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因為鄧校長問我是否想要當扇形圖書館的管理員。

　　其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古芩現在就是扇形圖書館的管理員。

　　所以，我現在，在扇形圖書館。

　　鄧校長讓我先去扇形圖書館考察一番，如果對這里感興趣，就回去告訴他我最后的決定是什么，是否愿意擔任這里的管理員。

　　在我旁邊，是古芩，她帶領著我熟悉扇形圖書館的環境。

　　我們兩人的后面，是鄭婧學姐。她現在要義工幫助整理扇形圖書館，也跟著古芩熟悉圖書館的環境。

　　“雖然名字是叫管理員，但這里的書不外借，所以其實就是整理雜亂的書架，還有打掃衛生這樣的工作而已。”古芩在給我們兩人做簡單的介紹。

　　“這里就是字母I書架了，所有零散擺放的書籍，都會放在這個書架上。”古芩對著我們身后的鄭婧學姐說著。

　　鄭婧：“讓我整理這里的書，我想哭……”

　　古芩：“雖然看起來有點亂，但是其實都是按照拼音的首字母順序放到對應的書架的。很容易整理。”

　　我：“話雖這么說，這個書是真的很重啊。”

　　古芩：“啊，那邊角落里有小推車，可以用來運書。”

　　鄭婧：“這量也太大了，要弄多久才能整理完？”

　　古芩：“這個圖書館已經很久沒有人管理過了。據說在我之前，上一任管理員的位置空閑了十年。”

　　我：“十年？！”

　　鄭婧和我異口同聲：“十年？也就是要我用一個學期，來整理十年累計下來的雜亂嗎？”

　　我：“還有灰塵。”

　　鄭婧：“葉甫夜同學，這里不需要提醒，謝謝。”

　　我：“你這態度……好歹現在我們是同盟關系。”

　　鄭婧：“一碼歸一碼，這些書你幫我整理？”

　　我啞口無言，這工作量的確不小，不敢回應。

　　古芩：“什么同盟？”

　　鄭婧：“……就是，整理書籍的互幫互助同盟。”

　　我：“哈哈哈，對對！”

　　古芩：“葉同學，難道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

　　鄭婧：“你可要小心這個姓葉的，他腦袋里想的東西可比他那張呆臉豐富多了。”

　　我：“這是在夸獎我思想豐富嗎？”

　　鄭婧：“你喜歡這樣夸的話我還可以多夸你幾句。”

　　古芩一只手捂著嘴：“呵呵呵！你們關系挺好嘛。”

　　看來鄭婧個性比較奔放，和我正好相反。

　　“這里就沒有一本外文的原文書籍嗎？如果有，也不至于I字開頭的書一本都沒有啊。”我突然說出了一個我有些在意的問題。

　　古芩：“全部都是按照中文翻譯的拼音首字母來排列的。而且外文有很多種文字，按照原文排列，那些不用英文字母的語言就沒辦法整理了。”

　　我：“這么說也有點道理。”

　　鄭婧：“葉同學看來對這里挺熟悉的。”

　　我：“沒有的事，小芩如果不帶我熟悉一下，我肯定還是弄不清楚的！”

　　古芩：“呵呵呵，葉同學就算不用我帶也會熟悉的吧。”

　　我：“沒有的事，小芩繼續帶我們走走呀。”

　　古芩：“啊，葉同學還需要熟悉環境嗎？”

　　我：“我才來過幾次而已啊。”

　　古芩小聲說：“你不是應該在預境里……”

　　我：“啊！這個嘛，怎么說呢，下次要和你仔細聊聊這個呢！”

　　古芩一直以為，我可以在預境里自由活動。這和我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鄭婧：“什么啥？剛才你說的預什么？”

　　古芩：“沒……沒什么啦。”

　　我：“來來，繼續看看這邊，這里的書架也很大啊！”

　　鄭婧：“和剛才的書架一樣啊。”

　　古芩：“第一次看到有人來圖書館不看書，而是看書架呢。”

　　鄭婧：“對啊，你關注點很偏？”

　　我：“誒？你們不覺得這里的書架都特別有年代感嗎？”

　　古芩：“的確都有一些年份了。”

