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晃了晃腦袋,忽然想道:“太子妃都來了,這么大的一場活動,太子怎么不來?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怎么可能?”
許不早解釋道:“你有所不知,皇族有皇族的規矩,若非是新年宴會,一般的這種年中宴會他們是不被允許參加的。能派出太子妃這種角色,都已經是在冒險跟禮家打擦邊球了。”
“哥,林道長,你們別嘀咕了,快過來。”不遠處,許春晚忽然揮手向落在后面的兩人喊道。
前方,琴音悅耳,歌舞升平,一張張直徑八米長的大圓桌旁的座椅上陸陸續續有人落座,開始推杯換盞。
林音向賊眉鼠眼四處眺望的蘇琪大聲問道:“小琪兒,有朋自遠方來,下一句怎么說?”
“雖遠必誅!”蘇琪回頭答道,洋溢起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
“艸”
林音無言以對,跟著三人走到一張圓桌旁坐下。
一落座,同桌的幾個人就向林音投來不善的目光,“道長也是來參加策論的?”
幾個意思?
我還不能坐這是吧?
林音一呆,感覺眾人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剛剛同桌之人的那句話好像就是單獨說給他聽的。
他目光環視了一眼同桌上的人,發現這些人雖然穿著不同的衣服,但是有一點相同,每個人的領口處都繡著一個“策”字。
林音隨即用胳膊肘碰了下挨著他坐的許春晚。
許春晚用手擋住嘴,有點尷尬的將頭歪向林音,小聲說道:“他們是縱橫一派的弟子,這里是策論場,道門的人幾乎不會來這里,所以你也來參加策論就讓人覺得很奇怪。”
林音似有所悟的哦了一聲,然后抓了兩根香蕉過來,恍若無人的扒皮,一副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的樣子。
這時,林音注意到蘇琪正雙手托著腮幫,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對面一名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帥氣年輕人,緊忙掐著她的腰警告道:“你要是敢見異思遷,為師回去就扒了你了衣服,然后再用繩子把你綁起來,掛在房梁上鞭打。”
蘇琪聽完還突然來勁了,立馬收回目光抱著林音的腰不放,恬不知恥地說道:“聽著好刺激,求之不得了。”
都上小皮鞭了,還不知道嚶嚶嚶。
女人,呵——
策論,無非就是針對某一實際問題或假想條件下的問題,陳述各自的見解,提出謀略和對策性建議。
縱橫家是策論場的主體,也是活躍在世界各地的一個獨特的謀士群體。
他們的個人生涯多走向于外交政治領域。
但他們的名聲多數不好,朝秦暮楚,事無定主,反復無常,設策劃謀往往只從主觀的政治要求出發。
許春晚對于策論的興趣一般,但是林音發現許不早雖然是一介儒生,但是卻對于策論一事格外上心。
從策論一開始,他就據理力爭,毫不示弱,和現實里的他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
“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
……
聽到這里,許不早皺眉道:“非也,根因不在于此。大秦太祖年間,秦軍以百萬之眾南下,止步御瀾山南。當時南北縱橫同時施策,對局勢影響甚微。合眾弱以攻一強,一強雖倒,但亦有另一強遂起。事一強以攻眾弱,弱者分崩瓦解,亦絕非一強而橫破之。國家實力,軟硬綜合,國家之外,利益盤庚,千年教化,前年功利,權事制宜,均衡于四方,受命而不受辭。事無細全,事有全細……”
許不早陳詞慷慨激昂,和同桌的縱橫子弟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讓人聽得云里霧里,但感覺十分牛逼。
古有諸葛亮舌戰群儒,今有許不早以一人之力激戰縱橫九大弟子,看到許不早優勢明顯,林音忍不住興奮的拍桌叫絕:
“我兒……呸……不早有宰相之資。”
現場突然安靜,整張桌子上的人都鴉雀無聲。
“不論了!你說的再好也只是紙上文章,此所謂空談誤國也。”一名縱橫派弟子氣憤不過,起身甩手走人。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離開了這張桌子。
剛才的激昂和喜悅在這一刻煙消云散,許不早目光猶疑的看向三人,怯弱地講道:“我這不是紙上文章,而是均衡之理。”
“說得好,是他們目光短淺,不識貨。”林音走過去拍了拍許不早的肩膀,“不早同學,你以后要更加大膽的說出你的想法。”
“我……”許不早看向林音目光堅毅的眼神,自己也變得熾熱,重重點了點頭,悄然握起拳頭,“嗯,我一定。”
【叮,您幫助許不早提升了勇氣,+300積分。】
林音目光隨之一轉,發現剛才的策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花費了許多時間,此時此刻,夕陽西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一名婢女忽然從不遠處向林音迎面走來,然后微笑著作揖道:“敢問道長可是姓林?”
“嗯,姑娘你有事?”林音反問道。
婢女微微彎膝,恭謹答道:“奴婢奉阮大人之命,前來請林道長前往詩詞大會現場。”
“詩詞大會要開始了?”林音瞇了瞇眼,起手示意,“走,阮大人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道長,這邊請。”婢女主動在前面引路。
林音一行穿過一條小徑,步入了一棟花草繁茂的別苑,一眼望去,雕欄玉砌,生機盎然,別苑的布局像極了一幅山水畫。
就連蘇琪也不禁感慨道:“哇,好雅致的地方。”
————————
一盞盞嶄新的燭火慢慢照亮了即將舉辦詩詞大會的大廳,對詩詞情有獨鐘的文人墨客早已匯聚一堂。
就在眾人彼此攀談,暢聊自己的新作時,眾所周知對詩詞造詣極淺的阮瑀忽然走了進來,滿堂書生皆被驚動。
印象里,自阮瑀主政兵部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詩詞大會現場。
“阮大人怎么了也來了?稀客,稀客啊。”一名儒衫老者主動打起招呼。
阮瑀整理著衣領笑道:“平常老夫肯定是不屑來的,但是今日老夫偏偏要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們這些家伙會如何被人欺負。”