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分歧
這“鴻門宴”,進行了一半。
賈守,該說的也都說完了。
陳啟叫來了阿蠻,有柴繡和魏訓在,他不怕對方不老實。
他讓阿蠻在“羊”的狀態下,自己將自己捆了個結實,隨后,才將他恢復成了“狼”。
阿蠻從“羊”的狀態蘇醒,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晚上。
“巫祝,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啟簡短地解釋了番,隨后威脅對方,回答自己的問題。
阿蠻不算老實,很多問題都不愿意開口,不過他還是說了部分,從他給出的信息中可以判斷,賈守提供的情報基本無誤。
阿蠻作為被俘的探子,清晰地表明了鮮卑的立場:
“我們只要《天問》,不要人。只要古元良能提供這本書,我們可以保證天牧關居民的平安。”
沉默了良久的魏訓,眉頭攢在一起:
“你這本書拿回去,鮮卑人就會撤軍?”
阿蠻明白這人所擔心的:
“你如果不放心將書給我,可以親自前往西山小徑。按照約定,在午夜時,利用卵石,擺出‘巫祝’的符號,自然會有人來和你完成交易。他們一般是鮮卑的前線部隊,會通知大祭師,他的許諾,你應該能夠相信。”
鮮卑人,分祭徒、祭師、祭祀三大境界。
而每個大境界,又分三個小境界:初涉、貫通、圓滿。
大祭師,即該境界圓滿,類比于武者,類似于四階的古元良大將軍,只不過,他們手段異常,正面戰斗不是對手。
“而且你們……”
阿蠻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寒光就瞄著脖子,刺了過來。
是陳啟。
他不希望這家伙再說下去了,這會干擾眾人對局勢的判斷,無異于是畫蛇添足。
所以,他想讓這家伙閉嘴。
阿蠻全身縛了繩子,根本無從躲閃,不過,在匕首接近皮膚的一刻,他的身體里悉數涌出了黑泥。
“切!真是聰明。”
陳啟皮笑肉不笑的。
按道理講,阿蠻該說的都說了,此刻已經沒作用了,或生或死、區別不大。
可這家伙,居然還知道從“狼”變成“羊”。
“狼”和“羊”,除了首次翻閱編號A-013:《資本論》,完成形態變化,需要一定的時間之外;
之后“狼”和“羊”之間的互相切換,是可以瞬時完成的。
“狼”與常人無異,“羊”幾乎無法被破壞,所以在從“狼”轉化為“羊”之后,物理攻擊對阿蠻是無效的。
部分“狼”,在遭遇生命危險時,為了求生,會主動舍棄理智,變成“羊”。
呵呵!
對于陳啟來說,無論是死,還是變成“羊”,反正結果都達到了。
……
賈守呆愣看著眼前的一切,下巴都驚掉在了地上。
以他的認知,無法理解,一團黑泥是怎么變成了人,又怎么從人變回了黑泥。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來,看向這里。”
陳啟打斷賈守。
賈守一扭身,思緒從混亂中抽離,一眼就看見了那書,編號A-013:《資本論》。
他的目光直接被書本中的文字所吸引。
半盞茶過后,這家伙也非得很,直接變成了“羊”。
陳啟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根除不確定性。
賈守是諜子,為了防備他隨時搞出來的幺蛾子,所以陳啟必須將他控制。
“羊”和“狼”都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不過,“羊”雖然是完全掌控,可此時,這關中守軍的一位伍長無故消失,并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陳啟意識的干涉下,賈守再次從“羊”變成了“狼”,至于這家伙后續的監視工作,也只能交給魏訓了。
“這本書,那種感覺……”
再次變成“狼”的賈守顯然還在懷念,變成“羊”的時刻。
那種拋棄了一切思考,理智沉溺于資本對于欲望的滿足之中,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這也是柴繡,為什么會選擇沉溺于其中。
陳啟出言打斷了他的美夢:
“你就別想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賈守有些喪氣,想說什么,可最后,全部都咽進了嘴巴里……
他目前,被戳破了身份,計劃顯然不可能再進行了;
他曾希望,陳啟獲得一線生機,可自己能力有限不說,陳啟這家伙,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這本書,他已經有了自保能力;
啥都干不了,索性,聽之任之。
賈守進入了擺爛模式,別人說啥就是啥。
……
宴席到了此刻,免不了冷清;賈守從剛才被質問的對象,被冷落在了一邊;而陳啟和魏訓,則討論了起來。
他們的話題不限于《資本論》和《天問》,目的也很簡單,如何才能讓天牧關擺脫目前的窘境。
魏訓提出了一點想法:
“如果我們讓所有觀眾居民變成‘羊’,是否可以直接沖出包圍。”
對此,陳啟只是搖頭,他是想過這點的:
“首先,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變成怪物,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要么是主動、要么是因為某種原因,才觀看了《資本論》。”
不以這些禁忌物強迫他人,這是陳啟的原則。
“而且,目前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足夠的精神力,可以控制所有的‘羊’。”
陳啟估算自己只能靈活控制五只左右,魏訓更差,他精神層面的強力,估計和穿越有關。
“最后,即便不考慮這些因素,目前,天牧關中,滿打滿算,人數才四百出頭,靠這點‘羊’,離開鮮卑的包圍圈,想也別想。”
阿蠻已經說了關于奇書《天問》的事情,鮮卑這么重視,在周圍肯定有高端武力,“羊”又并非是無敵的,它只能保證在物理層面不受傷,至于精神攻擊、封印、咒術,這世界有太多奇奇怪怪的手段了。
魏訓眼底剛燃燒的戰意,徹底熄滅了。
“看來,目前只有一條路了。”
拿到《天問》,找鮮卑議和。
陳啟還沒說自己的看法,青語便推門進來了,她已經在門外聽了半天了。
她說:
“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大將軍。”
這話音落下,魏訓連忙激動地附和。
陳啟嘴巴張了張,沒能說話。
他發現了,魏訓的目標已經出了問題。
陳啟的思路是,當面找大將軍,將這事情問清楚,看能不能在奇書《天問》上面做些文章;
魏訓、青語的想法卻和賈守出奇一致,他們想完成這場交易,從鮮卑的包圍圈中離開;
陳啟是想勸說他們的,可這些人,臉上神情已經出賣了他們,他們不會因為幾句話改變自己的立場,說什么也沒用的。
之后的討論,陳啟只插了幾句,和眾人告了別,獨自回家了;
倒是魏訓、賈守、青語三人,越說越激動,甚至已經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了。
切!
魏訓真是天真的家伙,腦子里皆是些直來直去的。
陳啟堅信,鮮卑得到了《天問》,也不會放過天牧關的眾人。
呵呵!
他的文明歷史清晰地告訴他: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在談判桌上,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別想得到。

阿辰抬頭看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得票票怎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