　　鄭婧：“這么一說，我也覺得，看起來是非常老舊的樣子。”

　　我：“這樣厚實的木質書架，完全不像是為了節省成本開支而精打細算的樣子。”

　　古芩：“呵呵呵，葉同學說得沒錯，這個圖書館的所有東西，一開始買的時候，就沒有精打細算。”

　　鄭婧：“是啊，雖然是很樸素的書架，但木質書架的支柱龍骨上還有一些凸顯輪廓的線條雕刻，讓書架互相拼接起來也感覺如同一個整理。觀感非常不錯。”

　　我：“哇偶！你這么一說，還是真是。”

　　古芩：“這些都是這個學校初建時的老東西了。近百年的使用也依然非常硬朗耐用。”

　　鄭婧：“古董嗎？這個學校在這些細節上的審美真不錯的。你看這個書架的雕刻，是不是有點那個鐘樓的線條的感覺？”

　　古芩：“鄭婧學姐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仿佛好像是同一種設計。

　　我：“你們對美的理解很專業啊！說得這么專業！”

　　鄭婧：“這是小學生都能說得出來的。”

　　我：“鄭婧學姐，你不去學美術有點可惜了啊！”

　　鄭婧：“誰說我不學美術的？”

　　我：“那你怎么不加入美術社團，反而去了校報？”

　　鄭婧：“當然不能去美術社團了。萬一被認出來的怎么辦？”

　　我：“被認出來？”

　　古芩：“被認出來？”

　　我們兩人異口同聲。

　　鄭婧：“這個以后再說。”

　　古芩：“也好。然后，那邊就是字母V的書架了。”

　　古芩用手指了指側方不遠處。好像并沒有在意剛才關于被認出來的話題。

　　然后，我們三人一行走到了扇形圖書館的一側最里面的位置。那里有一個透明玻璃門鎖著的區域。

　　玻璃門邊框上，指示燈是暗紅色的，并沒有開鎖。

　　和扇形圖書館主要區域不同，透過透明玻璃門能清晰看到V書架上放的并不全是精裝的書籍。還有不少摞起來的紙張。

　　從泛黃的程度和紙張的大小，大概能推測那些應該以前的舊報紙。不知為什么都保留了下來。

　　古芩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葉同學你進去過了嗎？”

　　看來她還是很介意我的預境能力和她知道的有些不一樣。

　　我：“就算小芩這么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進去啊……”

　　古芩：“你在預境里應該可以自由活動吧。沒進去看看嗎？”

　　此時鄭婧正把臉貼在玻璃門上，隔著玻璃門望向被鎖起來的V書架上的各種書籍和報紙，沒注意我和古芩的談話內容。

　　我：“其實，我們每次能看到的預境，就只有幾秒鐘……所以沒試過自由活動。”

　　古芩：“誒？！”

　　我：“早就想要把這個事情告訴你的，但一直沒有什么機會。”

　　古芩：“也就是說，不能在預境里自由走動？”

　　我：“似乎是可以移動一下視線的，但幾秒鐘的時間，我沒嘗試過能不能走動。所以，聽到你說，在預境里可以自由走動，我也覺得聽意外的。”

　　古芩：“那下次你試一試，再告訴我吧？”

　　我：“你對這個怎么這么好奇。還有，你怎么會了解關于預境的事情？”

　　古芩語調俏皮：“這~是~秘~密~”

　　鄭婧走了過來：“你們兩人在嘀咕啥呢？”

　　我：“沒什么，就確認一些事情。”

　　鄭婧：“確認什么事情？”

　　古芩：“確認工作范圍。”

　　今天，我撒了兩次謊。分別和我眼前的兩個不同的女孩子一起，向另一個人撒謊，我有一種倫理觀受到了沖擊的感覺。

　　鄭婧：“V書架也要整理嗎？饒了我吧。里面亂得像個垃圾場，書和報紙太多了！”

　　古芩：“這個學姐請放心，不包括V書架哦。整理外面這些書籍就夠忙好久了。”

　　鄭婧：“謝天謝地，不然報紙要怎么整理，我真會哭的。”

　　我：“報紙很難整理嗎？”

