了解。看如月有點顧忌，笑道：“月兒先說來聽聽，我給你參考參考。”

　　“一道是脆皮蘋果雞喱絲，一道是玫瑰香烹黑芝麻小牛柳。這兩道菜可下飯，也可以在花園里賞景時閑吃。”如月記得皇上的愛吃零食煮毛豆。本來有一道“怪味豆”應該會討人喜歡，可制作時麻姑婆還不能精準掌握麻辣度，她怕皇上會嫌辣。

　　馮老爺驚喜道：“聽這名兒，皇上應該沒吃過。你和麻姑婆就這兩天做來我瞧瞧。大約三天后皇宮里要進行春季賞景，**里皇后、嬪妃、格格們會將自己冬天珍藏的植物搬出來比美，我正好把這兩道小吃送給皇上，供他賞景時品嘗。”

　　還有這種活動呀？如月腦子轉得飛快。連忙說道：“爺爺，我還有把果酒改良成飲料。就是喝著解渴，好喝，又不會醉。到時拿個壺或罐給皇上裝些去，可以替代喝茶或者喝水。”

　　“哈哈哈。好，明天，你都帶點回來我先檢驗一下，看能否送進宮里。”馮老爺覺得她說的都很新奇。

　　如月將手帕在手指間纏來繞去地，搖著身子，笑咪咪地說：“這次送皇上小吃和飲料。下次送他一只泉水雞。也不能一次都把法寶用光了，畢竟皇宮里明堂多，沒準我們會做的宮里早就有。”

　　馮老爺點點，他也是這個意思。皇上并不是真的想要園子里的東西，只是隨口說說，倘若園子里每過一陣，有特產請他品嘗，他定會龍顏歡喜。

　　“好。說定了。明天，我就和麻姑婆他們好好準備這事。月兒保證給爺爺臉上爭來光彩。”

　　如月滿臉自信，雄糾糾氣昂昂地說。

　　曉風輕過，院子里的花木婆娑輕曳。馮老爺把著如月的肩頭，臉上蕩漾起微微的笑容，心情舒服暢得如這夜風般輕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