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背叛者!
灶門炭治郎摔落下去的時候,周圍沒有任何能夠抓住的地方。
所以他整個人是以自由落體的姿態,朝著身下掉去,而目之所及的盡頭,是一塊結實的地板。
這是鳴女不斷改變空間結構之后,為炭治郎獨家準備的“必死套餐”。
這要是摔上去,一定會當場死亡!
“得找個地方抓住!”
炭治郎試圖改變身體的姿勢,但下落的重壓讓他沒辦法調整自己的身體,只能以背朝后的模樣不斷摔落。
如果再不想辦法,他就會真的摔在地面上。
就在他的瞳孔里倒映著急速放大的地板時,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掌從身旁襲來,狠狠地攥住他的衣領。
這一抓并非是為了揪住炭治郎,從十幾層樓落下來的速度,也絕非一只手臂能夠抵抗的,但如果稍微改變一點兒下落的方向,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富岡義勇的目的,恰恰就是稍微改變一下炭治郎下落的方位。
有這一手的幫助,炭治郎也立刻偏轉了自己的身體,狠狠地摔在了一旁的木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但他還來不及說話,一只鬼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后,朝著他裂開唇角,露出一張宛如長滿倒鉤一樣的嘴巴。
這種攻勢幾乎是瞬間出現的,被鬼舞辻無慘強行拔高到下弦鬼級別的鬼,朝著炭治郎發動攻勢,但經受過苦難和鍛煉之后的炭治郎,用超乎想象的速度扭過身來。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黑色刀口在眼前的空間里帶起一道凌厲的刀芒,空氣當中傳遞而來的嘶鳴,隨著刀身的震動而逐漸清吟,而伴隨著清吟結束的,是襲來之鬼的性命。
即便是緊隨其后撲過來的鬼群,也被富岡義勇和炭治郎配合下的“水之呼吸”給全部吞沒,而就在他們兩人確認傷勢的時候,一只鎹鴉飛過。
“發現上弦之壹!發現上弦之壹!請立即前往助戰!”
當鎹鴉帶領著兩人朝北飛的時候,炭治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朝著鎹鴉問道。
“請問,善逸和伊之助在哪里?”
在落下無限城之前,他親眼看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兩人,同樣失足落下的場景,所以他在焦急,萬一這兩個人和炭治郎一樣摔落,而且還沒有富岡義勇的幫助,會落得怎樣的結果一目了然。
他不知道這兩人會在哪,但鎹鴉應該是知道的。
“我妻善逸隊員遭遇上弦之陸,陷入苦戰,嘴平伊之助隊員正在前往我妻善逸隊員所在地。”
鎹鴉頓了頓,將我妻善逸的現狀告知給了炭治郎,我妻善逸的現狀并不妙,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能和被鬼血強行提升到上弦的獪岳對抗,尤其是那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
所以嘴平伊之助在得知現狀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往我妻善逸所在的地點,打算幫助他一起解決上弦之陸。
“去吧!”
富岡義勇看出了炭治郎的猶豫,他也打算前往,但又擔心直面上弦之壹的戰斗,需要自己的出力,所以他跟著鎹鴉朝北飛,而讓炭治郎前往我妻善逸所在的地點。
他清楚不能幫到朋友的感覺是有多么的無助,所以才會讓炭治郎前往。
而炭治郎點了點頭,轉而朝著鎹鴉所指示的方向跑去。
而在此之前,和炭治郎不同,平穩落到地上的我妻善逸才轉身離開,就遇見了他現在最想見又最不愿意去見的人。
“你沒變啊······”
眼前的男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熟悉的面容上刻畫著黑色條紋,讓慘白的皮膚看上去異常且滲人,一對淡藍色的瞳孔里寫著“上弦之陸”,他像是和很久不見的熟人打招呼一樣,絮叨不停。
“又矮、又寒磣、還是那么軟弱。”
眼前的鬼身著的,依舊是熟悉的鬼殺隊服,將鬼殺隊隊員轉化為鬼,這是一種極大的諷刺,也是毫不留情的打臉。
上弦之陸踏著榻榻米,發出了細碎的聲音。
“當上柱了嗎?喂善逸!壹之型之外的招式,都會用了嗎?”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尖刺,釘在我妻善逸的心口,和其他上弦不同,唯獨只有眼前這個人,能夠讓我妻善逸撇開畏懼,流露出裹著暴躁的冷漠。
“隨便提上來湊數,擠到上弦吊車尾,你很開心嘛。”
我妻善逸的眉端迸發出淡淡的金色細雷,無聲而起的風,將一頭短發吹揚了起來,他垂下的手背上露出虬結的青筋,不時地跳動在訴說著我妻善逸究竟動用了多少的力氣。
“嘿!嘿哈哈哈!”
上弦之陸發出嗤笑與大笑結合在一起的聲音,他用偏向于怪異的音調,“夸贊”著我妻善逸。
“你倒是變得能說會道了嘛······”
“為什么變成鬼?擁有雷之呼吸繼承權的人,為什么變成了鬼?”
但我妻善逸沒有給他接著插科打諢的機會,而是直接打斷了上弦之陸接下來的話,將自己最想要得知的東西問出來。
但下一秒,一股青筋從頸脖處蔓延往上,逐漸爬滿大半張臉的時候,我妻善逸猛然抬起頭來,那雙從來只藏著怯弱的瞳孔里,此刻遍布著猩紅的血絲,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張大的嘴巴里咆哮了出來。
“都是因為你變成鬼,害爺爺切腹死掉了!!!”
身為前代鳴柱,次時代雷之呼吸的培育師,因為自己培養出來的弟子墮落成了“鬼”,而在沒有介錯人的情況下切腹而死。
我妻善逸明白,爺爺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選擇要在痛苦當中死亡,所以他才更加憤怒,這種遭到背叛的感覺,讓他的怒火,幾乎到了不能抑制的程度。
所以在直面罪魁禍首的時候,我妻善逸才會如此的暴躁,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因為自己的師兄而死,一個是背叛,一個是永久的離開,這些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就因為雷之呼吸的使用者里,出現了鬼!!爺爺沒有割喉也沒有刺破心臟,而是選擇了要痛苦很久才會死掉的切腹!!!”
我妻善逸的眼眶里墜落著淚珠,兩道淚痕順著臉頰滑落,他實在沒法去想,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沒辦法去想象,切腹時爺爺的心情。
但獪岳和他不同,獪岳握緊了拳頭,指尖傳來的力量讓他有一種宛如上癮的瘋狂,擁有這種力量的他,自忖已經不下于任何一個柱,于是他大笑著回應著我妻善逸的問題和咆哮。
“關我屁事啊!所以?怎樣?要我難過?要我悔改?”
獪岳看著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種神態的師弟,忍不住感覺到好笑,他的記憶依舊存在,過去的心境也未能發生什么太明顯的變化,于是遵從本心的獪岳,毫不猶豫地開口。
“我才不管看不上我的人!我總是!不論何時!都會跟隨能正確評價我的人!”
“管你是原柱還是什么,那種讓我和你這種廢物共同繼承的老東西,我可不管啊!”
隨著他的話語,我妻善逸眼中的黑暗越發強盛,蔓延而來的殺意宛如盛滿杯子的水,已經溢散了出來。
“別用那種語氣說爺爺!只會用壹之型的我和只有壹之型用不了的你,都是廢物,都沒有資格繼承爺爺的衣缽!”
獪岳的表情驟然猙獰,他最恨的一件事,被他最討厭的人說出口來,所以獪岳毫不猶豫地拔刀,怒吼著沖向我妻善逸。
“別把我和你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