　　鄭婧：“你這個問題，直接暴露了你不看報紙這件事。”

　　我：“……”

　　鄭婧：“舉個例子，我們的校報，永遠都叫《林城中學報》，按照拼音字母，這些報紙全部都要放到L字書架。”

　　我：“啊，原來如此，因為報紙是定期印發的，必須要按照日期、年份這些信息排列，只是按照名字的話，就混亂了。”

　　鄭婧：“看來你還不是太蠢。”

　　我：“都什么年代了，誰看報紙啊！”

　　鄭婧：“就這句話，你要給千萬以上看報紙的人道歉哦。”

　　古芩：“呵呵呵，放心吧，我們也不用整理V書架的資料。那個門也裝有特殊的電子裝置的，一般不開放。”

　　鄭婧：“這么多書和材料，卻不對學生開放，真的沒問題嗎？”

　　我：“沒問題，這里沒有教輔書，就算開放也不會有學生來看的。”

　　古芩：“那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這個扇形圖書室的所有的書，甚至整個舊圖書館的產權，其實都不是學校的，而是校長一個人的私人財產哦。”

　　我和鄭婧：“誒？！”

　　我今天，也和陪我一起撒謊的兩名女生，異口同聲了好幾次。

　　古芩：“所以才有圖書室管理員一直空缺十年這樣的事情出現啊。只要校長覺得不滿意，寧可不要管理員，沒有管理員的話，自然也不會開放這個圖書館的。”

　　我：“怪不得！之前我還奇怪呢。”

　　鄭婧：“不讓老師來擔任管理員嗎？”

　　古芩：“以前也有過讓任課老師來擔任管理員的時候，不過，這本就不是老師分內的工作，對教學也沒有任何幫助。久而久之，就不再有老師擔任這個圖書室的管理員了。”

　　鄭婧：“所以才這么亂……”

　　古芩：“呵呵呵。我現在是這里唯一的管理員。怎么樣呀葉同學，難得校長親自問你要不要當管理員，看來對你還是比較滿意的，來這里陪我嗎？”

　　我：“……我……我愿意……”

　　古芩問我要不要陪她，我怎么可能拒絕。

　　鄭婧：“噗！哈哈哈哈，你臉紅個什么鬼啊！還有你愿意，你愿意是什么臺詞啊！哈哈哈哈~”

　　我：“鄭學姐此刻的笑一點都不淑女哦！”

　　鄭婧：“老娘可從沒貼過淑女的標簽。”

　　我：“你好歹也含蓄一點。”

　　鄭婧沒理我：“不過你能來也好，至少這樣就不會讓沈皓有什么可乘之機了。”

　　古芩：“剛才你在說沈皓嗎？”

　　鄭婧突然一臉認真：“沒錯，沈皓！怎么樣，小芩對他這個人怎么看？”

　　古芩沒有馬上回答，她看了看我，然后才說：“他給我的印象還不錯……”

　　我：“但是呢？”

　　鄭婧：“人不可貌相哦~”

　　古芩：“但是，我現在覺得，我應該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是什么讓你這么覺得？”

　　古芩：“那當然是因為你，葉同學。”

　　我：“因為我？！”

　　古芩：“對，雖然葉同學你沒直說，但我看得出來，你是不希望我和沈皓同學走太近的吧。”

　　鄭婧：“嚯~葉同學，你果然還是對古芩小妹妹做了什么吧~”

　　我：“我沒有啊，別亂說啊！”

　　古芩接著說：“如果擁有預境能力的人不愿意讓我接近沈皓的話，我肯定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鄭婧：“從剛才開始，你們就在說什么？預什么能力？”

　　我：“學姐不必在意這個啦……”

　　古芩沉默良久。

　　鄭婧:“看來是不方便說的內容？不過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只要別讓我增加勞動量就好了。”

　　“恩，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子的了，葉甫夜同學，如果你愿意來幫我的話，就去校長那里復命吧~”古芩聲音變得愉快起來。

　　扇形圖書室的考察算是結束了。

　　其實就算不來考察，為了能和古芩同學走得更近，我都會同意擔任這個管理員的。

　　鄭婧學姐那一邊呢，她是受到了處分，這個協助整理的工作她推脫不掉。

　　與古芩道別后，我和鄭婧一起走在了去學校行政樓的小道上。

　　我要去校長辦公室，把我要做舊圖書室管理員的決定告訴校長。至于鄭婧，她要去行政樓干嘛，我沒想出來。

　　“喲！”

　　在小道的一側，一棵老樹的背后，一個黑影發出了一聲打招呼的聲音。

　　太陽已經接近下山，光線并不明亮。但這個聲音，還有這個又高又瘦但明顯體格強健的身影。

　　是詹森！

　　我不由得警惕起來。

　　“久等啦~！”

　　鄭婧聽到這個聲音后，高興的一蹦一跳地蹦跶到了樹后的身影旁。

　　啊，原來她不是要去行政樓，她是要和她的情人在這里相見！只是順路走到這條小道上而已。

　　詹森明顯也有點防備我，但絲毫不影響他把鄭婧一把摟起來，然后像和小孩子玩耍一樣，摟著鄭婧原地轉了一圈。

　　可惡，被秀到了。

　　絲毫沒把我這個電燈泡放在眼里。看來我的亮度不夠。

　　于是我咳了兩聲。

　　“不用在意他，我們走吧~”鄭婧學姐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和詹參這么說著。

　　但詹參這次并沒有完全不在意我，而是看向了我。

　　他黑色的短卷發在夕陽下透著淡淡的金黃，藍色的瞳孔則透著冷峻的氣息。再看這高瘦的身影，霎時間我仿佛以為他是一個外國人。

　　“鄭婧的事，我也有責任，以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提。”

　　開口的是詹參。中文使用非常熟練，還有一些地道的口音，而且，似乎這個男人也很有責任感。

　　就這一瞬，我感覺這個男人還有一些英俊。

　　上周和鄭婧分開后，詹參已經和鄭婧了解了我的想法，以及我所掌握的證據。看來他也是非常清楚形勢的。這一局我毫無疑問，已經扳平了。沒有取得大勝，但獲得了友軍。

　　鄭婧雖然行為有些讓人不放心，但能感覺到，她的內心還是溫暖的，是值得信任的人。但詹參，我并不熟悉。

　　不過既然他都說了，可以幫忙，那怎么能錯過呢：

　　“啊，那個，詹森學長……”

　　“什么事？”

　　“關于你不良學生的傳聞，是真的嗎？”

　　“大部分都是真的吧。”

　　“那你真的是不良學生嗎？比如剛來學校就騷擾長發女生，還和同年級的人打架之類的。”

　　“哈哈哈哈，說是騷擾我也沒辦法呢。至于打架的事，也是別人找我打的，我也不能不反抗。”

　　“那，鄭婧學姐和你在一起，你就不怕被人誤會鄭婧學姐嗎？”

　　這時鄭婧插話了：“所以我們已經盡量不在人多的地方了。”

　　我：“就算這樣，還是免不了被人說閑話吧。”

　　鄭婧：“你眼之所見，并非全部。”

　　既然學姐都這么說了，我也沒有繼續過問的必要了。相信他們自己肯定更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了。但是，我還是必須要確定一點：

　　“關于你們兩之間，我就不再多說什么了，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確認清楚，詹森學長，我們一起聯手，扳倒沈皓的事情，我可以信任你嗎？”

　　“在這件事情上，在這個學校里，你不可能找得到比我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詹森的藍色的眼眸透出來的肯定，鄭婧依偎在他身上的姿態。

　　雖然我對詹森的了解不多，但我相信鄭婧的選擇肯定并不無道理。

　　鄭婧學姐前幾天同意在樓頂天臺見我，側面就證明她是有對人的尊重和同理心的，而且后來她也同意幫我挽回清白，心中肯定是有非常柔軟的地方。至于為什么會和沈皓作對，雖然沒有明說，但隱約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一定有非常不愉快的過往。

　　這樣的鄭婧學姐，如果選擇相信詹參。那毫無疑問，詹森一定有值得信任的地方。

　　另外，沈皓是這個學校光環的中心，大家的偶像一般的存在。在巨大的光環下，詹參作為一個不良份子，就好像生活這光影的陰暗之中。俗話說，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影子。

　　光芒四射的沈皓如果真的有影子，那這個影子應該就在詹森身上。

　　雖然這個只是純粹的猜想，毫無事實根據。

　　但是看著詹森學長眼眸里的暗藍色，我對他就是影子的直覺有上升了好幾個倍數。

　　我決定，相信詹參。

　　“好吧，我決定相信你。”我肯定的給了詹森一個答復。

　　“那你呢，你相信沈皓的為人嗎？”沒想到，詹森居然反問了我。

　　“眼之所見，并非全部。”我照搬了剛才鄭婧的話。

　　在陰影里，我看到詹參微微一笑的表情。他并沒有說話，揮了揮手，好像在說他懂了。

　　然后他就和鄭婧手挽手走向了鐘樓的方向。

　　·

　　然后我繼續沿著小道往行政樓的方向走。

　　路過足球場時我看到很多穿著校服的女生在足球場邊看著球隊的訓練，其中仍然還有不少女生對著沈皓尖叫。

　　沈皓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聲音，青春的荷爾蒙并沒有對他造成明顯的改變，甚至連眉毛都不動一下，眼光更只停留在球場上。訓練中的沈皓的確給人一種非常認真，非常專注的感覺。他目光在足球和隊員的站位上不停切換，并大聲招呼著隊員注意跑動位置，接應傳球。

　　如果只看到這一點，相信不會有人懷疑，沈皓是一個很棒的足球隊的隊長。

　　但正因為我知道，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沈皓的這一面，而沒有看到他在校外的另一面，所以他們看到的，都是片面的沈皓。

　　“眼之所見，并非全部。”

　　我細聲嘀咕著，慢慢走過了球場外一角。

　　現在我已經不用躲躲藏藏。

　　今早，在升旗儀式上，教務處主任陽光已經對上周學校發生的疑似霸凌的跡象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厲聲譴責了很多學生不明事實真相，就胡亂猜測，以訛傳訛。雖然沒有指明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陽主任所說的事情，就是我所遭遇的事情。

　　緊接著，教務處對校報內容嚴重失實的這件事，處分了校報的編輯鄭婧，解除了校報編輯的職務。同時還聲明，一旦掌握了校園欺凌事件的證據，就將對責任人進行嚴厲的教育，必要時候，處分上不封頂，即使開除也在所不惜。另外，校報的責任指導老師也同時受到了處分。

　　這個老師在臺下一直不停的擦著汗，這件事本來就跟他沒一點關系。不過校報這份失實的報道，他的確根本沒有審閱就直接刊發了。他的過錯，也只是習慣了懶政罷了。

　　對他這樣的懶惰的管理，進行了教師人員的處罰。這也算情理之中了。看他擦汗的動作，想必以后的校報，將不再有什么非常勁爆的內容刊登了，一定會全部都是中規中矩的報道。

　　這都對我都無關緊要，反正我也不看校報。

　　重要的是，通過早上的校方的態度，我算是得到了正名。從此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校園的各條道路上了……

　　雖然這么想著，但不遠處的幾個女生注意到了我。然后互相推了推胳膊，提醒旁邊的女生。

　　緊接著，她們的行走路線出現了一個不太合理的弧度，拐了一個彎，繞開了和我正面迎頭走過來的路線。

　　看來，就算官方為了清洗了污名，其他的人還是寧可信其有的。

　　還是有人主觀的認為，我就是一個會對同班同學伸出淫手的人。所以會故意和我繞開，也就解釋得通了。

　　接下來的路上，這樣故意和我繞開的女生，一點沒少。

　　但是值得慶幸，不會有男生對我投以蔑視的目光了。也沒有廢紙揉成的紙團朝我扔過來了。

　　希望以后會越來越好吧！

　　這么想著時候，我已經來到了行政樓的樓下。

　　這次可以搭乘電梯了。

　　還好行政樓的學生并不多，老師看待我就想看普通學生一樣，并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所以雖然電梯里有幾個老師同乘，但完全沒有因為我的存在而有任何尷尬的氣氛。相反，老師好像都當我不存在一樣。

　　就這樣，我順利的站在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口。

　　輕敲幾下。

　　無人回應。

　　又翹了幾下。

　　還是沒人回應。

　　我清楚地記得校長之前說過，今天下午去扇形圖書館考察完，就回來告訴他最終的決定。如果他不在，就進去等他。

　　于是我不假思索，推開了門。

　　雖然開著燈，但并沒有人在的跡象。于是我走了進去。

　　沒走兩步，一股微微的甜膩的味道就襲入了我的鼻腔。這味道馬上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一次來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我也聞到了這個味道。

　　對一般人來說，這個味道大概就是某個甜食的味道。但對我來說，這個味道只能是那個，就是被古芩叫做預境的能力要發動時，我的舌根會感受到的味道。

　　所以我一聞到這個味道，馬上就辨別出來了。

　　上一次因為有別的事情，沒有細細深究這個味道。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只有我一個人在校長辦公室里，我是不是應該尋找一下這個味道的根源？

　　我坐在待客的沙發上，內心糾結于是否需要采取行動。

　　一方面我渴望知道這個味道是從哪里來的。另一方面，我又擔心在辦公室隨意走動，甚至找味道來源的時候，翻亂了辦公室里的文件。如果在找東西翻東西的時候，正好校長回來了，看到我亂動他的東西，會是一個怎么樣的情景。

　　沙發上的我，陷入了兩難，坐立難安。

　　微微的甜味又刺激著我饑餓的腹部，我現在還沒去吃晚飯呢。

　　這時，突然想起來，從去扇形圖書館到現在，一直在講話，還沒有好好喝一口水。不僅餓，還很口渴。

　　微甜的味道更加重了饑餓和口渴的感覺。

　　亂翻東西肯定不禮貌。但是喝一杯水，應該無傷大雅吧。

　　左右觀察了一下，辦公室內居然沒有飲水機。

　　不過校長的茶桌上放著一壺泡茶用的水，于是我走向了茶桌，坐在了位置上。

　　拿出一個紙杯，然后倒滿了水，發現水不燙。

　　于是索性一口氣就喝下了一杯溫水。

　　水過喉舌，突然發現這個水也有一股微甜。這次的微甜的感覺，因為是喝水帶來的，所以舌根也有這樣的微甜。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的原因，于是。我決定，閉上眼試試……

　　………

　　……

　　…

　　是我自己。

　　我看到了我自己，正在一個類似于生產流水線的旁邊。

　　站在那個我的旁邊的，是一個穿著全身白的廚師裝的女人，在輕輕的拍我的肩膀，看表情，仿佛是在對我稱贊有加。

　　我突然想起來古芩讓我試試，能不能在預境里走動。

　　于是我停止了觀察預境，開始專心感受我的四肢。

　　似乎我是有四肢的，可以伸手，也可以伸腿。

　　然后我嘗試著，往前走兩步，但這個四肢太難控制了，行走很艱難，于是我抬頭看了看預境中的我自己，他正扭頭過來看向我的方向。

　　然后，小腿關節傳來一陣疼痛。

　　………

　　……

　　…

　　我睜開了眼。原來剛才我伸腿的時候，腳踝踢到了茶桌的桌角。這邊的疼痛傳遞到了預境中正在觀察視角的我。

　　簡言之，我似乎在預境中做出什么動作的話，現實中的神經也會做出一些動作。

　　不過這次我在預境中走了兩步，現實中我仍然坐在茶桌旁，但是腿部動作還是讓我踢到了桌角。

　　我揉了揉了腳踝。

　　身后的門響了，鄧校長走了進來。

　　“啊，葉同學，你來挺早呀！”

　　“鄧校長好。”

　　“就不用打招呼了，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了。考慮得怎么樣了？”

　　“我決定試試，我同意當舊圖書室的管理員。”其實就算不去看，只要確定古芩也在那里擔任管理員，我也會同意當管理員的。

　　“嚯~嚯~嚯！好哇！我還擔心你要是不愿意的話，我還要想辦法說服你呢！”

　　“感謝校長的信任！”

　　“嚯嚯嚯~有趣的小伙子~那，明天就上任吧~我的新任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